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傳 · 青娥——來也!

青雲最近真的很忙。

首先,還差幾個月就二十八歲的良母青雲再次懷上了孩子。她的肚子日益變大,這個孩子也越來越大。這個孩子明顯不具有素勤與素寧的安分,反而格外活潑,經常鬧得青雲半夜驚醒。這算是青雲的第三個孩子了。不過青雲卻覺得,這個孩子的天性恐怕難以用撫養素勤與素寧的方式鍛鍊,而是需要用別樣特殊的方法。

其次,年少成才的素勤去考了鄉試,一舉中第,此時他纔剛剛十歲。年輕的秀才素勤不久就因爲出色的才能獲得了賞識,他現在在鄉里的學府學習,當時的縣令決定大筆一揮讓他去考舉人。不過考試時間還沒有到,青雲在他勤學課內知識之外還多加補課複習,鞏固拓展。作爲一個母親,青雲也覺得素勤挺受苦的。不過孩子倒是好許多,還主動多讀書。

但是忙活之後,這兩件大事的結果迅速出來了。青雲產下了一位男嬰,由於“勤儉”相互搭配,殷平寫了信過來表示新生兒就叫素儉。這個孩子天生俊朗英武,兩道粗眉與頭上的毛髮黑亮亮的,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擁有凌厲的光芒,筆挺的鼻樑,微厚的嘴脣,不像青雲殷平夫婦,反而極像青雲的二姐,青娥。現在青雲也知道了青娥參軍成爲統帥一方兵馬的吳昇將軍了,所以她竟然萌生了一個念頭——教素儉武功。這固然是意外的,因爲青雲一家天生以文教養。但是青雲便是這麼決定的,畢竟男子畢竟要有一些英雄氣,不能單是文弱書生。

還有,素勤考試成績出來了。他很順利地考到了名次,進入省裡學習。由於洛陽是東都,所以學習位置沒有兩樣,只不過升了一個等級。青雲決定趁素勤在省裡這幾年,教會他武功。於是青雲迅速寫了一封信給將軍吳昇,希望請她來教一下孩子武功。姐妹好說話嘛,很快吳昇爽快地答應了,等她這次端掉突厥就休假來洛陽一遊。

......

很快,一切都如同預期中的一般到來了。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青雲優雅地下了馬車,抱着年幼的、才幾個月的素儉,另一邊十二歲的素勤和八歲的素寧蹦蹦跳跳地跳了下來。青雲愉快地跟熟悉景色的小院中等待已久的吳志和李氏,李氏跑過去擁抱了女兒,然後疼愛地接過小孫子素儉抱在懷裡,然後拉拉素寧的手,摸摸素勤的頭。吳志則眉開眼笑地跟大孫子素勤對話。無疑素勤是得到這個外祖父的喜愛的,對於吳志這種人來說,素勤簡直就是給他爭氣。

“娘,二姐是要來嗎?”青雲揉揉素儉的頭,問李氏。

“她是要來的。”李氏肯定地說,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你的二姐很優秀,當我聽說青娥成爲將軍時簡直不相信——”

青雲噗嗤笑了出來:“娘,您忘了她跟爸爸那天在花園裡——”

母女倆會意地哈哈大笑起來,而吳志本能地皺了皺眉頭,瞪了她們一眼。

“來,勤兒,寧兒,我們進去吧。”李氏親切地對孫子女說。很快,大客廳露了出來。柔軟的沙發細膩而舒適,茶几上擺好了熱騰騰,金黃色的茶水,還有李氏製作的花生酥,芝麻糊,以及一些小糖果。李氏倒了六碗芝麻糊,然後分給了個人。青雲自己慢悠悠地喝着“童年的味道”,着軟糯香甜的芝麻糊糊顯得格外美味。素勤,素寧都挺愛喝,很快就喝完了,而李氏自己慢慢地喂着素儉喝,這種糊糊素儉是吞的下的,而且同樣挺愛吃。李氏笑了笑:“到時候再給你們做。”

青雲也笑:“他們都挺愛吃糊糊的,娘,今天中午的南瓜糊糊也讓他們吃一些。”

李氏驚疑:“你怎麼知道我做了南瓜糊?”

“聞了十幾年的味道,還能忘嗎?!”青雲笑。

忽然,一個丫頭進來了。那個丫頭比青雲還大,不能說是丫頭了,可以說是姑姑了。她的面孔很熟悉,遇見青雲微微一笑:“三小姐。”她是玉笛。

玉笛是青雲大姐青棣的陪嫁丫頭。因爲她姐姐的一系列變故,玉笛總算回到了吳家工作。一看見她,青雲馬上想到了自己的姐姐,不由得一陣心酸。玉笛平淡地說:“將軍來了。”

春光璀璨處,客廳口子出現了一個高大偉岸的人影。挺拔的青娥微笑着站在門口。她先向吳志和李氏請安,然後非常愉快地說:“三妹,好久不見,倒越來越胖啦。”

青雲臉一紅,然後伸着手要去捶青娥:“我們既然都好久不見,你第一句話還先貶人家!”

“這就是你見識的問題啦。”青娥做了一個鬼臉,“你知道這些年我被當男人看時有多少大美女在我面前走過嗎?”

“好吧。”青雲開朗一笑,“你性子還是沒變。”

“對的。”青娥昂起頭,“不忘初心,繼續前進!”

“多麼美麗的口號啊。”青雲譏諷地說,她暗暗地一笑,“二姐,你今天好不容易有空,就光顧一下殷府唄。”

青娥翻白眼:“你真是讀書讀多了。”

“好嘛?”青雲一叉手,撒起嬌來。青娥哈哈大笑:“你還說我!你的性子還不也沒變?”

“這是什麼丟人的事嗎?”青雲反問。隨即姐妹倆大笑起來。

“喲,小勤,小寧長得那麼大了啊?我聽孃的信裡說才小小几歲啊?”青娥轉過頭來,嘻嘻地對素勤和素寧說。素勤和素寧皺了皺眉,他們從來沒有聽過別人這麼稱呼他們。

“好哩,二姐。”青雲莞爾,“勤兒和寧兒是讀書人,又不是成天在軍營裡的,哪懂你們這種稱兄道弟的風氣?你可以給他們科普,但是別這麼——粗暴。”

“簡單粗暴,老吳愛好。”青娥嘿嘿地笑。

“還有,二女。”李氏一邊逗着素儉,一邊笑道,“我寫給你的信都是好久以前的了,你還真是頑固不化啊。”

“嗬。”青娥尷尬地笑笑。

“不過二姐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用兵如神,堅決果斷,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乃是常勝將軍,可以比擬飛將軍李廣,冠軍侯霍去病,大丈夫也。都說大丈夫不拘小節,而且二姐心中滿是兵法韜略,早將家國融爲一體,哪會把這些瑣事記清楚?”青雲笑着發話了。

“三妹,你哪兒都好,就是這一身書生氣。”青娥也笑,“你剛剛據經引典——”

“引經據典。”

“好吧。反正一大堆真的好難懂。除了疾如風徐如林,好在我讀過兵書,要不然我們姐妹都難以交流。現在是愈發愈博學多才嘍。”青娥聳聳肩。青雲並沒有爲她的挖苦而不愉快,她微微一笑:“二姐,不如你也表演一下才藝,耍幾下槍棍看看。”

“行啊。”青娥雄赳赳地說。

就這樣,幾個人纏鬥了一下午。日暮時候,青雲要回殷府了。青雲招呼着他們一起來做客,李氏決定去看一看,青娥也打算去一趟。但是人實在太多。青雲把素寧放在膝上,讓素勤擠在她和李氏中間,而李氏抱着素儉。青娥也懶得擠,獨自騎馬絕塵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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