“爲什麼一定會幫她?怕我會整死她還是?”突然,一道熟悉得令人震驚的聲音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展顏的後背幾乎僵直,半響纔回過頭來,果然,那個站在一百米開外的小人兒,不是她的迪亞哥是誰?
“怎麼這麼早起?”韓卓輝神態自若,顯然很意外迪亞哥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應該說我還沒有睡覺。”迪亞哥揉了揉眼睛,似乎累壞了,很困的模樣。
可憐的孩子。
展顏呆呆的看着兒子,看着他安好的站在自己身邊,心底不由自主的涌起一抹酸澀。
“她是誰?”迪亞哥蹙眉心問,他白天就注意到了,這個專門用來羈押他的荒島上,多了一個灰頭鼠臉的阿拉伯女人。
展顏眼圈一下子潮溼了,很像直接奔過去將兒子攬在自己的懷裡,但是她知道,她不可以那麼做,她怕貿然的相認,會給他的寶貝帶來無法承受的危險。
所以,她將頭垂得很低,緊咬着下脣,極力抑制着全身的顫抖。
“哦,她?她是我專門請來爲你煮飯的廚娘,以後你就不用抱怨牛叔煮飯媲美豬食了,你想吃什麼,儘管跟她說,她一定會將你照顧得很好的!”
韓卓輝別有用意的看了展顏一眼,刻意將這番話說得很淡,極淡。
“小爺不需要廚娘!”迪亞哥一口回絕,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老傢伙派來的殲細,故意盯着他的,那樣的話,以後,他若是想要潛出去,就要多防一個人了!
展顏沒有說話,只是心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明爺認爲你需要就好。”韓卓輝涼涼的說,“至於牛叔已經告老歸田了,除非你想學植物不吃不喝,光合作用。”
“丫丫呸的,老實說,”迪亞哥的眼底射出尖銳的戾光,外表所表現出來的氣勢很是懾人,根本不像一個六歲小娃娃。
“哈哈……”韓卓輝一陣大笑,“若是你想要這麼想也行,我不介意。”
“管你丫的介不介意,這裡不是說是小爺的地盤麼?還不滾?!”迪亞哥很不爽的趕人。
“那麼,廚娘,好好照顧小主人。”韓卓輝衝着展顏緩緩的拉開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弧,陰鷙的黑眸中迸射出極寒的懾人光芒。
“好走不送。”迪亞哥不由出聲嘲諷,慢吞吞的說,“更年期的男人脾氣難免差些,所以啊,作爲他親密愛人的大大叔你回去可要多多擔待些咯,各種小受傷不起啊傷不起!”
小傢伙擺明了氣死人不償命的態度。
“你這小子真是找死!”韓卓輝倏地眯起眼睛,臉上寒意更濃。
“怎麼會呢?要知道那怪老頭對我還不錯的說,作爲他親密愛人的你不是應該愛屋及烏麼?所以啊,大大叔可要記得多長點記性,不要再兇我了,至於以前你對我的不好嘛,小爺就暫時不跟你計較了,沒辦法,小爺人小心胸大啊,記仇不記恩!”
迪亞哥用着催催的童音說,隱隱透出一絲嗤笑。
韓卓輝眯了眯眼,眼底閃過一抹狼狽,不怒反笑,“臭小子,下次再敢胡說八道,老子堵住你的嘴巴!”
說完,握緊拳頭,在空中揮了揮,氣哼哼的拂袖而去。
“醜阿婆,走吧。”迪亞哥目送着韓卓輝走遠,不爽的瞅着展顏喚着。
噗噗噗,展顏臉孔黑線了,風中凌亂了。
她的寶貝兒子竟然喚她醜阿婆,她很悲催好不好?
她會淪落至此到底是爲了誰啊?沒有良心的小東西!
展顏一邊跟在兒子身後走路,一邊怨念的對着兒子的背影在心底不爽的叱責道。
好吧,她忍!
誰讓她這身造型實在是醜得掉渣呢,可是,就算是這樣,她好歹將這臭小子拉扯這麼大,怎麼可能連她的背影也忍不住來呢,很憋屈好不好?
展顏不知道的是,她這身寬大的阿拉伯阿婆裝早已將她曾經完美的曲線美掩飾得一米米渣渣都看不到了,而且臉上帶着面罩,眼睛帶着灰色的隱形眼鏡,迪亞哥能認出她纔算有鬼了!
這一晚,兩個心懷各異的母子倆在各種懷疑、刺探,悲催,憤懣的心情下度過了第一個平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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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姐姐的消息嗎?”安翊臣揉了揉額頭,看着對面滿臉寒霜的展悅陽問。
“暫時沒有,但是我知道姓陸一家人住在哪兒了!”展悅陽抿着嘴巴說,“姐姐不是被姓陸的藏着嗎?若是跟着他們,未必找不到姐姐。”
“他們住在哪兒?”安翊臣點點頭,隨即問道,“你沒有驚動他們吧?或者,會不會是對方設下圈套給我們跳?陸子宣做事向來謹慎,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我們找到纔是。”
安翊臣想了想說。
“的確是那樣,所以那宅子真的很隱蔽,若是我沒有看見人,我也不敢相信姓陸的一家人會住在那裡。”展悅陽淡淡的說,“至於會不會圈套,我已經確定不是,咱們得感謝姓陸的有個毒癮成狂的好妹妹!”
“陸倩?”安翊臣點頭,“原來她也來了中東,看來他們的母親徐秀雲也來了?”
“嗯,所以我才肯定他們一家人的具體所在,第一天我看見那老太婆滿臉憤憤的出去買粉,在黑市戰戰兢兢了好半天,纔買了指甲大一點點,看來是囊中羞澀,所以,第二天,我在原地守株待兔,結果就等來了陸倩,就一路跟着她,終於找到了他們的巢穴……”
“很好。”很冷淡的口吻,展悅陽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咱們應該怎麼做?”展悅陽焦灼的追問,“我想辦法將那對母女抓來,威脅姓陸的交換?”
“不行!”
“爲什麼不行?”
展悅陽有些生氣的掃了他一眼,“這麼多天了,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我姐姐的死活?我就不信姓陸的會放棄這宗穩賺不賠的買賣,用母親和妹妹換一個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的外人,他憑什麼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