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木子姚的孩子,卻流掉了……
那是蘇以晏的孩子,她甚至之前有忘記。
蘇以晏自己竟然也曾懷疑過,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但是現在,科學已經驗證了是嗎?那就是蘇以晏的孩子,他一定會很難過吧,親手扼殺掉了自己的骨肉……雖然並不是他動手,畢竟跟他有關,所以是個人,都會難過,都會覺得,是自己的錯。
而木子姚特意這樣跟她說起來……
大抵還是,知道了她跟蘇以晏有聯絡吧……
畢竟這種事,藏的再如何的隱秘,對於女人來說,還是會有些敏感,女人在這方面的敏銳,是男人沒辦法比擬的。
如果沒有一開始走錯房間的錯誤,或許她跟蘇以晏便不會有聯繫,但是後來,他們那麼多的種種,其實都是因爲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因爲這個孩子,她會心軟,會對蘇以晏不同,但是,這本來就是不應該的。
她討厭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也討厭成爲另一個女人控訴的對象。
木子姚流着淚說,我的孩子流掉了,這樣的畫面,一直在她的腦海裡旋轉,似乎在提醒着溫暖,木子姚的名正言順的孩子沒了,她的不被祝福的孩子,卻還好好的,這是對木子姚不公平的,這是她的不對……
但是,孩子已經四個月,已經是一個有感覺,有柔體,有靈魂的生命,她能怎麼辦……
她蹲在地上,看着前方,覺得自己好像就在小時候那個小黑屋裡。
那時,只要她做錯了事,父親就會將她關進去,不管不問。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她一個人,在黑暗的世界裡,一遍一遍反覆品嚐着懊悔的滋味,一直到父親打開了門。
這時,她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打開手機一看,上面跳着蘇總兩個字……
溫暖的心跟着一提,拿着電話,摸索着上面的按鍵,卻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接。
她頓了頓,按了通話鍵。
“喂?”
“你在哪?”蘇以晏的聲音,似乎比從前更加低沉幾分。
溫暖說,“蘇總,現在既然是下班時間,我自然在家裡,怎麼,是不是需要回去加班?”她的聲音明快而鎮定,她可以想象,有着這樣的聲音的女人,必定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輕鬆的跟人交談着。
但是她的表情卻是木然的。
“在尹蘭頤的住所?”
“……是的,蘇總。”
“你下樓來。”
溫暖一愣,站在那裡,感覺周圍似乎突然空了起來,只有電話那頭的人,越來越清晰。
他在樓下?
“我……”她還想拒絕,然而,電話裡的人已經沒了聲音。
他掛斷了電話。
溫暖想了一下,只好打開門,下樓去。
蘇以晏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一眼就可以看見、
她走過去,沒到的時候,就看見他已經下了車。
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領子上帶着點淺藍色薄邊的t恤,下面是灰色的休閒褲,運動鞋看起來很悠閒,他在夜晚這樣出現,好像個天使一般,讓人眼前那麼一亮,周身都驟然明亮了許多。
然而,他的表情卻是沉靜的,好像是深邃的夜晚一般。
撞上他的目光,溫暖微微笑笑,“蘇總怎麼來了,有什麼事?”
他說,“你搬出來了?”聲音沉靜,似乎十分平靜的兩個人的對話。
溫暖點點頭。
他盯着溫暖的眼睛,“回去吧,溫暖,跟我回去。”
跟我回去……多麼動人的一句話,如果是作爲男朋友對女朋友說的一句話,恐怕比我愛你還要動人。
然而,她跟他並不是那樣名正言順的關係。
溫暖低頭說,“多謝蘇總好意,但是我現在很好,蘇總還是多關心一下您現在身邊的工作人員比較好,我就不去沒事分擔蘇總的愛心了。”
蘇以晏皺眉,“你忽然這樣跟我說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你了嗎?溫暖,還是說,我調你的職,你心裡在生氣?你過來,我有很多話要問你。”他的手伸過來。
溫暖後退兩步,躲開了他的手。
蘇以晏低頭,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再看向溫暖,眸光更冷了幾分。
溫暖看着蘇以晏,“蘇總這樣看着我是怎麼回事,難道蘇總自己不知道嗎?蘇總只是一早就懷疑,我的孩子是你的,所以纔會忽然對我好,蘇總,你捫心自問,不是因爲孩子,你會不會多看我一眼?會不會再跟我這樣苦苦糾纏?但是,我明白的告訴蘇總,我的孩子跟你沒有關係,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他不是誰的,你們能不能不要再因爲孩子來騷擾我,讓我安安靜靜的生下我的孩子就好!”
“溫暖!”蘇以晏仍舊定定的看着溫暖,但是目光明顯帶着怒氣,“你到底怎麼了,你平時不是這麼無理取鬧的人?”
“什麼時候蘇總自以爲這麼瞭解我了?不,這就是我,如果過去我有什麼讓你誤會的,那麼我道歉,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無謂的做蘇總身邊的一個*,或者是生孩子的工具,誠如外面所說的,我的男人不止是蘇總一個,蘇總突然懷疑孩子是你的,這本來就很讓人覺得可笑,或許蘇總急需一個孩子,想要在你的家族裡立足,但是我想,想幫蘇總生孩子的女人太多,請蘇總放過我,?”
急需一個孩子,在家族裡立足?
他盯着她,“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
溫暖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了,她覺得她很難受,不想面對這個男人,“蘇總是怎樣的人,已經跟我沒什麼關係,還是說,蘇總不相信我說的話?那麼蘇總是不是也要帶我去做dna鑑定,看到了科學的結果,你才相信?如果是這樣,我願意去跟你做,只求你以後都不要再過來煩我,給我留點清靜,走吧,你說,哪天去做?越快越好,我真的已經受夠了你這樣幼稚的猜測!”
蘇以晏臉色煞白……
而溫暖,看也不看他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蘇以晏兩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下了溫暖,拽過她,看着她慘白的臉,直接將她按在了車上,俯身,吻上她冰涼的脣。
近乎狂野的,咬住她的脣,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便直接堵住了她所有的呼吸,好似在尋找一種慰藉一般,來回的摸索着她的脣,汲取着熱量一般。
溫暖只覺得頭頂一麻,被他壓住的整個身體,因此而變得敏感起來。
他在幹什麼,這個時候,還這樣對她,他是將她當做了什麼?
呵……
從木子姚說,他早就在懷疑木子姚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開始,溫暖就猜測到了。
那麼,他既然隱藏的這麼深,忽然對她好,是不是也是因爲,他開始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跟他有關係了?
懷疑了,卻不說,他藏的這樣深沉……
事實上果然是這樣吧,否則他爲什麼不解釋?
他的吻,似乎比以往更加熱烈,盡力的摩擦着她的脣,但是她卻再沒有心情來跟他糾纏。
間隙裡,他放開她的脣。
卻感到,她忽然一把推開了他。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蘇以晏一愣,低頭看着溫暖。
溫暖抿着嘴,用力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脣,“蘇總請自重。”
蘇以晏眼睛瞪出來,看着溫暖,終於,脣角還是勾起了一絲笑意,嘲諷的望着她,“溫暖,你有一天會後悔的,你會後悔你推開我,溫暖,有一天你會求我要你!”
他轉身,拉開了車門,鑽進去。
溫暖站在那裡,看着他漠然的發動了汽車,一雙似乎沒有焦距,沒有長遠,只有冷意的眼睛,看着前方。
嫺熟的轉動方向盤,車子很快向前駛去。
只留下一串的煙塵,車子消失在了小區門口。
而溫暖,只是站在那裡。
對於他爲什麼還過來找她,她不想再多追究,或許,他們從一開始的錯誤,到這裡就該結束了。
她說,蘇總急需一個孩子,幫助蘇總在家族裡立足。
她說,我不想當蘇總的一個*,也不想成爲蘇總生孩子的工具。
她說,如果沒有這個孩子,蘇總怎麼會關注我……
溫暖說着這些話時的面孔,一直在蘇以晏的眼前回蕩着。
是啊,一開始忽然對她好,是因爲他開始發覺,木子姚在騙他,他在雲海查到,木子姚曾經跟他的大哥蘇以謹有過交往,甚至小小年紀,就在外住宿過,而那天,他碰過的女人,明顯是處.女,後來,聯想到他那天的狀況,不由的想到,或許是木子姚給他吃了什麼,纔會讓他迷迷糊糊,甚至忘了晚上自己做了什麼。
是啊,迷.藥有針對男人,和女人的兩種,針對男人的,是會讓男人一直頭腦昏沉,嚇體膨脹。
他想起自己那天的狀況,何其相似。
他到了酒店去查過錄像,卻發現,當天走廊裡的錄像,全然被刪除了,這本來又是一個疑點。
他更加相信,他是被木子姚算計了,也因此,他絕對的相信,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
否則怎麼就那麼巧,一下就中了?
但是他還沒有證據,所以,只能按兵不動,看着木子姚,想着她如果真想生下孩子,就生下,到時候生下來的,卻不是他的孩子,木子姚便要自己承擔這所有的後果。
而他再見到溫暖,心裡不由的開始懷疑,木子姚的孩子可以作假,那麼溫暖呢?
雖然溫暖自己也說,她在外有過多少男人,她又如何有自己的男朋友,但是,她的青澀,隱瞞不了他。
何況,他確實除了尹歸元,再沒見她周圍有過別的男人。
她也在撒謊!她根本不是她說的那種女人。
那麼,她還有什麼事撒謊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也撒謊了呢?
他想起那一次,她跟尹歸元吵架,是如何說的。
她明明白白的對尹歸元說,孩子不是他的。
那麼,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呢?
他承認,因爲這個,他對她的關注才更深,想要將她圈養在身邊,看着她的肚子,開始期盼裡面的孩子是他的。
但是,如果不是因爲是她,不是因爲是她,她以爲,哪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都會這樣欣喜,這樣保護嗎?
這個時候,家裡卻開始催促他訂婚,他知道,木子姚必定在老爺子面前說了什麼,纔會讓老爺子開始催促。
爲了讓木子姚老實下來,他用了一次威逼,讓她明白,如果他想,她的計謀,馬上就要泡湯,所以她最好還是老老實實,不要挑戰他的底線,多管閒事。
但是,木子姚這個時候,同意了要做dna檢測。
他並不信任木子姚,覺得在檢測中,必定她仍舊會逃跑。
卻沒想到,她沒有逃跑,卻在檢測途中,出了那樣無可挽回的事。
聽着木子姚在裡面的哭喊聲,那種傷害了一個生命的感覺,讓人並不好受。
沒有人想要當一個壞人,他也不想,所以,可以冷血,但是,冷血會刺傷的人,必定不止是外人,還有自己。
理智告訴他,不能因此放下一切,最後的希望,就是流產出來的那團東西……
他沒有看過那裡面是什麼,只是一瞥的時候,看見了一片紅色。
他讓醫生拿着那團東西去做鑑定,他想,他想的一定沒錯,那個孩子,並不是他的。
只是,那個生命,確實是因爲他,才失去了……
他第一次害死了一個人啊……
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心裡好像一團火在燃燒,燃燒的,不是別人,是他自己。
於是在家中,他一句話沒說,爺爺讓他跪下,他便跪下,讓他跪了幾個小時,他便跪了幾個小時。
這幾個小時裡,他想的都是,溫暖,溫暖,你如果知道,我害了一個生命,你心裡會怎樣想我?你會覺得我這樣做是殘忍的嗎?你會覺得我冷血無情嗎?你會覺得……
鑑定的結果以最快的速度拿來,他從沒想過,鑑定的結果,竟然是……
孩子是他的?
是他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鑑定的人是他找的,他全程讓人看着鑑定下來的結果,他知道,木子姚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有能力動了他的人,何況木子姚還沒那個能耐。
家裡人的責罵,他一句話也沒聽到,只覺得一切都不可能,滿腦子裡閃過這些天發生的一切,不可能,怎麼可能,是哪裡出了錯,爲什麼孩子竟然是他的?
難道,他真的從一開始,就想錯了,然後,就這麼一路錯到了底?
從小到大,他經歷過的挫折並不是沒有,從大哥瘋了,到二哥失去了一隻腿,他也經歷過幾次的危險,所以,蘇家的子孫,似乎比別人經歷的都多,也成長的更快。
但是從成年後,他便一直小心謹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纔會開始發動。
之後,不管是接手公司,抑或是在生意場上馳騁,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沒有例外。
是不是這樣順風順水太久了,讓他太過自信,以爲自己真是便是無往不勝的王者?
但是可悲的是,他並不是王,他不是這個天下的王,不是這個宇宙的王,逝去的那個生命,他不能挽回,錯過的過去,他也不能尋回。
那一個星期,他一直在家裡反省,是爺爺的命令,勒令他不許跟外面聯繫,閉門思過,但是這卻也是他自己想要的。
他想安靜的回想一下,看看自己,到底哪裡錯了。
木子姚在那一個星期,從一個豐盈的女人,變得瘦弱不堪,她吃不下東西,也喝不下東西,母親每天看着她,慢慢終於勸動了她,她願意吃東西了,也漸漸的,走出了房門。
她看着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以晏,我不怨你,這個孩子走了,你也一定很難過……
一個星期後,爺爺讓他去公司,他卻一天沒有出門。
晚上,他想到了溫暖,他需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錯了,他想去找她、
或許,她如果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告訴他,她的孩子確實是他的,那麼,至少,有一個,他還沒想錯,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至少,溫暖肚子裡的孩子確實是他的,他對她的感情和投入都沒有錯,這一整件事,他並不是一無是處。
他趕到了家裡,卻發現,溫暖竟然已經悄然搬走了。
蘇以晏看着空落落的房子,心裡也好像空了一大塊一樣。
他坐在沙發上,想着好不容易接近她的那些天,他跟她,其實過的也很愉快。
但是,終究一切,還是過去了,就這麼過去了嗎?
他知道她沒別的去處,她一定還在那裡,在尹蘭頤家裡住着。
他追到了那裡,他看着她,看着她冷漠的臉,比從前,似乎更加冷漠,整張臉,好像是沒有靈魂的皮囊一樣,看着他,沒有一絲的溫度。
倒是也習慣了,這些天,他看到的,都是這樣的一副面容,對他責怪的,對他埋怨的,爲他惋惜的,那些臉孔上,都是她現在這樣的表情。
他只是不想,從她臉上,也看到這樣的表情而已。
他去拉她的手,他想告訴她,他剛剛殺了個人,但是,他需要她告訴他實話,孩子到底是誰的……
可是,她卻說,如果蘇總急需一個孩子,在家裡立足……
她眼裡,他就是這樣的人嗎?
她說,這個孩子,跟他沒關係,跟任何人都沒關係,能不能不要全都因爲這個孩子來騷擾她。
因爲這個孩子騷擾她的,還不止他一個……
他聽說了她的傳聞,自然,那天他就親眼看到了那些記者圍着她,但是,後來消息不止被誰封閉了,除了潤宇內部,外面並沒有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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