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聰笑道,“你又無武功在身,去了大牢王爺還要分身救你,你還嫌不夠亂麼?”
阿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劉聰望着司馬穎,誠懇的說道,“王爺,我有一家臣名叫匐勒,武功十分了得,可做王爺助力。”說着喚了一聲,一個身材十分高大的羯族漢子便走了進來,粗聲粗氣道,“匐勒見過主人。”
劉聰忙道,“還不先見過王爺和公主。”那漢子並不施禮,只用不太標準的漢話說道,“匐勒只認主人,並不認其他人。”
阿琇見此人體格雄壯,額頭寬廣,顴骨很高,雙眼若銅鈴一樣,相貌十分兇惡,心下也有幾分害怕。司馬穎卻讚歎的擊掌稱讚道,“好一個猛士。”
劉聰微微一笑,“王爺若看得中此人,便讓他隨着同去大牢,也許能幫上些小忙。”
司馬穎望着匐勒問道,“你可願雖孤王走一趟?”
匐勒大聲道,“主人有命,匐勒誓死完成。”說罷,便自去門口守衛。
司馬穎望着匐勒的背影,起了愛才之心,問劉聰道,“匐勒是重義之人,這樣好的俠士你從哪裡尋來?”
劉聰道,“說來還是五年前,有一天我從東朝門過,遠遠的瞧見黃門侍郎王衍揪着一個壯漢不放,旁邊圍了不少人。我瞧着那壯漢作羯人打扮,心生了幾分相惜之心,便過去問個究竟。卻原來是那漢子不小心衝撞了王侍郎的車駕,驚了他的大宛寶馬。王衍不依不饒,定要這漢子賠馬來,這漢子一看穿着就是貧賤之人,哪裡賠得起馬,當下漲紅了臉在原地,任王衍如何喝罵也不吭聲。”
阿琇聽了只皺眉,“王衍也是當世有名的名士,怎麼這樣的小氣市井。”
司馬穎卻知道緣由,他想着王衍爲人那副樣子,忍住笑道,“你有所不知,王衍說起老莊來侃侃而談,有名士之風,可他愛馬如癡,什麼事只要涉及到他的馬,他便像換了個人。”
劉聰也覺得好笑,說道,“正是這樣的。恰好那幾日家中送來了一匹西域名馬獅子驄,我過去問清了緣由後,便將馬賠給了王衍,給那壯士解了圍。”
“那這壯士從此就跟隨於你了。”阿琇接口道。
司馬穎卻沉思不語,心想這樣的壯士絕非一匹馬就能換來的。卻聽劉聰續道,“沒想到那日晚上我下朝回家後,這壯士竟跟了我來。說自己名叫匐勒,是羯族的逃奴,想從此投靠於我,我雖救他一次,卻不想惹下這樣天大的麻煩。”阿琇茫然無知,司馬穎卻深知其中關竅,解釋道,“按我朝律法,逃奴是死罪。收容逃奴也是要連坐受誅的,這就算是本王,也不敢輕易冒這樣的險。”
阿琇大是憤憤不平,“這是什麼臭規矩,讓人爲奴本來就是陋習,逃出來還要殺掉就更不應該了。”
劉聰苦笑道,“我給他講清了其中關節,匐勒便拜了三拜,自是去了。我本以爲此事就此瞭解,卻不料半個月後,我從南市經過,見路中間誅殺幾個死囚,我無意擡頭望了一眼,卻正好瞧見匐勒就被綁在斷頭臺上。”
阿琇大驚失色,“他被發現是逃奴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