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 敢親我試試
半夜,他從書桌上醒來,風吹得白色的窗簾翻飛,他走過去關上窗子,看到窗外層層疊疊的七道重門,他紛亂了幾日的頭腦突然恢復了清醒。
他想到了這件事的很多可疑之處。
那天她來書房找她,其實她明明是有話要說,但是她似乎隱瞞了什麼。
如果孩子是軒轅夜的,爲什麼軒轅夜不去救她,以他的能力,這簡直就是舉手之勞。
他現在回想起事發的當天,他看到軒轅夜的時候,他對着鍾喻夕的眼神也是憤怒的,如果孩子是他的,他爲什麼會允許她去做手術。
她是不會撒謊的人,如果說她和他交往的時候還背地裡跟軒轅夜有聯繫,那麼她對他的那些關心和牽掛該怎麼解釋。
太多太多的疑點,此時像飄浮球一樣紛紛浮出水面,漸漸的有一條線似乎在明朗起來
。
鍾喻夕懷的孩子不是軒轅夜的。
她在騙他。
她爲什麼要騙他?
宵風強迫自己再冷靜一點,在這之前,他的理智完全處在崩潰的邊緣,所以,他根本就忽略了這些,他的腦子裡只是想,爲什麼她會背叛他?而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看到他時那種不捨與心碎的表情。
想到此,他再也無法入睡,他要找到她,然後問個清楚。
可是,她現在在哪裡?
鍾喻夕從噩夢裡驚醒,她夢見自己掉進了一條深淵,寶寶沒有了。
她趕緊摸了摸小腹,雖然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還好只是一場夢,她拿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冷汗,現在逃亡在外,她只有他了,她不能失去他。
“寶貝乖,別害怕。”她輕聲安慰着。
她睡不着,坐在白天坐過的榻榻米上拉開門,窗外一輪狼月,湖面上映着月光。
她小聲的哼着歌,哄着肚子裡的寶寶,她很後悔,當初會做將他拿掉的決定,不知道寶寶有沒有生氣,等他生出來,她一定會跟他賠禮道歉。
“挺有心情嘛。”旁邊忽然有人說話,她嚇了一跳。
探出頭看去,就見夜帝坐在和她相同的位置上,正仰頭看着月亮。
他的面部表情柔和,兩隻長眉微微舒展,性感的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就連平時分明的輪廓也變得平緩可愛。
月光映着他的半邊側臉,他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人物,如果不是那條顯眼的疤痕,他已經接近完美。
兩間屋子是相鄰的,結構也是一模一樣,所以兩個人就隔着不厚的一堵牆這樣一起看着天。
“跟我說說你的事吧
。”夜帝幽幽的開口。
鍾喻夕將頭倚在門上,笑着問:“不說的話,你就不收留我了?”
“我有權利知道。”他偏過頭來。
鍾喻夕笑出聲:“爲什麼?”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他什麼時候從上面跳了下來走到了她面前,兩人離得那樣近,他將手拄在她的耳側,目光熾熱的看着她說:“因爲,我是你哥哥。”
鍾喻夕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便笑起來:“喂,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不信?”他挑挑眉,拉起她的手:“跟我來。”
她一臉迷惑的隨着他穿過了長廊,在近頭的那間小屋前停下。
他伸手推開門,屋子裡有濃重的檀香的味道。
這竟然是個小小的佛堂。
鍾喻夕停在門外,竟然有些不敢挪動腳步,就好像,那裡有什麼迷團正在等着她一樣,而一旦迷底揭曉,那將是她可能無法接受的事實。
見她愣在原地,夜帝將她強行扯了進來,後面的門自動關上,她害怕的退後了兩步,一直以來,她的這種直覺都很準,只是沒有一次可以逃避危險,就像一個人明明知道頭上懸着一把刀,卻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掉下來。
他在香案前燒了柱香,這個動作讓她想起了宵風,心裡像被刀子劃過,狠狠的痛了一下。
上過香之後,他繞過香案來到了一個簡單的臥室,回頭招呼她:“過來。”
鍾喻夕頓了一下,最終還是邁開腳步走了過去。
隨着夜帝一直擋在她前面的背影挪開,她看見了牆上掛着的一幅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美麗之極,擁有一雙深紫色的眸子,此時目光灼灼,彷彿正在看着她。
鍾喻夕腿一軟,一下癱倒在地,很久,一種近似於低泣的聲音才從她的喉嚨裡發出:“媽媽
。”
夜帝輕輕拭去了照片上的薄灰,聲音裡聽不出起伏:“這是她一直唸佛送經的祠堂,她在這裡呆了十三年,直到去世。”
最後兩個字完全擊垮了鍾喻夕的精神,她不由掩面而泣。
媽媽,媽媽原來已經死了。
她一直以爲,她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只不過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不敢問鍾爸,怕提起他的傷心事,可是暗地裡,她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有時候在大街上看到有類似於她的背影,她便會傻傻的跟着那個人很久。
漸漸的,媽媽的面容已經變得模糊,她只有看照片的時候才能記起她的樣子。
從五歲的時候她離開,到現在已經有十五年了,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恨過她拋棄了自己,反倒是日復一日的想念。
如果不是看到這張照片,她一直會自欺欺人的認爲,她還健康的活着,過得很好,也許正與她心愛的男人雙宿又棲。
但是現在,她變成了一張沒有感情的黑白照片,孤單單的掛在那裡,用微笑看着世間衆生。
“媽媽,媽媽。”她低聲啜泣着。
夜帝走過去,心疼的摟住她說:“媽媽一直很掛念你,她在這裡唸經,日日祈禱你的平安,所以,你不要怪她。”
鍾喻夕搖搖頭,“我沒有怪她,從來沒有。”
“她臨走時說,她這一輩子什麼都沒給過你,卻給了你一個不完整的家,她很愧疚,所以,她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夜帝的眼圈有些溼潤,最後還是笑笑:“可惜我不想太介入你的生活,才讓你惹得這一身傷回來。”
他用力抱緊了她:“歡迎回來,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