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聽到那首他再熟悉不過的曲子時,他就知道,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起一要的。
多少思念,才能彙集成如此純熟的技巧??那一刻,他的心是澎湃激昂的?一如這麼多年,他的堅守,他的不棄。
一直試圖尋找着心中的那個夢,哪怕是要破滅,他也始終想要堅持到最後一刻。
幻想過千萬種她長大後的模樣,看着身邊的一個個‘美女’變成了‘醜婦’,他都是在緊張與期待中彷徨,她果然沒讓他失望,長大後一樣的才華出衆,更越發的清靈嬌美。
“藍…藍錫…哥哥……”
陡然回神,蓉沁輕喃出聲,怎麼也不敢相信,兒時的玩伴,居然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記憶裡的畫面彷彿還是發生在昨天的一般,可眼前的男人…她卻是十足十的陌生。
現在的他褪去了臉上的稚氣,高大英俊也成熟內斂,雖然嘴角掛着笑意,卻依然讓她覺得他是個危險的男人,再也不能像從前一般隨意賴在他上摸爬滾打。
說着,沐藍錫圈起手指,學她般吹起了那首隻屬於兩人的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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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家餐廳,兩人在一間頗爲典雅的浪漫包房坐了下來,閒談了一路,往昔的熟悉感慢慢回籠,蓉沁也開始不再那麼緊繃:
“原來那花…是你送的??”
手一頓,藍錫擡眸看了蓉沁一眼,隨即繼續體貼地替她倒着水,言語中卻明顯有些失落:
“你不知道??我以爲你看到卡片上那熟悉的鑰匙扣,你會懂……”
他心愛的女人…從來只有她一人,哪怕只是記憶中殘缺模糊的身影,可是她的身邊……
“我真是笨,收集了所有的卡片,卻都沒有注意到邊角……我從沒想過…我們還有機會再見?你變好多,我都認不出了,如果不是你親口吹出那首曲子,就算你站到我面前,我怕是也還是不敢相信…看起來,這些年,你過得很成功?”
苦笑着,藍錫投給蓉沁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你也變了,不再是漂亮的女孩,而是嫵媚的女人?除了感情…或許,我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成功的男人?”
“打擾一下——”
說着,一名服務生送上一杯溫過的飲料,幾盤菜品,捧起,蓉沁輕輕抿了一口,嘴角綻放一抹甜笑:
“你還記得我喜歡喝杏仁露啊?怎麼無精打采的?感情不順利?還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其實女人很好追,也很好哄的,只要她對你有心,態度軟一點,多些甜言蜜語,沒有女人的氣是過不去的……”
“……”
淡然一笑,藍錫叉了一塊香芋果凍布丁放到了蓉沁的小碗中,卻有些面露苦澀,這麼多年,不管他交多少女朋友,沒有一個可以熬過三月,因爲他的腦海中被另一抹身影全然佔據,以致於…至今,他甚至還沒真正擁有過女人?
而今,見了她,女人,怕是連進入他的視線,都是難上加難了。或許,從她哭着衝向他的懷中,抱着他喊‘她以後都不想再做姐姐,她想要一個哥哥,要一個不會跟她搶東西、會讓着她的哥哥開始,這個女人,就已經深深扎進了他的心底——’
他忘不了,曾經有個小女孩,喜歡黏在他的屁股後,扯着他的衣服叫‘藍錫哥哥’,那甜甜的嗓音,每當午夜夢迴,都會耳邊繚繞;
他忘不了,曾經有個倔強的可憐鬼,喜歡寸步不離的跟着他,看他打球,爲他加油,聽他吹歌,向他撒嬌,每次他一心煩地吼她,她就會掛着兩行滾燙的淚珠,然後像是被拋棄的小狗一樣,楚楚可憐地轉身;
他更忘不了,曾經有個漂亮的小可愛,每次一邊嚷嚷着牙疼,一邊還從他手中搶糖吃,還總巧言善辨:他的糖不傷牙——
……
多少年,他一直只盼着長大,盼着飛洋過海回來找她,找了這麼多年,還以爲石沉大海了,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她的事,這些天,他已經大概有了瞭解,他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殷天厲可以搶走宋揚的女人,他一樣可以搶走他的女人,他要安蓉沁,要這個從小就已經紮根在他心上的女人?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她——
一餐飯,兩人吃得愉悅歡心,沐藍錫並沒有多談,更生怕操之過急會把她嚇跑,兩個人隨心回憶,溫情無限,卻都沒有觸及敏感的話題,特別是涉及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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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越來越習慣減緩晚上的應酬,結束了一天的公務,殷天厲走出辦公室,心中想得第一目的地,是家?
曾經八點前回家像是天方夜譚,現在,八點後回家,都成了例外中的例外。
走出公司的大樓,殷天厲拿出手機,正尋思着要不要帶蓉沁出來吃飯,一擡眸,竟見許久不曾出現的白色身影突然又出現在了門口。
白色,似乎成了她的標誌色,即便是冬天,她依然是一成不變的‘白’,曾經,他不覺得如何,甚至覺得很醇美,而今,卻越發覺得單調乏味,如同她的人,經不起時間的探索。
一想起她在生日宴上的爭鋒相對,殷天厲昔日對她的好感更是大打折扣。還以爲她永遠都是需要保護的…原來,她也有針尖的鋒芒。
或許,他真得從來沒有看清過她,童話中不止有不諳世事的小公主,也有心思深沉的壞姐姐——
“找我有事??”望着寶嘉,這一次,殷天厲開口沒有了火氣,反而還有種公事公辦的平靜。
“有件事,我覺得我該跟你說清楚——”
很少見她如此冷靜的認真,擡眸,殷天厲隨口應和了一下:“嗯?”
“那天晚上,我約你去酒店……”
“不用再說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以後別再提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莫寶嘉一心想要解釋那一晚的誤會,沒想到殷天厲卻連開頭都不願意聽,見自己一提這件事,他的態度就立馬冰凍三尺,冷漠至極,一見他又急促地繞過她,轉身,寶嘉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
“那天晚上是個誤會…..”
揮手甩開寶嘉,殷天厲火氣又竄了起來:
“好了?寶嘉,不管是不是誤會,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有些事,是永遠都沒法回頭的,爲什麼你就是不懂?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時間是沒法重來的,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所以…不要再跟我提那天的事兒,那對我來說,只是一個恥辱?你每提一次,只會讓我更恨你?而且,現在是不是誤會,對我根本不重要?”
再度伸出手,莫寶嘉苦苦哀求,她不甘心自己付出了這麼慘痛的代價,卻什麼都沒得到,最後還被別的女人鑽了空子:
“可是對我很重要,厲,你聽我說,聽完了整件事,你再決定我值不值得原諒,要不要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她知道,殷天厲見慣了商場的爾虞我詐,最不喜歡心機深沉的女人,如果他知道她是有苦衷逼不得已的,而且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她送上門,而是她自己爬上他的牀,他一定不會再要她的?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他從來不稀罕,不是光明正大的,他只會更討厭。
“放手?我沒那麼多功夫,你想說,就自己痛痛快快說個夠,我不想聽,半點都不想?莫寶嘉,如果你夠聰明,就該知道我耐心有限。不要總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兒?如果你把我對你僅存的一點情分都磨掉了,你只會…更後悔?”
撥開莫寶嘉緊攥的小手,殷天厲再也無法和顏悅色,推開她,幾個大步轉入停車場,飛速離去。
好好的夜晚,突然被攪局,殷天厲也沒了出去吃飯的情致,直接開車回了家?
一進臥房,見屋內居然空空如也,本就不順暢的氣,這一下子更像是被引爆的火藥,摔下西裝,撈過手機,殷天厲就狠狠按了下去。
剛走到臥房門口,突然想起熟悉的手機鈴聲,蓉沁剛拉開包包撈出手機,還沒來得及看清,人已經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扯進了臥房:
“爲什麼纔回來??”抱着蓉沁,殷天厲口氣有些嚴厲。
“下了班,逛了逛,出去吃了點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臉色這麼難看??”
不明所以,蓉沁小心地解釋着,伸手揉了揉他的眉頭。緊緊摟着蓉沁,殷天厲低頭就在她脣上大力親吻了起來,強猛的力道堵得蓉沁一度想要窒息,發-泄夠了,心情平靜了,殷天厲才輕啄着懷中的女人,放緩了聲音:
“我還餓着肚子,你給我做飯?”
揉揉發麻的小嘴,蓉沁推了推身上緊勒的力道:v2g0。
“真是的,餓着肚子還這麼大力氣……家裡又不是沒有廚師,放手了,我電話剛剛好像響了,回完電話就給你做,可以了吧?”
“不用回了,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