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王既已受了重傷,董艾便歸心似箭,連連催促着阿琇一起動身。阿琇本不想讓曹統入京,想讓他在鄴城中留作照應,可曹統執意不肯,他說道:“董艾是小人,公主隻身隨他入京,足上不定會出什麼岔子,還是末將隨公主一起去。”阿琇見拗不過他,也只能答應了他,便將鄴城的防務都秘密囑託了靳準,這才隨着董艾一起上路。
董艾最講排場架子,一路上都要滋擾地方,搜刮一番,第王碼行不了數十里便藉口天氣炎熱,要休歇下來,自然就有地方官前來孝敬一番,更有歌舞美姬侍候,這一路走得十分的得意。一路上阿琇從來都不露面敷衍,只在營帳中歇息,更有曹統在帳外把守值夜。董艾也樂得他二人不出面,搜刮得更肆無忌憚些。
曹統私下問阿琇道:“那日如何騙過董艾?”
阿琇鄙夷地撇了撇嘴,輕聲道:“像董艾這樣的貪財喜色的小人,卻也最愛耍小聰明。那天侍女端進去的那碗藥,就是消除他疑心的關鍵。”
曹統疑惑道:“那碗藥有什麼玄機?我見她端出來時還剩了大半碗啊。”
阿琇淡然道:“那碗藥端進去,若是一口不動,董艾定要起疑,可若是全部喝完了,哪裡會是重傷昏迷之人所爲?定要剩下大半碗才能打消他的疑惑。”
曹統已是歎服:“公主果然聰明。”
阿琇輕笑道:“一時之間,我哪裡能囑託侍女做得這麼周全。其實那日躺在屋子裡的是靳先生,倉促之間還能顧慮周全,靳先生纔是智謀深遠。”
曹統心悅誠服道:“我們只知在沙場上廝殺,不如靳先生一條妙計來得管用,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化解危局。”
阿琇抿嘴笑道:“將軍也不用這樣過謙。若不是有戰無不勝的曹將軍在旁震懾,董艾要真的闖進去一探究竟,我們都是婦孺之輩,哪裡能阻攔得住。”
兩人話音未落,卻聽外面又傳來絲竹管絃之聲,曹統向外望了望,說道:“今日又只走了三十里。如今纔是四月天氣,如何就熱了,董艾就是藉此滋擾地方。”
阿琇淡淡一笑:“他都不急,你何必着急。我只盼他走得越慢越好,這才能給十六叔爭取時間,讓他趕回來處理這樁大事。”
曹統心領神會,自是又去向董艾找了些事端慫恿得他走得愈發慢些。
如此走走停停,第六日纔到了京城。
董艾將阿琇安置在城外的驛站裡,曹統又少不了重金賄賂一番,他便在曹統面前打了包票說道:“兄弟權且放心,有我在齊王面前爲公主保奏,定然風風光光把公主接回宮去,不但大有封賞,連兄弟你也不會落下好處。”經這一路,曹統早知他其實是齊王內舅,此時自是好好拍須一番,直教董艾喜滋滋地去了。
阿琇聽得董艾走遠,方從房中轉了出來,嘆道:“此人死到臨頭還不知道,真是個蠢材!”
曹統將信將疑:“齊王真能知道種們王爺詐病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