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02
老者隨大漢來到了雅間,雅間內擺放着上好的菜餚卻一動未動,而坐在雅間中的,只有一個樣貌堂堂的男子,身穿紅衣黑袍。
老者看到這雅間坐着的男子心中便是一凜,不曾想竟會在這裡看到這個男人。
他呵呵笑了兩聲,而後對着男子行禮道:“不知東方教主大駕,真是讓小老兒受寵若驚啊。”
紅衣男子便正是前幾日尚在黑木崖的東方教主。
“不想本座這向來深居簡出之人竟也能夠讓你輕易認出,賀先生不愧是賀先生。”紅衣男子放下方纔在手中把玩的琉璃盞,而後淡淡道。
“東方教主過獎,小老兒不過是耳目靈通了些,尚且不知東方教主蒞臨這小小的晉安所謂何事。”說書先生在面對着江湖上兇名遠播的東方不敗竟也沒有什麼害怕的神色。
“賀先生既然與江湖百曉生關係密切,又如何不知那玉溪刀魔現在所在之地?”東方不敗擡眸看着說書先生,而後冷哼道。
“那玉溪刀魔行蹤詭異,即使小老兒與江湖百曉生關係密切,他也不會特意去關注一個名不見經傳之輩。”說書先生搖搖頭,然後回絕。
“能夠以一己之力屠盡沙口幫五十餘人,又膽大包天地殺害了本座的執事總管,這樣一個人也是名不見經傳的宵小之輩?若是這樣一個人都不值得關注的話,本座倒是不知,這江湖百曉生的情報是否還那麼可靠?”
此話一出,方纔還神色淡然的說書先生臉色驟變,他是真的沒有收到百曉生給他傳來的消息,這麼說來,就連百曉生也不知何時那玉溪刀魔竟然膽大妄爲到如此地步?
這日月神教縱使在江湖上的正道口中咒罵一聲魔教,可是這神教勢力卻也是天下一等的,那玉溪刀魔竟然敢殺害教主的執事總管,也不知是不是心性成狂。
“小老兒倒當真不知這玉溪刀魔竟然殺害了神教的執事總管。”心中雖然感嘆一聲這年方弱冠的少年人恐怕是討不了好去,說書先生的臉上卻帶着誠懇的神色。
“不知便罷了,只是這玉溪刀魔的名號,賀先生今後也不必再提。”東方不敗看着面前一揖到底的老者,把剛纔擱置在桌上的琉璃盞重新拿了起來。
“既然如此,小老兒,你隨我來。”自從進了門之後就一言不發的大漢在看到東方不敗的動作之後粗聲粗氣地對着說書先生道,隨後又把他帶了出去。
“……不知所在,睜眼說瞎話。”等到那大漢把老者帶出去之後,東方不敗手上冷哼一聲,聲音裡透着無盡的冷意。
百曉生向來對神教不假顏色,對於他們神教的敵人向來是大加讚譽,而這賀老頭便也像個鋸了嘴的葫蘆一般油鹽不進,什麼也不說。
“教主,那賀老頭不像是說謊。”等到大漢回道雅間之後,他躊躇半晌看着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的東方不敗,湊上去說道。
“他自然沒那個膽子對本座說謊,只是這百曉生,就不一定了。”
在客棧歇息的韓光尚且不知自己竟然已經被神教的教主給盯上了,他此刻正把古琴從背上解下平放到桌上,而後,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葉棠,我既已將沙口幫上下五十餘人祭你亡魂,這把琴,我也就拿得了。”他說着伸手撫上琴絃,而後低嘆一聲。
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也不記得爲何自己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指引着他,似乎他需要尋找一樣什麼東西……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夠找到。
他被葉棠所救,只可惜那人在不久之後被沙口幫所害,於是他爲了報答救命之恩就讓沙口幫滿門陪葬,信物是葉棠永不離身的那把琴。
葉棠只是個普通的讀書人,既不興商賈也不會武功,只是一日他出門時恰巧見到了橫在他門前的韓光,於是兩人這纔有了交集。
韓光知道自己失憶了,一問三不知,但是他卻也沒多大的不安,就好像失憶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臥槽我寫的其實是小哥吧--)
只是他卻知道自己一定要去找一樣什麼東西,似乎只要找到了這個,那麼他的記憶也將會回來。
葉棠全家上下最值錢的就兩樣東西,一把彎刀一把琴。
彎刀是他爲了鎮宅特意找了西域的商人買的,自己平日也不會耍,看韓光好像有兩下子於是便很乾脆地取下來送給了韓光,而那把琴則是葉家流傳下來的飛泉琴,音色靈動而有餘韻繞樑,很得他的喜歡。
葉家現在就只剩葉棠一人,收留韓光也不是什麼難事,於是韓光便也心安理得地跟他住了不少時間,直到有一日他打算出門去把葉棠送給他的那把刀開鋒。
可笑葉棠,買回來了刀居然不記得開去開鋒。
對方還振振有詞地說本就是爲了鎮宅纔買的又不是爲了殺人有其形便夠了。
於是韓光帶着那把刀出去開鋒,這一開,再回來的時候葉棠便已經出事了。
韓光沉默地看着不久前還與他說說笑笑的青年如今死不瞑目的模樣,良久嘆了口氣:“我知道若你還活着一定不會同意我去替你報仇,只是這仇是報也得報,不報也得報,我拿了你的命根子,就當你與我定下了交易。”說着他把葉棠的琴拿起背在背上,而後火化了對方的屍身。
接下來,就是單槍匹馬衝進了沙口幫。
“……飛泉……”韓光撫摸着飛泉琴上的刻痕,而後嘆了口氣,他殺伐果斷,即使是失憶以來連只雞也沒殺過卻不知爲何在砍人的時候卻猶如切菜瓜,這讓他心下稍稍有些不安,該不會,他曾經還是一個殺人狂魔吧?
他本來只想好好地過一輩子的,原本想着在得空的時候出個門找一找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而後回到葉家和葉棠相依爲命也罷,另找出路也罷,總之是習慣寂寞的。
“君生前最愛聽流水,今日就以流水祭君一曲,以慰君在天之靈。”韓光淨了手,端正地坐在桌前,而後撫琴。
琴聲嫋嫋,同葉棠平日裡走出的感覺完全不同,葉棠是那種淡然之中帶着些許灑脫,而韓光則是淡漠之中帶着些許凌厲,同樣一首曲子,在韓光手裡中能夠奏出不一樣的意味來。
東方不敗坐在窗邊,手裡原本把玩着的琉璃盞早已換成了一把小巧精緻的桃木梳,湊近了還能夠聞到一股子的幽香。
他忽然聽到了不遠處的琴聲,所奏琴曲乃是流水,技藝高超暫且不說,曲中意境很是讓他喜歡,因爲不同於別人在奏起流水時的那種纏綿悱惻,或者陰鬱弄人,這股子的琴音,卻帶着不同於他人的爽朗大氣。
很是美好。
東方不敗挑起眉,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琴音很有興趣,他站起身,推開窗子,而後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琴音。
等到韓光一曲演奏完畢,東方不敗已經走到他的門外了。
“尊駕在我這門外聽了些許時日,不知我這琴音可還能入耳?”韓光奏完之後久久不說話,只是重新起身淨手時才淡淡朝着門口問了一聲。
“琴很不錯。”東方不敗沒想到門內那個奏者竟然能夠發現自己的到來,勾起嘴角,只答了這麼一句。
“獻醜。”韓光在聽到這句點評之後忽然莞爾,而後他走上前去開了門,見到了站在門外的紅衣男子。
他的技藝只能算是精通尚且不到登堂入室,只是佔了這琴的音色加上意境的便宜,因此聽者的這一句點評相當中肯。
東方不敗見韓光開了門之後注視這面前這個看上去才年方弱冠的少年人,從對方冷峻的臉再到淡漠的眉眼一直到他身後擺放着的那把彎刀,心下了然。
“本座原本聽了消息尚且不信,如今看到了你的真容這才相信,原來玉溪刀魔竟然如此年輕。”
韓光看着面前這個一身紅衣黑袍的男子,暗紅色的外衣竟被這個男子穿出了不輸於皇者的霸氣天成,他略一挑眉,也猜到了面前這個人是爲何人。
“若只是因爲我殺了一個小小的執事總管竟能夠引得東方教主親來,這可是讓我受寵若驚。”
“哈,你可知那楊蓮亭乃是本座最寵信的總管,,你如今竟然不動聲色把他殺了,這可是在當衆打本座的臉面。”聽到韓光的話之後,東方不敗不怒反笑,只是這眼裡已經露出了殺機。
“若是楊蓮亭那等貨色就能夠算是東方教主寵信的人……”韓光聽到東方不敗的這句話之後頓了一頓,接着用稍顯奇異的眼神看了對方一眼,絲毫沒有把他的殺氣當一回事,只是言語間帶着對於東方不敗眼光的懷疑。
“不過是個玩物,本座喜歡寵信什麼與他人又有何關係?”這還是東方不敗第一次被人當衆懷疑眼光不好,他的殺機一頓,而後冷笑着反駁。
雖然他自己也知道楊蓮亭的確是個上不了檯面的東西,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麼纔會瞎了眼認爲這個人不錯的。
“……教主此番親來當真是爲了楊蓮亭而來?”如韓光這等敏銳的人自然是感受到了東方不敗在說話時那已經漸消漸弱的殺機,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而後問道。
“本座自然沒有時間爲了那麼個東西來找你討什麼公道,那種東西也不配,只是那玩意兒好歹也佔着日月神教執事總管的名號,你這樣把他殺了,置我神教的臉面於何地?”
“你待如何?”韓光收好琴之後看着東方不敗,眼中沒有半點懼意。
作者有話要說:笑傲寫得腦細胞費光,於是決定早一點結束= =
大概五六章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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