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琇伸手摸了摸野兔,那兔子一縮耳朵,卻並沒有叫喚。阿琇奇道:“它剛纔怎麼會發出那樣的怪叫聲。”
劉聰目中一閃,忽然伸指在口中,吹了一聲嘹亮的哨音,只見那樹上忽然振翅飛下好大一隻五彩斑斕的大鳥來,堪堪落在他身邊。
阿琇卻識得這鳥正是在城樓上救了自己的那隻大鳥,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劉聰:“難道剛纔是它的叫聲?”
劉聰點頭笑道:“是啊,這是五色雕,叫聲如梟,聲傳數裡。是郭先生的愛物,今日就是它救了你。”
“郭先生又是誰?”阿琇疑惑道。
“你竟連郭子玄先生也不知道?”劉聰大是詫異,“他可是朝中數一數二的玄學大家。”
阿琇想起賈修說的話,心中一驚:“難道他就是修兒說的那位郭先生?”
“修兒?”劉聰微微一怔,望向了阿琇。
阿琇略是遲疑,便說出了在宮中時賈修來見自己的始末,她本想說白虎符之事,卻想起賈修的叮囑,便嚥了回去。
劉聰聽罷說道:“難怪司馬倫奪權後尋遍京城也沒有搜尋到賈家的幼子賈修的下落,想不到他還有這樣一段機緣。”
阿琇有些猶豫地望着他,低聲道:“你不會同別人一樣那麼憎恨賈家,一定要斬草除根吧。”
“怎麼會這麼想,”劉聰笑着看着她,“賈后作惡是賈后一人之事,何必牽連無辜。賈謐從不涉政事,醉心於詩賦,本就未作過惡。賈修更是稚子爾,豈能把那些惡事算到他的身上。”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賈謐在事起倉促之間,竟能將這些事安排得井井有條,此人斷事極準,見事極穩,果是一代人傑。”
阿琇聽他提起賈謐,忽然心中一亂,想起了許多前塵往事,一時竟是出神。待她回過神來,只聽劉聰感嘆道:“子玄先生本已官至黃門侍郎,可他卻辭官而去,隱逸江湖,世人多不知他的去向,今日若不是五色雕現世,我也不知他老人家已回洛陽。”
阿琇想到賈修若能跟隨子玄先生,心中已大是安慰。她於是扭過頭去,嗔道:“你這大鳥,扮鬼來嚇唬我。”
而那五色雕彷彿能聽懂阿琇的話,也轉身背對着她,好似在和她賭氣一樣。
劉聰笑道:“別和它置氣了,這野兔也是它給我們找來的晚飯呢,你今日可有口福了。”
那大雕聽到劉聰誇獎它,又直了直脖子,極是神氣的樣子。
“你要將這兔子吃了?”阿琇見劉聰在取腰中佩刀,忙把那兔子抱在懷中:“不可不可,這兔子受傷了,不能吃它。”那野兔瞧見阿琇護着自己,也忙拿頭蹭了蹭阿琇。
劉聰瞧着阿琇如臨大敵的樣子,便對那野兔道:“好吧,瞧在你阿琇姐姐的面子上,今晚就不吃你了,只不過我們卻要餓肚子了。”
五色雕瞧見劉聰放了那野兔,大是不高興,直襬翅膀。
劉聰笑道:“今日多謝你了,你也走吧,下次若有機緣,定要當面向郭先生道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