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過了七點,殷天爵就會離開酒店出門公幹,下了出租,拖着行李箱茜兒就衝進向了櫃檯,好在德語她是外行,英語卻難不倒她,大致確定了下殷天爵的房間號,茜兒就直奔vp808而去。
到了門口,看了下手錶,緩了口氣,茜兒還掏出手機整理了下妝容,才伸手輕輕按下了門鈴,腦海中還不停掂量着見面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好。
想着他看到自己時可能的震驚錯愕,茜兒還有些忍不住想笑。不管她有意無意犯了什麼錯,她都親自追來德國了,他應該會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等了片刻,沒有迴應,茜兒伸手又按了一次。
昨晚喝得不少又被溫雅折騰了一晚,旅途疲累的殷天爵一時沒緩過勁兒也睡過了頭,迷糊中似乎聽到門鈴聲,睡衣惺忪地就走了過去:
“這麼早…誰啊?!”打開房門,殷天爵嘟囔的言語還帶着明顯不滿的起牀氣。
一見殷天爵,茜兒扔下皮箱就衝進了他的懷中,柔軟的小手緊緊摟着他的腰,就甜甜喚了一聲:
“老公——”
趕了一夜的路,看到他的這一刻,渾身的疲累彷彿都瞬間消失了。
眼皮還沒睜開,殷天爵活脫脫被這兩個字怵傻了。
瞌睡蟲瞬間跑得一乾二淨,又驚又喜,僵硬地移動着身子推開懷中的小女人,殷天爵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vkx9。
“茜…茜兒?!你…怎麼來了?!”
眼角的餘光掃着地下的皮箱,瞅着她眼角的疲憊,想起屋裡的異動,殷天爵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害怕。
擁着她,一時間緊張地手心都滲出了冷汗。
“你莫名其妙地發了一通脾氣就走了,也不接我電話,想不通,我心裡難過!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你不高興了?!看在我大老遠跑來給你認錯的份上,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柔柔地扯了扯殷天爵的衣服,茜兒撒嬌地央求道。
“就因爲這個…你就一個人跑來了?!要是找不到我,出點事,可怎麼辦?!你這個傻女人!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心疼地撫了下茜兒的臉蛋,殷天爵頓時愧疚不已,他只是一時吃醋,說話忘了控制,這單純的女人,怎麼傻乎乎地一個人就追來了!
“有什麼事我們進去再說,好不好?!坐了一晚上的飛機,累死了…..”
還從來沒一個人出過遠門,拉起行李箱,茜兒就想進屋。
“茜兒,等等,等等——”
一陣心慌意亂,殷天爵腦袋一片空白,霎時沒了主意,本能地伸手抱住茜兒,整個身子堵在門口,將她緊緊擁在了懷中。
她現在不能進去!這要是被她看到了…他真是跳到黃河也說不清了!
小小的腦袋蹭在殷天爵溫暖的心窩,茜兒甜甜地笑了笑,片刻後,才輕輕推開了他,滿眼調笑:
“怎麼了?裡面藏了我不能看的東西啊?!”
茜兒本是玩笑的一句話,卻清楚地看到了殷天爵臉色的慌亂轉變。13763575
“沒,沒有…怎麼會兒呢,裡面..太亂了……”解釋着,殷天爵明顯有些錯亂的無助。
隱約間,茜兒已經覺察到了什麼,望向他的目光逐漸變得認真而專注,還沒來得及開口細問,突然一道迷糊的女聲嘎然響起:
“爵,這麼早,你在跟誰說話?!”
心咯噔一下,茜兒猛地一把推開了殷天爵,一抹長髮披散打着呵欠的紫色身影突然闖入眼簾,望着面前神情慵懶,一身性感紫裙的女子,再擡眼瞅瞅面前一身睡裝的殷天爵,茜兒頓時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一個輕晃,臉上的血色也瞬間褪去。
“茜兒…你聽我解釋…茜兒……”
扭過身子,殷天爵伸手剛想剛搭上茜兒的肩膀,卻被她一把推了出去:
“我不該來的!是我傻!對不起,打擾了!”
怨懟地狠狠瞪了殷天爵一眼,茜兒氣沖沖地吼完,拉起皮箱,轉身跑了開去。
“茜兒,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追着伸手拉住茜兒,殷天爵便想要奪下她手中的皮箱,她千里迢迢跑來找他,他高興得無法言喻,可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尷尬的一幕。天知道,他跟溫雅什麼事都沒有!
“夠了!放手!我不想跟你吵,就算這裡不是中國,你丟得起這臉,我也不想丟這人!還有比我蠢的嗎?您是在這兒風流快活,我卻一晚上睡不着拼命地想你爲什麼生氣?還大老遠地坐飛機跑來找刺激!放手——”
伸手奪過皮箱,茜兒狠狠踢了殷天爵一腳,隨即拉着皮箱轉過了身子。
“茜兒,不是的,你聽我解釋,我跟溫雅……”
心一陣酸澀的揪疼,自背後抱住茜兒,殷天爵急着想解釋,茜兒卻根本半點都不想聽,抓過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殷天爵一鬆手,她拉着皮箱就跑了。
“茜兒——”
背後殷天爵呼喊越大,茜兒跑得越是快,眼見自己一身睡衣拖鞋,殷天爵急得火急火燎,一個轉身,那抹纖弱的身影卻已經消失在了電梯的門口。
推開溫雅回到房間換了衣服,殷天爵追出酒店門口,卻早已失去了茜兒的身影。
撥打她的手機,也從初始的‘無人接聽’變成了最後的‘關機’。
頹廢的跨下身子,殷天爵煩躁地抓爬了下頭髮、懊惱地狠狠踢踹了兩下!該死的,怎麼就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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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可茜兒竟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
剛踏上柏林的土地,卻連一口水都沒有喝,她又原路奔回了飛機場,買了最早的一班機票就回了國。
衝開森天。鬧劇一般地在飛機上度過了二十個小時,待茜兒再度走下飛機回到家,整個人一陣噁心不適的狂吐,而後便虛軟地倒頭就睡,前所未有的疲累。
因爲公務的牽連,殷天爵沒能及時回來,茜兒的手機一直打不通,而這一天,他度過了有生以來最內疚、最寢食難安的一天,直至管家的回覆電話打了過去,他才稍稍安了點心,可一聽說茜兒回家後就狂吐悶睡,他的心情也跟着失落不已,越發的歸心似箭。
可那天之後,溫雅確確實實地消失了,臨走前,只對他淡淡說了一句‘抱歉’,而他也知道,這件事只是一個誤會,回了她一個點頭的微笑,兩人心照不宣地冰釋前嫌。跟她徹底一刀兩斷,也算是一點小小的安慰吧。
接連二天,茜兒都有氣無力的,想哭哭不出,想笑比哭還難看。大多數的時間都是躺在牀上瞪着天花板發呆,連自己的網站都沒再去關注。
休息了兩日,感覺趟着也累了,她纔想起來活動活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裡難過的緣故,她覺得整個身子好像都重了許多,有些拖不動了。看着滿屋黑白的格調裝潢,這一刻,茜兒卻覺得像是在給她哭喪,越看哪兒都不順眼。
即便被人揹叛了、拋棄了,她也不想自己被人可憐。拿起電話,茜兒訂了幾束花。
半個小時候,一大捧粉色的薔薇送了過來,茜兒分裁地修剪着,打算每個角落都放上幾枝,讓整個屋子都充滿靚麗的春意,而不是死氣沉沉的。
狠狠地剪着花枝,茜兒心底的怒氣彷彿也跟着消散了許多,看着一朵朵蓬勃嬌豔的花朵,茜兒的心情竟也跟着好了起來,慢慢地,不再是應付地將她隨便擺入花瓶,她開始利用周遭的滿天星跟絲帶裝飾造型,緊抿的嘴角也慢慢地鬆了開來。
剛端起花瓶掂量着擺放的位置,突然一個身着傭人服飾的女孩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小琳,怎麼了?天塌下來了?別急,有事慢慢說!”
不急不緩擺弄着花朵,茜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淺笑。都已經這樣了,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
“夫人,不知道從哪兒散播出的消息,說是少爺今天回來,現在門口圍堵了一羣的記者,非要採訪少爺,人太多了,趕都趕不走了!管家把家裡的男工全都掉過去了,可那些記者就是說不通…您要不要出去…看看?!人好多,會不會打起來…”
“記者?!怎麼突然會來這麼多記者?!告訴他們市長出差了,讓他們去市政府門口等着吧!”
放下花瓶,茜兒很是納悶,平時進進出出,也沒見個人影,偶爾有個偷=拍,估計也是幾十米開外,從來不敢明目張膽,今天這是唱哪一初?!
“夫人…您..還不知道嗎?!”
見茜兒說得稀鬆平常,小琳眨巴着眼睛,滿臉爲難地放緩了聲音,不知道,該不該明說記者前來的真正原因。
“什麼?!小琳,有話就說,不管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
一個驚詫,茜兒隱約間覺得有些不對勁。
“夫人…我說了您別往心裡去,您知道,那些八卦雜誌,什麼都敢胡說的…”
“小琳,放心吧,我沒你們想象地那麼脆弱…”安撫着,一絲苦笑浮上嘴角,隱約間,茜兒已經大概猜到了與什麼有關。
“不知道從哪兒吹出來的風…說是少爺此次出差是…假公濟私,爲了跟…跟女人約會,還謠傳因爲您的身體…所以跟少爺的婚姻出了問題,少爺才…千里偷吃…這兩天網上放了一組少爺跟一個紫衣服的女人夜晚擁抱的照片…突然間就傳的沸沸揚揚,各種各樣的報道都出來了,他們一聽說今天少爺回國,就全都堵到了家門口,怎麼也趕不走,非要進來採訪市長…這麼多人堵在門口,萬一管家控制不住,兩面有了衝突什麼的,會不會落人口實啊!管家本來是吩咐我不讓夫人出門的…可我覺得您是市長夫人,您的話,一定比一羣傭人都管用……夫人,您別怪我多事…我也是希望少爺好,希望我們可以在這兒安安穩穩的工作…我需要這份工作供我弟弟上學…其實不光我,家裡的傭人都這麼想…一直以來,少爺對我們下人真的不錯…..”
“小琳,我知道了!去幫我挑件豔麗的衣服,一會兒,我們出去看看!”
點點頭,茜兒被小琳一席話感動了。她很同情這些不得不爲了生活奔波的苦命人,也最欣賞這種爲家人的奉獻精神,就算是爲了他們,這場風波,她也必須要平息。
“是,夫人!”
匆匆衝向一旁的衣櫃,小琳搜尋着,挑了一件黑色蕾絲拼接的玫紅修身小禮裙。
換上衣服,茜兒認真地打理了下自己,又化了個精緻豔麗的彩妝,穿上了性感的玫紅高跟鞋,披搭了一件白色的毛坎肩,才緩緩下樓往門口走去。
一到門口,茜兒着實被門口人頭攢動的景象震撼地步子都頓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噼裡啪啦的閃光燈已經蜂涌而至。
咬緊牙關走上前去,站在管家保鏢護衛的範圍內,茜兒沉穩地開了口:
“各位,爵出差了還沒回來,你們在圍堵,沒什麼用還會妨礙交通的!有什麼事,麻煩各位去市政府門口等,好嗎?!”
“市長夫人,既然市長不在,採訪你也一樣!市長帶女人國外辦公、幽會,這件事,不知道您怎麼想?”
“請問市長夫人,你們的婚姻是不是已經亮起了紅燈!如果事情屬實,你們會離婚嗎?”
“市長私生活一直沒有污點,此次事件,是不是多少也與您有點關係?!市長對您又是什麼態度呢?!”
“市長夫人,說兩句吧……”
“….”
各種問題蜂涌而至,略一沉思,淡淡地勾着脣角,茜兒揚起的頭顱卻是極致的光鮮亮麗,雖然還沒說話,但她的氣度從容,卻成功讓周遭的嘰嘰喳喳停了下來。
“各位,我想你們是誤會了——”
今天兩更完七千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