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琇心裡霍然一驚,問道:“難道十六叔並不是出城打獵?”她瞧着曹統神色,愈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急道:“此事你必須告訴我實話,現在朝中派人來傳旨急召十六叔,若是他不在城中,恐怕會引來禍亂。”
曹統望着阿琇急切的神情,只得說道:“不敢隱瞞公主,王爺是去了東海郡,要與東海王商議諸事,此去沒有十天半月是回不來的。”
阿琇頹然坐在榻上,心裡已是沒了主意。
曹統見她這樣神色,心裡也有些發慌,說道:“王爺的馬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好馬,他已經走了大半日,這時候派人去追怕也來不及了。”
阿琇冷靜了一瞬,說道:“你先去將那使者陪好,務必要小心侍奉着,待我慢慢想想該怎麼辦。”
曹統有些擔心地望了望她.卻見她語意堅決,也只得去了。
阿琇在花廳裡坐了半晌,將那信看了三四遍,心裡愈發不安了些,念頭忽動,便向靳準的住處走去。誰知她一進屋,卻見靳準正在收拾行囊,阿琇慌忙道:“先生這是做什麼,可是這裡有什麼不周到之處嗎?”
“天下馬上就要大亂了,我還待在這裡做什麼?”靳準說着擡起頭望了望阿琇,搖頭道:“王爺今日不在府裡,公主這時候來找老臣,是不是京裡傳來消息了?”
阿琇心裡已是服了八分,說道:“先生料事如神,確實是京中來了信,十六叔又不在城中,我便想來找先生拿個主意。”說着她將信交給了靳準。
只見靳準接過那信箋,略略掃了幾眼,便冷笑道:“公主以爲這信是什麼意思?”
阿琇自看那信起,便覺得有幾分異樣。這信是齊王親筆所寫,內容極是謙和,是說先帝如今病重,不宜商議立儲之事,還盼成都王早日回京探病,共商大事。阿琇遲疑道:“齊王本是極力推舉豫章王爲皇太弟的,爲何突然變了卦,反倒耽擱起來。”
“他推舉之時,是害怕成都王成了儲君,自己大權旁落,可如今成都王都不爭了,他還怕個什麼?”靳準淡淡道,“此時他只怕豫章王真的爲儲君。”
阿琇皺眉道:“那齊王是假意擁護豫章王?他怎麼不能如十六叔一樣爲了天下且做退讓?”
靳準審視她,平靜地說道:“豫章王毫無根基,如同擺設一樣,有何可懼?”
齊王真正害怕的是深得擁戴的成都王。你讓他如何體諒成都王?他在朝堂上爭不過成都王,在戰場上被成都王俘虜過,這對於齊王來說永遠都是一個無法化解的心結。”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又道:“更何況齊王原本以爲成都王定會爭奪皇位,想不到他主動讓了出來,還推舉保奏豫章王。此時齊王自然會想,成都王與豫章王二人本就是親兄弟,萬一齊心協力,日後還有齊王什麼事,他的如意算盤豈不打了水漂,他自然是要除掉王爺的。所以那日我對王爺說,他退也是進,不退也是進,已沒有任何退步的餘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