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琇痛呼道:“不要……”可她話音未落,石勒已將孩子摔在地上,那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出生不過一日,卻已是悶哼一聲,沒有了氣息。
玉燕呆了一瞬,忽然“啊”的一聲嘶叫了出來,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了內侍的束縛,撲向了地上的孩子。此時的她髮髻俱亂,衣衫不整,可她哪裡還顧得了這些,只將那孩子撿了起來,緊緊摟在懷中,急道:“寶寶……寶寶……你怎麼不哭了?”她抱着孩子搖了搖,可孩子已經七竅流血,氣息全無。玉燕忽然解開衣衫,露出了美好皎白的胸部,衆人都是一驚,只見她已經迷了心智,便半那孩子孩子往自己胸部送去,哄着孩子吃奶,一邊輕聲唱道:“寶寶乖……吃飽了就不哭……”她彷彿全然未知這孩子已經斃命,任由那孩子七竅涌出的血抹在自己的胸口,一時間她的身上血跡斑斑,這情景實在太過駭然,阿琇側過頭,已不忍再看。
站在人羣外的木槿臉上盡是青灰之色,她挪了幾步走近了翠縷,只見翠縷低着頭死死咬住雙脣,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忽然白廣看了看玉燕,卻是伸手拔出石勒腰間彎刀,舉起高高劈了下去。玉燕連哼也未哼一聲,已是倒在血泊之中,至死她手裡仍是緊緊摟住她的孩子,阿琇離得極近,只覺面上一熱,已被他們母子的鮮血濺了一身。
翠縷“啊”的一聲呼了出來,目中全然是不敢置信。木槿冷冷地注視着她,心中卻是憤怒。
白廣猶不解恨,卻是目光一轉,把刀鋒對向了阿琇。
阿琇此時全無畏懼,她擡起頭來,恨恨地盯着白廣,目中都是仇恨的火焰。
白廣惱羞成怒,便要一刀劈下。忽然他只覺刀上一沉,側頭看時只見石勒伸出了一隻手,按在刀上,沉聲道:“白公公,仔細閃了手。”
白廣何等驕矜,哪裡會把石勒放在心上,只一愣便怒道:“貴妃娘娘有口諭,若是查實與逆太子有關,都不可輕饒。”
“末將奉的是陛下旨意。”石勒冷冷道。
白廣只一呆,心中掂量了一瞬,卻是鬆開了手。
那柄染血的刀錚然落在地上。
白廣見事情辦妥,冷哼一聲,自是帶着手下內侍先行離去。
石勒全然如無事之人一樣,對身後鐵甲衛道:“將這裡收拾乾淨。”又對阿琇一拱手道:“娘娘,得罪了。”
阿琇氣苦道:“我既窩藏欽犯,爲何不把我一起帶走。”
石勒一側身,只低聲道:“末將只是奉旨辦事,娘娘不要爲難末將。”
阿琇氣極反笑,“好,好一個奉旨辦事。你們胡人這樣殘暴,竟連骨肉手足也不顧。”
石勒本已轉過身去,聽到此話忽然立信,淡淡道:“娘娘,末將聽聞漢人在同室操戈上並不比任何異族留情。”
阿琇頓時說不出話來,卻只見石勒大步離去。
田貴妃聽到白廣的回稟,心中稍是舒坦些,她雙眉微挑,說道:“都辦利索了嗎?”
白廣極是諂媚地跪在她身旁:“娘娘,石勒將軍親手摔死了那個逆子。那靳採人果然是知情的,還在一旁苦苦求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