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衆人循着發聲處望去時,很是驚訝地發現原來處於含光右邊空無一人的位置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身穿紅衣的男子。
並非錦繡織緞,只是極其普通的紅妝,然而,穿在他的身上卻讓人覺得意外的合適,合適到沒有人比他更適合一身紅衣。
面容俊俏卻不陰柔,然而正是這一種並不陰柔的面容卻透着令人臉紅心跳的妖豔之感,令人心生警惕卻又無法阻擋他的魅力,看得一衆人臉紅心跳不已。
“妖、妖精……”方蘭生捂住嘴忍不住低聲感慨了一句,臉上卻浮起了一絲紅暈。
“明明是個大男人怎麼能夠比女人還要勾人……”
“你也太會把事情推給我了吧……明明是自己惹出來的禍。”零紅蝶看到衆人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含光,明明是譏諷的表情卻也被他做出了十足的魔魅。
“因爲我說的是實話。”含光倒是沒有收到任何影響,老神在在地回答。畢竟對於他而言,零紅蝶的這張臉他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個世界,也不知道在尋找對方的時候在心頭刻畫過多少遍他的容顏,一顰一笑,譏諷的高興的憤怒的懵懂的,悉數在他心頭,因此他已經早就習慣了對方時不時的曖昧攻擊。
“看也看過了,我就先走了。”等到零紅蝶在周圍人的臉上轉了一圈明白了什麼之後他轉過身就向着花滿樓外走去,動作快到沒有任何人反應過來。
“這位公子……方纔那位紅衣絕色美人不知……”等到零紅蝶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衆人眼前,瑾娘和紅玉兩人先恢復過來了,瑾娘看向零紅蝶離開的方向,眼神複雜而又羨慕,沉迷而又掙扎。
“他是我的刀靈,只不過比較愛鬧脾氣,若是沒什麼特別的情況我也叫不動他,不想這一次他倒是肯出現在你們身前。”含光看着零紅蝶離開的背影垂下眼簾,想也不想地解釋。
“竟然是刀靈……也是,也只有這種天生精靈之物纔有可能有這種鬼斧神工一般的絕色傾城,歐陽少恭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那種動人心魄的美。”歐陽少恭緊隨其後對着含光拱手感慨,然而含光並沒有錯過對方在說到零紅蝶是眼中一閃而逝的警惕殺意。
“算起來,這倒是我第三次聽那位先生說話。”百里屠蘇走到含光身邊,帶着一種不知說什麼纔好的語氣感慨道。他想起來了,曾經在自己將死之時耳邊傳來的那如同仙樂又如同地獄鬼魅的誘惑聲音正是出自於零紅蝶之口,也是他勸含光救下自己的,因此,比起含光,零紅蝶纔是他最應該感謝的人物。
“世間竟有如此傾城絕色,瑾娘輸得心服口服。”等到衆人好不容易纔從零紅蝶的美色中清醒過來時,瑾娘心悅誠服地認輸。
等到這件事情告一段落,歐陽少恭重提他們此來的原因:“瑾娘,今日前來,除去玉橫之事,尚有其他事想請你幫忙。”
“少恭請講,你的託付,瑾娘自是不會推辭。”看到歐陽少恭如此鄭重其事,瑾娘自然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他的私事。
“這位晴雪姑娘乃是離家尋找兄長,瑾娘可否替她算一算,此行是否會有所得?”等到歐陽少恭手指着風晴雪,襄鈴也兩手抓着辮子不甘落後:“襄鈴也在找孃親呢,幫襄鈴也算算好不好……”
瑾娘自然是點頭應了下來:“請兩位姑娘把所尋之人的姓名、生辰八字寫在紙上交給我,我自可推算。”
聽到瑾娘這樣說,襄鈴有些難過地低下頭:“……我……我不知道我娘叫什麼,也不知道她的生辰……”
“那就沒有辦法了,占卜不是神術,亦非憑空而來。”
聽到瑾娘這樣說,襄鈴很是難過地低下頭,而風晴雪則是寫好了她家大哥的生辰八字鄭重其事交給了瑾娘:“這是我大哥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謝謝瑾娘大人!”
聽到風晴雪這樣稱呼自己,瑾娘忍不住笑了出來:“什麼大人小人的,叫我姐姐便是~稍等,去去便來。”說着她轉過身走回了後房。
等到瑾娘從後房再出來的時候,風晴雪連忙跑上去問道:“我……可以找到哥哥嗎?”
瑾娘看着風晴雪急切的眼神,不自覺看了看歐陽少恭,在得到對方搖頭示意之後打定了主意:“……可惜……我並未卜出任何結果,占卜之術,也非事事皆有所得。”
含光站在衆人後房,很明顯就將瑾娘與歐陽少恭之間的交流收入眼底。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歐陽少恭示意瑾娘這麼說,不過既然他這樣示意就表明風晴雪其實是有可能找到她大哥的,至於爲什麼歐陽少恭並不想讓風晴雪知道這個消息……恐怕……他是有什麼計劃。
“瑾娘,最後一事相托,可否開天眼,替這位少俠算一算命數兇吉?”等到衆人輪番安慰過風晴雪之後,歐陽少恭又伸手虛引,將百里屠蘇帶了上去。
“天眼麼……”聽到這個耳熟的名次,含光略有些詫異地看了看瑾娘,然後微微眯起眼睛,他現在越來越有把握對方和自己想要尋找的對象是有聯繫的了。
百里屠蘇並不是很習慣歐陽少恭的熱情,更加不想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因此他只是冷淡地搖搖頭:“不必。”
“百里少俠毋須客氣,你我雖結識不久,但在下知道少俠並非凡夫,日後尚有許多重要之事必須去做。翻雲寨中救命之恩在下無以報答,只好就此借花獻佛,替少俠卜一卜前程如何。”
聽到歐陽少恭如此說,百里屠蘇也只得跟着瑾娘到內堂前去占卜。
含光卻忍不住看向了歐陽少恭,他不相信歐陽少恭會如此替百里屠蘇着想,畢竟他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但骨子裡卻帶着與花滿樓完全不同的冷厲尖銳,若說歐陽少恭沒什麼計劃,打死他都不信。
時間過了很久,百里屠蘇終於和瑾娘一前一後從內堂出來了,只是瑾娘一出來就臉色難看地搖着頭,看着百里屠蘇,眼中帶着嘆息。
“如何?”
“大凶!從未見過如此兇命!這位公子命裡乃是“死局逢生”之相,空亡而返,天虛入命,六親緣薄,可謂凶煞非常。”聽到瑾娘這樣說,方蘭生有些不明白:“死局逢生……按字面不是有否極泰來的意思?是好事啊……”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可知天時循環,萬物榮枯有序,順者昌,逆者亡,事有反常,必爲妖孽!此等逆天命數,又有幾人承受得起?非但不吉,反是大凶。”見方蘭生完全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瑾娘嘆息着搖頭。
聽到瑾娘這樣說,饒是歐陽少恭也忍不住皺起眉頭:“可有辦法化解?”
“命運不同,運可扭轉,命卻天定。改命一說,豈是凡人之力所及?” wωω▲TTkan▲c○
聽到瑾娘這樣說,在場除了百里屠蘇和含光仍舊勞神在在之外其他人都忍不住爲百里屠蘇的命運多舛擔憂起來。
“若是普通凡夫俗子定然是大凶之命,可百里屠蘇既爲修道之人,定然明白修道者爭得便是這一個‘命’字,若是天命有歸,我等潛心修道之人又爲何要拼命扭轉命運以期與天同壽?因此我倒是對屠蘇的這番命數並不擔憂,屠蘇,你可憂心?”含光倒是秉持和瑾娘她們完全不同的看法,修真必定是逆天而行,若是按照命定之數那他還修什麼行?
夙玉曾經奉行的一句話讓他很是欣賞,那便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若是失去了與天地相鬥的勇氣與毅力,最後又怎能夠成功呢?
百里屠蘇聽到含光的話竟然罕見地勾起了脣角:“弟子定然依師祖所言,若是依照天命,屠蘇早在數年前便已魂歸地府,又何來今日的百里屠蘇?今日之事勞煩瑾娘了,告辭。”說着,百里屠蘇很是瀟灑地拱手離開。
然而含光卻沒有跟着百里屠蘇走出去,反而擡起頭看着瑾娘她們。
“偶開天眼窺伺天機,未料竟是如此不祥之相,七七四十九日之內,不敢再妄動卜術。”瑾娘看到含光注視着她似乎也有所求只能這樣委婉地拒絕。
“瑾娘多心了,我並非想要求瑾娘占卜,只是希望和瑾娘打聽一個人,若是我沒有猜錯,這個人,瑾娘應當知道。”含光看瑾娘注視自己的眼神有慎重也有隱藏得極深的戒備,不以爲意地輕笑。
“哦,這位公子莫非是想要找自己的意中人才會特別拜託小女子?小女子認識最多的,可都是我這樓中的女兒家。”聽到含光這樣說,瑾娘挑起眉帶着笑意調侃了一句。
“……瑾娘多心了,我希望從瑾娘口中知道一個人,並非女子。”聽到瑾娘這樣說,含光心神一動,似乎有了什麼感應,因此他知道他應該算是找對了人。
“我想找的人,叫做花滿樓。”
花花你要出來啦哈哈哈——等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