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夜從洗手間裡出來,被虛靠在牆上,籲喘着酒氣的人,嚇了一跳。
她左右環顧四周。
“你也上洗手間?”男廁在那邊。
抿着脣,展巖不語。
“馭辰起疑了,我們最好裝不認識。”狠了狠心,她丟下一句話,越過他的身側。
以前,如果馭辰問,她一定敢認。
但是,現在因爲小磊的尚存在,她怎麼敢認?馭辰特意跑到北京,不是用來找真相,不是用來讓她傷害!
手腕,被人扯住。
死死的。
掌裡,多一個卡片式的硬物。
“12點前回酒店。”他扶着牆,腳步還是很不穩。
緊握着酒房的房卡,她爲難了。
“馭辰,讓我……留在他那過夜……”
他頓住準備邁離的腳步。
“我們兩個人難得見面,馭辰說……想讓我晚上住在他那……”聊天兩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已經被重重推到牆壁上。
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濃重的酒氣噴在她臉上,她被推得背部發麻,胃更是絞成一片。
“你答應過我什麼?”他一拳狠狠擊向牆壁。
她嚇了一跳,驚懼地望住他。
幸好,這一拳不是揍在她身上,幸好,他不象她的爸爸,脾氣上來見人就揍。
“不准你懷着小磊和別的男人上牀!”怒火燒掉了理智,他怒不可遏,“你答應過我什麼?就因爲你保證過,不會和他上牀,我才點頭同意你來北京!”如果知道她會這樣言而無信,他管她什麼情緒不情緒,直接就鎖起來!
他的情緒那麼失控,讓她害怕。
“我答應過你,就會做到!”但是胸口堵着一團氣,讓她鼓起勇氣,大聲反駁,“在你心裡,我就這麼沒信用?!”
上牀上牀上牀,她有這麼無恥嗎?他以爲一個孕婦還有興趣搞東搞西,她又不是**,她也會怕傷到小磊!
“信用?”他好象聽到天大的笑話,定定睛,他斬釘截鐵,“你在我心裡,早已經是一點信用也沒有的人!”
聽到這句話,她的心跳,就像齒輪被卡住了一樣。
“我管你相不相信。”她揮手,就想打開他。
一股惱意,鑽得她心房揪着痛。
他又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很輕很輕地聲音問,“所以,你是執意今晚準備和他睡在一起?”他的聲音,輕到能讓人寒顫。
他現在的樣子好可怕,如果她夠聰明的話,一定懂得此時的男人不能激,一絲一毫也不行。
“對,我就是要和他睡在一起!”可惜,她從來不是聰明的女人,總是倔得象頭牛。
是睡在一起,但是,馭辰定的是標準間,有兩張牀。
開房的時間,她不是讀不懂馭辰的眼神,但是,她是壞女人,她騙他,說自己今天不方便。
她答應他的,就會做到,不管是爲了信用兩字,還是爲了小磊。
但是,這些,既然他都不信,她爲什麼要說?
他被激怒了。
用力板過她的臉,她倔強的表情,在他眼裡,那麼可惡那麼殘忍。
於是——
“你要被他睡?好,那我就先睡了你!”
“啊!”她還來不及喘氣,來不及尖叫,排山倒海般猛烈的吻,幾近粗蠻地掠奪了她的紅脣。
知道什麼叫法式熱吻嗎?
不就是舌頭捲來捲去?噁心。
你皮癢啊!
“你放開我——”被壓堵的她,窒息得快無法呼吸,口齒不清的用力掙扎,但是他帶着香醇酒氣的舌,就是不放過她,抵死糾纏着她的*。
口腔裡,已經都是血腥味。
那是她咬破了他的*。
喜歡我的法式熱吻嗎?
不喜歡。
那我換種說法,喜歡吃我的口水嗎?
滾拉。
太傷我心了,剛纔,我還以爲我們兩人的腎上腺素都同時快速分泌了,原來只有我一個人的心在激動在狂跳啊。
你可以別這麼肉麻嗎?
……
爲什麼在劇烈掙扎的時候,會想起那短暫卻又濃烈的熱戀時種種片斷。
溫馨的,甜蜜的,害羞的,讓人鼻酸的。
他對這間酒吧很熟,廁所旁,有個小房間,堆放雜物,沒有多想,他就把她扯了進去。
把她*在一大堆的廢棉裡,繼續發了瘋一樣的吻她。
她掙扎,他就隨手摸到一旁的棉條,把她雙手捆了起來。
“展巖,你瘋了嗎?*要坐牢的!”乘他開始動手解自己褲子皮帶的空隙,她怒罵。
老天,她該怎麼辦?她不敢劇烈掙扎,怕傷到小磊,她整個人都在發抖,卻不敢尖聲呼叫。
因爲,馭辰在外面。
還有、還有——
他又野蠻的封住她的脣,幾近失去理智地與她糾纏。
如此瘋狂,象*般的激情,象是要麻痹什麼、宣泄什麼……
彼此的心,都在狂跳。
……
書上說,女人都有被虐傾向,喜歡暴力的*。
你又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書啊?
小寧、小寧寶貝,哪天我們也玩玩*吧!
滾!
……
雖然,他老是這樣開玩笑,但是,牀第間他向來都是體貼的,從來不曾粗魯的對待過她。
此時,他的手勁好大,她的一雙賁起,全部都被揉成青紫。
她腳上穿着的那雙平跟的涼鞋,已經被踢到一邊。
她長髮綁起的馬尾辮,早就散開了,她細潤的耳垂上,那一對星星型的小耳環,也在掙扎間掉了一隻,那爲了掩飾體型而穿的高腰小洋裝,也早就被掀了上去,連內褲都褪掉扔在一邊。
爲了另一個男人,精心打扮的一切,都被他報復性的毀掉了。
她的心,好痛。
卻始終領悟不出來,她自己到底爲何而痛。
因爲,在酒吧裡什麼也不知道,傻等着她的男友?
“你一定要用強的話,從後面進去。”用盡全力,她對被酒精衝得已經沒有任何理智的他,冷聲大喊。
他愣住。
她把自己翻過去,雙手捧住*,先保護住小磊。
她把自己的臉貼在廢棉上,眼眸空洞得找不到焦距,眼淚,一顆一顆無聲的掉落。
“我什麼都依你,但是,請你別這麼暴力,稍微輕點,別傷到寶寶。”她木然的交代。
過去的一切,早已經是盡頭,曾經的呵護和甜蜜,早已成空。
現在,無所謂誰對不起誰。
其實,她一直知道,是自己先傷了他。
就當報應,就當報應。
他僵住。
石化。
她的馴服,象一盆冷水,澆醒了他。
他拉起她,幫她套回內褲,幫她掀回裙子,幫她撿回耳環,幫她穿好鞋。
“肚子有沒有不舒服?”
抹抹臉,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真*的是喝多了。
“沒有。”她冷淡地回答。
小磊出奇的乖巧。
他解開困住她雙手的那條棉布。
“啪”得一聲,果然一得到自由,她甩了他一個耳光。
她用完全陌生、與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警告道,“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們所有協議都取消,我會引掉你的孩子!”
輕撫自己火辣辣的臉,頓住。
然後。
他輕笑,“隨便你,你要引就引掉吧!”
說完,他毫不留戀、決絕的轉身就走。
留下,僵在原地的她。
……
展巖回到座位上。
“怎麼這麼久?”酥金金剛想抱怨,但是,看清楚他以後,整個人都傻掉了,“你臉怎麼了?”五指山印,還有,*都被人咬破了,泛着血絲。
“沒事,我們換地方,不醉不歸,喝個痛快!”他面無表情,拉起她就走。
但是,快到門口處,他又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不是要走?”酥金金疑惑了。
他不語,在門口僵頓了兩分鐘以後,洗手間方向的走廊上,出現了一道纖細,但是臉色蒼白的身影。
她走向那個人。
“走!”他拉起酥金金,闊步推開店門。
……
經濟型旅館門口。
“寧夜。”
“寧夜。”
“寧夜。”
段馭辰喊了她三聲,最後不得不揚高聲音。
“啊!”她匆匆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從洗手間裡出來,就奇奇怪怪的?”他一臉擔憂的問。
“沒有,我沒有!”她馬上否認。
他盯着她的紅脣。
那裡紅腫一片。
而她說,剛纔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洗水間的門上。
指腹,輕撫她的脣,“痛不痛?”
她驚得跳開,顫了一下,“馭、馭辰,我要回去了!”
回去?
“你、答應過我們聊聊天——”他不重欲,沒有特別想說一定得和她上牀,而且他也知道,她剛流產不久需要調養,但是,他從W城趕過來,明天傍晚就得離開,相聚的時間,是那麼珍貴,她怎麼可以——
“對不起,我好亂……我明天早點起來去找你,好嗎?”她語無倫次。
他看着她,眸底慢慢的沉暗。
“對不起,我先走了……”她已經在攔車。
再不走的話,她實在掩飾不下去了。
“能給我一個道別吻?”他靜靜拉住她。
她的睫,一直在發顫。
爲什麼要這麼試探她?
“好、好啊。”她結結巴巴的。
他俯近她,捧住她的臉,脣與脣慢慢的刷過,一秒鐘而已的淺嘗,舌甚至來不及抵進她的脣內,她已經急急退開,“明天見!”她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身體裡,口腔裡,全部都是另一個人的痕跡,她實在裝不下去了。
他看着黃色的出租車跑遠,低頭,呆呆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掌。
那裡,還有她剛纔顫抖過的痕跡。
是真的沒感覺到嗎?她在撒謊。
只是,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忍耐。
比誰的耐心要強,比誰能守到最後。
他和那個人不同,歡喜和悲傷他都有天長地久的堅定。
……
今夜,註定不成眠。
寧夜躺在柔軟大牀上,絲毫,沒有睡意。
她怕展巖,她發現,自己有點怕他。
她不斷不斷地在糾結着,要找他談一下嗎?她要搬出來!她不要和他住在一起!
今晚的事,不可以再發生第二次了!
門,開開關關,她一直在等他。
已經半夜兩點了,但是,他還是沒有回來。
又去找女人了?也許吧。
胸口,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不喜不痛,任其麻木。
反正,她就是麻木不仁的女人。
她承認,自己最壞最自私。
“喂,你的鑰匙到底在哪裡?”隔壁的門口,突然傳來很大聲的抱怨聲,特有的沙啞大嗓門,一聽就知道是誰。
深呼吸一口氣,寧夜去開門。
“展巖,我們談——”話音梗住,因爲,她看到了極其有傷風化的一幕。
……
他和酥瘋子,都喝多了。
“鑰匙在哪裡?鑰匙呢?”兩個人醉熏熏的好不容易找到房門口,一不小心就跌成一團,於是,酥瘋子騎在他身上,一陣亂摸,甚至摸到他*上。
“外套、外套上!”他煩躁得亂揮。
“你再亂動,小心我把你奸了,提早洞房花燭夜了!”酥金金趴在他胸口上,一邊威脅着,一邊又親又摸,一副簡直把他當小受的樣子。
可惜,兩個人都醉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當衆表演。
雖然,觀衆只有她一個人。
“哈哈哈哈哈。”他大笑,笑出眼淚,“你拿黃瓜奸我啊?”
在團隊裡,每個人說黃色笑話,都是一溜一溜的,順得很。
“我!”酥金金指指自己的鼻子,氣勢很足的嚷嚷,“我——”
她東找找,西找找,居然還去摸自己*,然後,突然哭了,“哇,我真的沒有*!”
“哈哈哈哈哈。”他笑得跟一條蟲一樣,扭成一團。
“不行,我要去菜市場,你等我哦,等我回來奸你!”她開始爬下他的身體,居然,四處轉,原地打轉,顯示,已經醉到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靠!菜場都睡覺了!”他踢她屁股。
兩個人的醉言醉語,簡直是無厘頭,能讓人爆笑連連。
但是,寧夜一點也笑不出來。
突然,酥金金又撲到了他身上,撒酒瘋,“巖巖,我一定會對我們的小磊很好很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去揉她的頭髮。
“我會愛他,當自己親生的!”她用力用力保證。
他朗聲大笑,“好!誰對小磊好,我*就娶誰!”
“你真的和我結婚?”她捧着他的臉,親得他一臉口水。
“結,我*結!誰疼小磊,我*就和誰結婚!”他想也不想。
“我報名,我報名,誰敢插隊,老孃揍誰!”她嚷得很響。
“好,小磊生下來,我們就結婚!”他一口答應。
“找鑰匙,我們洞房,我們進去洞房!”酥金金興奮地喊。
……
她面無表情地關上房門。
誰也不知道,她來過,也回去了。
進洗水間,她刷牙,洗臉。
冷水潑在臉上,她用毛巾抹乾,擡眸,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
很怪、很怪的表情。
字數很滿,特意補償給早上多花了三點的十幾個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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