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快要天黑,這石屋子裡越發暗黑起來。因爲有事情說着,我們很快就度過了一個下午。大家又吃了一點東西,然後收拾了一下這屋子,準備天一黑就立即出去。不知不覺的在這陰暗之地呆了半個多月,一想到要出去,我竟然有些激動。
等到外面天黑透之後,我們來到外面裝有夜明珠的屋子裡對着那石棺磕了幾個頭,然後開始往外面走去。當我們來到那扇巨大的石門旁邊,我見到那把銅鑰匙還在上面,等我們都出門後,相木匠過去把那鑰匙拔了出來,剛拔下來沒多久,就聽到整個石門哄哄的響動起來,不一會就關得嚴嚴實實的。
我們又開始在地道里穿梭,走一段路便爬一步石梯子,一直往上面走去。我們走了二十多分鐘,來到了一處牆壁處,相木匠又開始作法,牆壁處的土開始分開,露出一條縫隙來。我們順着這條縫隙道路一直往前走,大越走了十多步,我們終於從地底下爬了出來。
擡頭望着長空,今晚不見月光,外面一片漆黑。我在這片竹林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等相木匠合好地下的土後,我們不敢開着手電筒,摸着黑鑽出了竹林,沿着小路往前院走去。
三叔原本喊相木匠一同到家裡吃飯,這老木匠說算了,說好幾天沒有回去,也要回去看看。我們進了院子,三嬸正在趕雞進棚,見我們回來,歡喜的迎了過來,拉着我的手問了半天。老姑婆在廚房裡面做晚飯,聽到我們的聲音,也連忙跑了出來,摟着我讓我進屋看電視,說等會就吃晚飯了。她見我們回來,怕飯菜不夠,煮了幾個自家做的鹽蛋。美美的吃了一頓晚飯,我們看着電視,又閒談了半天,回屋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這一晚上睡得很好,我幾乎沒有做夢就到了天亮。起來的時候,三叔已經忙活去了,老太太說,村頭的一塊田裡,最近秧苗長的不好,蝗蟲多,三叔一早就和三嬸打農藥去了。我給家裡打了個電話,父親接的,說是母親到姨婆家去了還沒回來,原來昨天是姨婆的七十大壽。我告訴父親我的病已經治療好了,過幾天就準備回去。父親聽後非常的高興,連忙說明天一早就過來,和母親一起來接我回去。
鄉村的空氣非常的甜美,我在三叔家的陽臺上,深深的吸了幾大口。我好久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的輕鬆,是啊,人活着,平安健康纔是真!然而這些真理,我們往往不會明白,往往要等到自己切身體驗了,纔會真正的懂得這其中的道理。
吃早飯的時候,我給三叔說了再過幾天我就準備回去的意思。三叔沒有留我,只是說讓我多回來耍,他是個明事理有見識的人,知道這個地方不屬於我,外面的世界纔是我的天空。經過這段日子後,說真的,我現在特別的感激他,對他有種特殊的感情,就如同自己對父親一樣的那種感情。
上午我又給程思泯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調養夠了,準備出去找個事情幹。他聽了非常的高興,說公司最近收購了一家酒店,他在管理,準備重新裝修後申請星級評定,現在正缺人才,喊我回去幫他。我沒有明確的表態,只是說了到時候回去再說。說實話我不想再回到那個城市中去,那裡有我太多的傷痛,我想徹底的忘記它。一個月前姐姐曾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是隻要我願意,讓我到南方去,她和姐夫幫我找份工作。
閒散了這麼久,我的心都有些煩躁起來,人活着一輩子,總得找點事情來做才行。婷婷過的怎麼樣呢?或許已經結婚了!我心裡經常的想着這個事情。一想到這些,我就心如刀絞!哎,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言,何許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日何夕,君已陌路。非常好的一段話,我讀起來確有太多的傷感。
這個時節的天氣,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人要是站在外面,保準不出半天的時間,就曬得你皮開肉綻的,就會發痧生病。鄉下的人,儘管命賤,卻也是知道疼惜自己。他們一大早就下田去了,一直要忙到上午十點鐘左右的時候,纔會回去吃早飯。吃了飯就休息,一直要等到下午五六點鐘,太陽變得溫柔起來的時候纔會再次下地。這樣一來,農活也做了,人也休息了。
一吃過早飯,我就和三叔去村口接父親和母親,昨天晚上他們已經打來電話,說天一亮就出發,估計九、十點鐘的時候就會到達石門村。我們村口等了半個多小時,才見到我父母從山下上來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提在手裡。我和三叔連忙下去接他們,見到母親我就忍不住眼淚往下掉,母親也是這樣的,對着我看了半天,眼淚嘩嘩的掉。父親見我們這個樣子,也是紅着眼睛和三叔打招呼。
我們還沒到三叔的家,老姑婆就來到了房子外面的田坎上迎接我們,她和我母親又手拉着手說了半天的話。三嬸趕集去了,聽說我父母要來後,一大早就下山買菜去了。母親把帶來的東西分成了幾分,一些給老姑婆和三叔三嬸,剩下的幾份準備送給相木匠他們。父親說,別人這樣幫忙,總得感謝一下,表示點意思。我看到母親在廚房裡塞了兩百元錢到三叔手裡,讓他去村頭的店裡多買點飲食,準備晚上在這裡招待相木匠樊廚子他們。我們剛坐了一會,三嬸就回來了,買了一揹簍的蔬菜瓜果,她進門就和我母親閒聊起來。母親在城裡,給她買了一條藍色小碎花的聯體裙,她忙着試穿了一下,非常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