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樊,來幫忙搭一把手。”三叔低聲說道。於是樊廚子和他一起動手將石板揭開,石板下面露出一個黑黑的地洞來。我張大着嘴巴,吃驚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我看了看屋內的其他人,從他們泰然處之的神態裡,我就可以判斷這個屋子裡面,恐怕只有我纔不知道這個地下室的秘密!
我在這裡住了那麼多年,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牀下還有這樣一個洞穴?還沒有等我來得及繼續的思索下去,三叔就曲身下去了。其他的人也魚貫的下去,那相老頭雖然一手殘缺,下這樣的洞穴卻也是不在話下。我來到洞口,見到一架木樓梯搭在洞沿上,我順着樓梯小心翼翼的往下爬,裡面也不是漆黑一團,微微的光線支離破碎的散佈在四周,剛下到底,屋內亮堂了起來,原來三叔拉動了電燈的開關。
“裡面居然還安裝了電燈!”我在心裡說道後,開始打量着裡面的一切。仔細的掃視後更是叫人吃驚,一個大約十來平方米的方型地下室呈現在眼前,四周上下全是泥土胚子,牆面上貼滿了大大小小的黃紙符咒,四個角落的牆壁上還打了幾個木樁在上面。
土室裡側牆面上掛了一幅畫,畫中一個騎着青牛的道士。老道頭帶蓮花金冠,鬚髮飄逸雪白,腰掛葫蘆,手執蕉扇,左右兩個童子侍立,周圍全是祥雲環繞。畫的左上角有六個小篆字,我參詳了半天才弄明白,爲“太上大道君像”幾個字。右下角落款是一豎行楷小字——萬曆癸酉秋分弟子伍守陽敬奉。
這時我才明白這畫中的人是太上老君李耳,萬曆是明朝的時間,這落款的伍守陽也應該是當時的一個道士了。畫像的下面設了一個醮壇,壇中央一個大的銅鼎裝了半鼎的香油。恐怕裡面還有五六十斤油,油鼎裡面漂浮着一個小的器皿,器皿中間有一個小孔,插着一根燈芯,上面點燃着一支油燈。如同豆大一樣的火苗不停的在裡面閃動,看樣子,只要是一哈口氣恐怕都會讓它熄滅。
看了半天,我才明白這油燈的設計巧妙之處,這油燈隨着鼎裡的燃油起伏,所以不管裡面的油是多是少都不會熄滅,除非這油完全的沒了恐怕纔會燈枯。
醮壇的四周插了幾支令旗,油鼎的前面放着一個木頭雕刻的小人。木頭人上面寫了一排小字,我湊上去一看,心頭又是一驚,上面書寫着:“吾孫石九長命百歲”。我正在疑惑的張望這地下斗室,聽到三叔在叫我過去,他們進來後就一直在一旁竊竊私語,現在可能是“密謀”完畢。
“九兒啦,你也看到了,這個暗室的醮壇已經存在二十七年了,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你祖父就是一鋤頭一鋤頭挖掘而成的。也就是說,這盞油燈也已經整整燃燒了二十七年!”三叔緩緩的說道。
“這,這到底是怎麼會事情,這個木頭人上怎麼有我的名字?”我疑惑重重的問着三叔。
“今天趁着幾位先生都在,我們還有重要事情要商量,所以這其他的我下來會慢慢告訴你的。”三叔說道。我疑惑的點了點頭,見他們坐到樓梯旁邊的一張小木桌四周,於是也過去坐下。
“看樣子,事情的發展恐怕確實不妙!三年前我來的時候這油燈燃的很旺,遠不是這樣的弱小。石老哥苦心孤詣了二十多年,我們決不能讓他抱憾冥地!”莫端公說完後嘆了一口氣。他一說完後,大家都跟着點頭。
“我們幾人中,相老叔的本事最大,你老可曾看出一點門道來?到底九兒是中了什麼樣子的邪惡污穢,讓當年幾位高人佈置的‘地祚坤泰大法壇’也逐漸起不了作用!害得我石老伯到頭來孤注一擲也還是枉然,反而丟掉了性命……”三叔幽幽的說着,我聽得更加的迷糊,越來越覺得心驚膽戰。聽三叔的口氣,我祖父的死好象與我有關係。
“哎,到如今我都是糊里糊塗的!一年前,那時石老哥還在世,有天他來找我,說到小石九的事情,於是那天晚上我便動過‘墨斗納形術’,結果是一無所獲。我就納悶,我這祖師傳下來的大法,雖說不及馬王爺的神通三眼,但只要是尋常的魑魅魍魎、山精鬼怪作亂,那決計是沒有看不出來的道理!”相木匠嘆了一口氣的說道,說完後滿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