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已經很小心的在一起,可是還是被人發現了,你母親爲了能跟他一起,被自己的工作崗位開除,後來又跟家裡決裂,她心力憔悴,但是這時,尹厚存家裡出了事,你母親在他結婚後,心裡很難過,可是她始終相信,尹厚存還是愛她的,那天,尹厚存的生日宴,他們在宴會上見面,不歡而散,兩個人心裡都很難過,你母親多喝了幾杯酒,我去安慰你母親,後來……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你母親躺在牀上,一句話也不說,我也很難過……我是愛她,可是,我那時從沒想過,要得到她,你母親是個要強的人,她越是不哭,我越是害怕。”
“後來你母親還是走了,她一走就是兩個月,我找遍了任何地方,我其實也很後悔,那時不該自作主張去找她,但是你要相信,我並不是趁火打劫,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後來都迷迷糊糊的,覺得不是自己一樣,後來想起來,我總覺得那天的事情有詐。”
溫暖皺眉,張又才的意思,他是覺得,那天的事情,是人爲陷害的恍?
張又纔看着溫暖,“再後來,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就聽說她已經嫁給了溫程澤,我那時也已經秦家訂婚,一年後,我知道她生下了你,當時,你阿姨也剛剛懷孕,我想,我們之間可能就這樣了,就再也沒有聯繫過。”
張又才拉着溫的手,“但是我一直知道,你是我的女兒,不管我跟你母親之間發生過什麼,你是我的女兒,這是不需要質疑的,我對你的感情,是跟別的人都不一樣的。刀”
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母親跟尹家後來的事,尹家的意願,爲什麼會在她的手上……
這句話幾乎脫口而出,但是,卻還是被溫暖嚥了回去。
這件事還不知道張又纔是不是知道,萬一不知道,溫暖豈不是讓這個秘密,又被更多的人發現了?
事情能最小化就最小化,她心裡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沒有問出口,只是想着,或許這樣下去,張又纔有一天會自己說出來。
她看着張又才,他也正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溫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位父親,她還沒能真正接受,面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樣的事實,明明溫程澤跟自己已經那麼親,一個人,一輩子怎麼能有兩個父親?
但是她相信,張又纔對自己的感情是真誠的,至於在秦美麗面前那樣說謊……
她明白,張又纔是入贅到秦家,多年來小心翼翼已經成爲習慣。
看着張又才,溫暖只能笑了笑,說,“我知道……”
張又纔得到她的肯定,才又笑了起來,說,“以前的事,我就不多過問了。”如果是一個真正的父親,自己的女兒竟然成了單親媽媽,他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訓斥一下女兒的不懂事,但是,張又才怎麼有立場呢。
畢竟這麼多年,將溫暖扔在外面,不管不問,而且,他本身跟溫暖的母親,也並不是名正言順,他自己尚且做錯過事,又怎麼能要求自己的女兒就完美無缺。
所以他只是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說,“暖暖,只是,你告訴爸爸,現在打算怎麼辦?你跟孩子……有計劃以後的生活嗎?”
溫暖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張又才雖然是自己的父親,但是,他們其實本來也只見了這幾面而已,感情都還單薄,只能稱得上是認識,比陌生人要強那麼一點。
她低頭,說,“我……暫時是走一步算一步。”
“這怎麼行呢……溫暖,你可有意中人了?”
溫暖愣了愣。
意中人……
蘇以晏算是嗎……
她猶豫不決,如果說自己跟蘇以晏有關係,那麼,是不是他們的感情,會更加複雜?
畢竟蘇以晏不是別人,他本身就是個複雜體。
將他提出來,只會更加讓事情複雜化而已吧。
看着溫暖這樣的表情,張又才皺眉,說,“沒事,我張又纔是女兒,不用想的那麼多,你喜歡誰,告訴爸爸,爸爸會替你做主。”
看着女兒這樣猶猶豫豫,小心翼翼,似乎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張又才心裡發酸。
女兒這樣自卑,有喜歡的都不敢說,實在是……
溫暖看張又才誤會了,趕緊說,“並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有意中人呢,暫時我只想這樣生活,我剛剛找到工作,等生活穩
ang定下來,再想別的也不遲。”
張又纔看着女兒嘆息,拍了拍她的手背,“什麼時候接孩子來給我看看吧。”
他怎麼也沒想過,這輩子還有當外公的命,在女兒去世後,他以爲自己將來必定要成爲孤家寡人了,但是現在,竟然他也有第三輩的人了,也當爺爺了啊。
溫暖點頭,“嗯,暫時言言在上幼兒園。”
“沒關係,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走,爸爸先帶你去吃東西,對了,孩子叫什麼?”
“言言……溫言。”
是個好聽的名字,可是……
竟然是跟她的姓的。
張又纔想,孩子還是該有個爸爸的。
張又纔再次開始開心的去發揮父愛,帶着溫暖去吃好吃的了。
溫暖也只能無奈的跟着,如果她露出一點不順當的表情,張又才一定會十分擔心的來關懷,噓寒問暖的,好像自己做的還不夠一樣,開始自我討伐了起來,溫暖不敢再有什麼不願意的表情,只能用十分熱切渴望的眼神看着張又才,盡力的表達自己的歡喜感謝之情,他纔會滿意。
張又纔再次送了溫暖回來,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晚上回到了張家,他脫了外套,坐到餐桌上,看到秦美麗正吃着東西,開口問,“這幾天沒參加什麼聚會?”
秦美麗愣了愣,不知道自己丈夫怎麼突然關心起自己的聚會來了。
張又才說,“不是沒事總愛去那些社交聚會上去?”
秦美麗是想去,她不愛管理生意,卻愛遊蕩在那些高級聚會上,但是可是張家是老的四大家族,現在早就不復從前的輝煌,出去總被人提起過去,一提到現在,就暗自嘆氣,看着她表面不表現出來,卻總能讓她感覺到那種恥笑和同情,她漸漸的就懶得再出去了。
她也不埋怨張又纔不會管理,自古興衰都是一種趨勢,誰也逆轉不了。
“嗯,在去,怎麼了?”
“那天出去,幫我看一看,是不是有合適的,給溫暖找個人吧,也快三十了,還沒個着落。”
正吃着薄餅的秦美麗就呆在那裡。
張又才這個乾爹當的也太盡責了吧。
“她可是有個兒子呢……”她不忘記提醒他。
張又纔看着秦美麗,不以爲然,“就算她有個兒子,但是,既然作爲我張家的乾女兒,她人也漂亮,人又好,我相信她一定能找到一個很好的男人。”
秦美麗愣了愣,誰長的漂亮?
她當然不能理解,作爲一個父親,看自己的孩子,就是越看越好的那種心情。
何況,溫暖跟木槿那麼像,他印象裡,木槿就是個漂亮的女人,她的那種漂亮,是子內而外。越看越美的那種氣質,不需要多加裝飾,卻是無與倫比的。
秦美麗不跟他吵,想了想說,“好吧,有合適的,我會幫着看看。”
張又才說,“放心,溫暖不像是尹歸心那樣的,溫暖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秦美麗點了點頭,琢磨着,不然就幫她找個就是了,反正她只管拉線,能不能成,還是要看她自己的。
第二天,溫暖再去公司的時候,劉小姐已經不再多管她,好像一切又恢復了正常一般,下午,王總仍舊是帶她一起去應酬,在整個公司其他員工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溫暖度過了一個蠻愜意的下午。
等簽訂了合同,王總見時間已經不早,帶溫暖一起去吃個便餐,兩個人吃工作餐,也沒那麼隆重,簡單的吃了點,然後王總說送她回家。
路邊,木子姚正拿着合同,看着來人,“這個真的不能賣嗎?”
“抱歉,小姐,這個房子是小產權,我們不收小產權的房子。”房產中介臉上就帶着不屑,看了一眼那合同,就推了回去。
木子姚忙說,“小產權的房子當然不會跟大產權的賣那麼貴,這個上下樓面積一共三百多平呢,我只賣一百萬。”
“小姐,你在開玩笑嗎,一百萬?小產權的房子是什麼意思,就是你根本就沒有房產證,沒房產證,以後這片地被徵用了,房子就白送給政府。
一百萬到時候我打水漂啊。”
木子姚咬着嘴脣,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也知道,房子是當年家裡自建的,自己圈了地方建了房子,根本就沒有土地使用權,這種房子當年大家都這麼建,因爲那時候大家都是靠單位分房子,單位分不上的,就沒地方住,單位又沒那麼多房子分,就鼓勵大家自己去圈地建房。
她家這個老房子就是那時候自己圈地建的。
後來,小產權房子被取締的時候,有些這樣的房子,被國家划進了大產權裡,算是優惠給了個人,但是她家這片自建房沒趕上那個政策,是劃分區域以外的,所以至今都是小產權自建房,自己住着,倒是沒人趕走你,也承認這是你家房子,但是,有一天國家要徵地,房子說收回就收回,也就賠償點建房子錢的二三十萬。
木子姚現在急着用錢,她就想到了賣這片房子。
但是她並不知道自建房的價位,此刻開口就要一百萬,她還覺得價格蠻低的了,竟然還是被噴了回來。
“行了行了,你別在這裡搗亂了,我叫你大姐了,走吧走吧。”
木子姚被房產公司的人推了出去。
“哎,那你說多少錢好不好……”
“我說?二十五萬,最多了!”房產中介說。
“什麼!”
木子姚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十五萬能買什麼啊。
木子姚這些年被蘇家供養着,幾乎已經習慣了揮金如土的生活,現在木家大勢已去,蘇家管家給她打的錢也慢慢少了,大約蘇家老爺子還不知道這個,都是下面的人揣摩着,覺得木家不行了,她不行了,所以漸漸的苛刻了,她倒是想去告狀,但是現在她見都見不到老爺子,還怎麼告狀。
潤宇集團董事會的人當初是藉着木家的名,聲討蘇以晏,說跟木家有什麼情誼,原來都是假的,他們不過怕聲討蘇以晏,師出無名,所以拿木家當工具,沒想到,他們沒能打的過蘇以晏,蘇以晏離開了,卻帶走了潤宇今年最大的項目,讓他們一下損失幾個億,無奈,只好將蘇以晏召回來,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所以,她再想找董事會的叔叔阿姨們借錢,他們卻都不再給她面子。
打發乞丐一樣,着傭人扔給她幾萬塊,連她的面都不見一下。
她還怎麼有臉去找人家?
木子姚放棄了二十五萬將房子賣出去,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走在街上。
這時,前面一輛車呼嘯而過,木子姚嚇的趕緊躲開了。
那輛黑色寶馬停在一邊,隨即,車上,一個男人下來,給後面的人打開車門。
下來的女人,讓木子姚心下一凜。
那女人赫然是溫暖!
木子姚看見,溫暖正被那個男人帶下來,兩個人有說有笑,彬彬有禮,雖然看起來並肩走着,但是不難看出,男人對溫暖很是敬畏。
溫暖被他先讓進飯店,隨後他自己也走了進去。
木子姚只覺得渾身的氣流倒轉,她咬着牙,看着溫暖。
如果不是她的話……
如果不是她,奪走了自己的機會,蘇以晏不會不要她。
如果不是爲了溫暖,蘇以晏不會以一己之力,抗爭整個董事會,最後讓木家,讓她成了替罪羔羊。
爲什麼命運這麼不公平,爲什麼溫暖可以得到一切,她那麼努力,卻還是失去了原本擁有的一切?
飯店裡,溫暖似乎覺得背後微涼。
好像有雙眼睛,在哪裡看着她。
她回過頭去,朝着外面看過去,掃了一圈,卻沒看見任何人。
“來溫暖,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麼。”
“啊?我隨便的。”溫暖說。
王總說,“別隨便啊,來看看,男人對吃的東西沒什麼感覺,所以還是女士優先。”
溫暖想說她對吃的也沒什麼感覺,但是這時,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溫暖拿起電話來,看到是張又纔再次聯繫她,心裡有些尷尬,不知道這次該怎麼應對。但是聽過上次張又才
說的故事,又說起了自己的心情,溫暖又明白,他對自己,是真的有感情的。
懷着複雜的心情,她拿起了電話來。
“暖暖啊,下班了吧?”
溫暖說,“哦,是的。”
“過來一起吃飯啊。”
“啊,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溫暖也不算說謊,這裡都已經開始點菜了,她怎麼走。
“啊,那好吧……但是晚上有個聚會,我跟你乾媽帶你一起去吧,放心,只是一些熟悉的朋友的小聚會,人不是那麼多,我是想,帶着你去熟悉一下咱們家裡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