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平年紀還小,並不瞭解五斗米教的來歷,再加上從小在宮中嬌生慣養,養成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她極是不屑地高聲喊道這:“阿琇,你給我出來。”
阿琇早在的後殿聽到她的聲音,卻故意等到此時才姍姍走了出來,她手裡執了把織金紈扇,身後只跟着白袖一個,她瞧着始平一臉怒色地望着自己,不緊不慢道:“妹妹有什麼事嗎,大清早的就跑過來?”
始平大聲說道:“昨天我宮裡的小月兒犯了錯跑了出去,有宮人看到是姐姐把她領走了,我倒是要過來找上一找。”
阿琇定定地看着她,隔了半晌才閒閒說道:“要是在我這兒又怎樣?不在我這兒又怎樣?”
始平愈發生氣道:“不管在不在,我都要搜上一搜的,若這該死的賤婢真跑到姐姐這兒來了,我就打斷她的腿。”她此言一出,身後的幾個宮女都嚇得縮了縮身子。
白袖不滿道:“長公主殿下是您的姊姊,豈有被搜宮的道理?”
始平卻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這裡還有你說話的份?”
阿琇瞧着始平臉上的厲色有一瞬的失神,恍惚間想起了賈后和東海的面上也曾有這樣狠戾的神情,血緣之親,可怕若斯。她心下微微一硬,沉聲對白袖道:“去請左婕妤來。”
始平心裡有些發慌,上前一步攔住白袖的去路,呵斥道:“我看誰敢去。”
白袖素知她性情暴戾,也不敢行動,只側頭看阿琇的吩咐。阿琇也不理她,閒閒地在殿中尋了張胡凳坐下,漫不經心道:“長幼有序,我是長姊,你怎能不經我允許就來搜我的宮殿?這玉字殿裡供奉張天師的真身,你若是打碎了什麼,豈不是會惹出許多麻煩?”
始平素來就是蠻橫的,哪裡會把這些胎塑泥像放在眼裡,她聽阿琇這樣說,左婕妤也就罷了,竟是要用這泥人來嚇唬自己,她最是執拗性子,偏不受人脅迫,她細眉一挑,怒道:“我怕什麼麻煩?這天下都是我父皇的,還有什麼不能惹的?”她說着便去推大殿中間那尊泥像。
誰知她推了半天,那泥像紋絲不動,竟似是與地相連。她一擡頭便瞧見阿琇仍然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心中更是一股急火便躥了上來,一扭頭瞧見不遠處有把木劍擱在架上,她拿起那木劍劈頭蓋臉就往這泥相上砍去。只聽錚的一聲,那相上的泥彩脫落一半,露出了泥像裡面一塊生鐵來,而她手心一麻,木劍脫手飛了出去,劍上磕了好大一塊缺口。
“是誰在這裡胡鬧!”趙王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他怒氣衝衝地推開殿門,一眼便瞧見殿中的樣子。趙王身後跟着的正是終日不離身的謀士孫秀,此時孫秀面色亦是鐵青,他瞧着殿中七零八落的情景,目光轉到始平身上,透出了幾分寒意。而孫秀旁邊跟着的小侍女正是豆蔻與小月兒,她們倆悄悄地探出頭來看到了始平,嚇得趕緊縮了回去。
趙王最是信天命的,此時他怒對始平道:“孤王把你從金墉城放出來,就是讓你來跟孤王作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