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袖輕輕嘆了口氣,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孩縱然身爲公主,卻比常人更可憐幾分,她輕聲道,“眼下成都王在皇后宮中爲公主求情,或許明日之事能有轉機。”
“你不能進去。”外面忽然傳來水碧的聲音。卻聽見一個男子的靴聲霍霍,已是闖入宮來。
白袖護在公主身前,卻見來的人正是賈謐,此刻他全無白日裡翩翩公子的灑脫,一把推開了白袖,抓住阿琇的手臂,手指狠狠陷入她的肌膚,“你竟然硬氣如此,寧死也不願去我家。”
阿琇彷彿覺察不到疼痛,她亦蹙眉凝視着他英俊而扭曲的臉,冷冷說道,“是,我誓死不願。如讓我踏入你家一步,我寧可血濺三尺。”
賈謐低頭看定了她,忽然放柔了聲調,“那日我並非瞞你,我原本姓韓,是姨母做主讓我過繼賈家,並非我所願。”
“那又如何?”阿琇卻想也不想道,“你總歸是賈家之後,你我血海深仇,我是要日後伏在你枕邊向你討來?”
“好,你既然心如鐵石,我再堅持也無意義。”賈謐鬆了手,已是面如死灰。
阿琇伸手在身上摸索了一會兒,從腰間解下白玉佩,遞給了賈謐,亦放緩了聲調,“這禮貴重,阿琇卻不能受。”幾個字吐出口容易,只是瞬時已從喉頭冰到了心間。
賈謐丟下玉佩,心中頹然長嘆,拋下她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水碧從小廚房裡整理了些吃食,放在一個小小的竹籃裡,奔也似的便去了靈昆苑,只見靶場中有一個英武的少年在射箭,臉上青澀未褪,箭箭都直中靶心,周圍不少少年郎都圍着叫好。
水碧曾隨公主來過幾次靈昆苑,遠遠便瞧得清爽,那個射箭的少年正是阿鄴,幾個月不見阿鄴又長高了些,穿着一身胡服勁裝,頗有幾分英姿。
那些少年都是認識阿琇和她身邊侍女的,都叫道“阿鄴,你姊姊宮裡的人來了”。
看到是水碧過來,阿鄴一拋弓箭,幾步就奔到水碧面前,可卻沒有看到姐姐。
阿鄴看着水碧的眼睛又紅又腫,大急道,“我阿姊怎麼了,她爲什麼不來,可是那靳阿姆又欺負了阿姊,我去好好教訓教訓她!”他心疼姐姐,就要去找靳阿姆算賬。旁邊幾個貴族少年看起來都已經被阿鄴收服成了跟班,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是誰欺負阿鄴的姊姊,兄弟們去教訓他。”阿鄴隱隱已經成了他們的首領。
水碧紅着眼圈攔住他,“不是靳阿姆阻攔公主,是……是皇后娘娘讓公主禁足,這三個月都不許出宮門,公主就讓奴婢來了。”
那幾個少年聽說是皇后的旨意,都不敢說話,悄悄散了去。
“那我姊姊在宮裡可好?”阿鄴虎目圓睜,緊緊的盯着水碧。
水碧躲閃着他的目光,吞吞吐吐的說道,“公主…公主很好,公主讓奴婢來問問小王爺…這…這些日子功課如何……”說着又把竹籃放下,道“這……是公主讓奴婢送來的吃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