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節夢裡吳越

2050年的暑假,紫玉和同學們外出旅遊。古人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於是這羣北方姑娘便結伴要往江南。第一站是無錫。無錫是江南文明發源地之一,有文字記載的歷史可追溯到3000多年前的商朝末年。紫玉是高等師範歷史系的學生,最關心的就是旅遊地的歷史文化。

爲了真正瞭解吳地,她這幾天看了不少介紹無錫、蘇州、杭州的歷史小冊子。

公元前11世紀末,周太王的長子泰伯爲讓王位於三弟季歷,偕二弟仲雍,東奔江南,定居梅里(現無錫梅村),築城立國,自號“勾吳”。今無錫有泰伯殿堂。周滅商後,因泰伯無子,周武王追封仲雍的五世孫周章爲吳君,建吳國。武王滅紂,分封泰伯的後裔周章少子爲安陽侯,今惠山區陽山又名安陽山。周元王三年(前473年),越滅吳,無錫屬越國。

歷史上從常州到無錫再到蘇州,包括這太湖都是春秋時古吳國的屬地。揚州、紹興、杭州一帶是古越國的領地。兩國爭雄,曾經發生過吳王夫差貪圖美色納西施,越王勾踐嘗糞求歸臥薪嚐膽再起越兵滅吳的重大事件。正如有偉人曾感嘆中國歷史上的政權交替:“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無錫最有名的風景的就是太湖,一望無際的浩渺水面,遠處帆影點點,近處沙鷗翔集,沿着湖邊栽種了無數荷花,碧葉連天,其中掩映着朵朵荷花。當地生產的藕粉,也別有風味,淡淡的粉色,用開水衝開,點上點白糖,是女孩最好的滋補品。此刻紫玉已經和同學們下榻於太湖度假村,坐在臥室的涼臺的小圓桌旁,和她同寢的是同學柳琳琳,在觀賞着太湖的景色。紫玉手裡拿着白瓷小碗,用小調羹一點點品嚐着太湖藕粉。柳琳琳笑着說,“你是走到哪吃到哪,別吃多了,晚飯還有好吃的呢。聽說給咱們準備了太湖三白。”

“什麼是太湖三白?”紫玉問。

“就是清蒸白魚,碧稻粥煮銀魚,爆炒白蝦啦。那可是這裡有名的特產呢。”柳琳琳說。

她們是下午兩點多才到度假村的,錯過了午飯,於是就要服務員送點小吃上來。最讓人看上眼的就是太湖藕粉了,小瓷碗裡的藕粉略帶粉色,上面飄着幾絲紅綠絲,粉湯晶瑩透亮。除了藕粉,小圓桌上擺了一碟太湖船點。所謂船點據說源於明代,因作爲太湖遊船上的點心而得名。太湖船點,用澄面和澱粉將豆沙餡包在裡面,外面捏成花卉瓜果、魚蟲鳥獸等樣子,上屜蒸熟,不僅小巧玲瓏、栩栩如生,而且綿軟可口。

說着柳琳琳,捏起一隻小白兔樣的船點,把它送入口中。

“好吃,真好吃。”柳琳琳說。

胃裡墊了東西,倆人就準備先午休。

紫玉睡不着,從隨身攜帶的小皮箱裡翻出一本書來,封皮寫着“搜神記”三個隸書大字。

翻着看着,其中一篇《吳王小女》引起她的注意。

“吳王夫差,小女,名曰紫玉,年十八,才貌俱美。童子韓重,年十九,有道術,女悅之,私交信問,許爲之妻。……玉魂從墓出,見重流涕,……玉乃左顧,宛頸而歌曰:‘南山有烏,北山張羅;烏既高飛,羅將奈何!意欲從君,讒言孔多。悲結生疾,沒命黃壚。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長,名爲鳳凰;一日失雄,三年感傷;雖有衆鳥,不爲匹雙。故見鄙姿,逢君輝光。身遠心近,何當暫忘。’歌畢,歔欷流涕,要重還冢。……”

“咦,跟我同名呢?”紫玉想。

起風了,窗外的太湖水輕輕地拍打着奇石磊就的堤岸,如煙如夢的遠山微抹浮雲,古老的村落的石板路似乎遠遠傳來村女們的嬉笑聲,似乎從古至今,忽然有一女子的歌聲傳來:

“太湖水碧黿山青,女兒有淚淚似珠。朝朝暮暮吳山雨,日日夜夜踏歌舞。姑蘇臺上明月夜,千萬峨眉化高冢。鐵馬金戈破吳都,浣紗未乾人已俘。風捲雲霞天自暗,萬千女兒泣投湖。”

聲音如斷如續,牽人魂魄。紫玉迷迷糊糊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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