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兒子叫林毅?”
聽到林毅倆字,武城主頓時打了個寒戰。
他實在是把林毅恨透了!
若不是林毅搞出一個蔡孤屯大捷,他也不會好奇的跑去觀瞧,若不是跑去觀瞧,便不會被林毅的戰功所誘惑,便也不會鬼迷心竅跑去國君那裡借兵,若沒借兵自然也不會令得一萬鐵甲軍,全軍覆沒。
武六奇覺的,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林毅一手造成的。他恨不得將林毅生吞活剝,以解心頭之恨!
武城主望着身前那名躬身屈膝的兵卒,不屑的冷笑道:“他的兒子是林毅?哼,我的孫子還叫林毅呢。”
那名兵卒嚇得噤若寒蟬,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武六奇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讓前面的人都滾蛋,不要耽誤本城主的時間,本城主還要趕着回去修煉。”
“好的,城主大人,我這就將前面的刁民全部趕走。”那兵卒一臉殺氣的說道。
“等等。”
忽然,武城主又改變主意了。
他用食指輕輕地敲擊着車轅,笑道:“既然是林毅的母親,就讓他過來見我,我到要看看,她是如何教育出這麼一個好兒子的!”
武六奇閒着沒事,想找點樂子。此時,他對死對頭林毅,無可奈何,他到不介意做點兒有辱林毅名譽的事情。
很快,那兵卒便領着兩個婦人來到馬車前。
四周人羣終於散了,不過不是因爲那婦人走了而散去,而是因爲他們看到了城主大人的馬車。
武城主這架馬車,是由六匹火紅的火龍駒拉着的馬車,馬車用產自大西州的上好鐵荊花木製作,做工非常考究,裝飾的格外豪華,琥珀城裡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城主大人這輛馬車。
“城主大人就在馬車裡,你們有什麼冤情,儘管向城主大人說吧。”那兵卒對兩位婦人說道。
武六奇擡手撩起門簾,漫不經心瞅了瞅面前這兩名婦人。
這兩名婦人看衣着打扮,一個是傭人,一個是富貴人家的主婦。
這主婦身材保持的很不錯,眉眼還算清秀,細皮嫩肉,穿的到是挺樸素,氣質尚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那一雙手比尋常人家的主婦要大一些。
這婦人不是別人,竟真是林毅的母親陳翠蓮。
自上次林毅離開家以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陳翠蓮每日裡遛遛狗,喂喂魚,閒來沒事幫着林福擺弄擺弄花草,小日子過得到還算輕鬆愜意。
這一日,她和吳媽兩人走出家門,在菜市街買了些新鮮果蔬,正打算回家,卻聽到不遠的茶樓上,說書人正在演說着西征屠魔的故事。
陳翠蓮以前在藍石城時,便經常在茶樓旁偷聽人家說書。那時候家裡窮,身上總共沒幾個錢,買完蔬菜後,兜裡的銀錢屈指可數,甚至有時候根本就剩不下錢。
那時候,蹭書聽是陳翠蓮最大的樂趣。那時候,她總是挎着竹籃,紮在茶樓前的人堆裡,有滋有味的聽着說書先生各種大侃特侃。
如今雖然有錢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窮困,但爲了給兒子娶媳婦,爲了給兒子置辦家業,她還是捨不得花錢進茶樓裡去聽書。
便這樣,在茶樓外駐足片刻,陳翠蓮聽着聽着忽然皺起了眉頭。
“吳媽,他們說林毅是魔族奸細?哪個林毅?是不是我兒子?”陳翠蓮皺着眉頭問道。
“呃……夫人,你聽錯了,不是少爺,少爺怎麼會是奸細呢。他們說的一定是別人。和咱們少爺一點關係都沒有,咱們還是回家吧。”吳媽催促道。
“咦?不對。明珠宗弟子林毅?那不是我兒子是誰?這說書人怎麼睜眼說瞎話呢?我兒子可是名門正派的內門弟子,什麼時候變成魔族奸細了?”
陳翠蓮一聽別人說自己兒子是魔族奸細,她心裡就來氣。過往在藍石城時留下的陰影,立刻影響到了她的情緒。
她二話不說,闖進茶樓,摸起一杯茶水,對着那說書人便澆了上去。
那說書人頓時被澆了一身茶水,搞得狼狽不堪。
陳翠蓮雙手叉腰,怒氣衝衝伸手一指那說書先生,怒斥道:“我警告你!我兒子不是魔族奸細!你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我打爛你的嘴!”
爭吵便由此爆發……
陳翠蓮帶領吳媽一起,對着武城主施過禮之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
她猛然想起在藍石城林族大院,對自己一家栽贓陷害的林嵐……
頃刻間,陳翠蓮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我怎麼這麼不長記性?當初因爲太過相信林嵐,才致使我們一家險些背上魔族奸細的罪名。今日,我這是怎麼了?我險些對着面前這位城主大人,和盤托出我的家事。”
陳翠蓮心中變得無比自責,她心中暗道:“毅兒費經心思,尋到如此安逸的一個環境,供我們老兩口頤養天年,連姓名都隱去,還不是爲了躲避仇家追殺。真是的,我怎麼能給毅兒添亂呢?”
想到這裡,陳翠蓮忽然嘿嘿一笑,右手擡手一指武城主的下巴,笑道:“城主大人,你的鬍子好有個性,我可以摸一摸嗎?”
與此同時,她的右手隱在袖中,狠狠擰了吳媽一把。
吳媽疼的猛地一哆嗦,看夫人的神態,她立刻便領會了夫人的意思。
武六奇本是抱着老貓玩弄耗子的心態,想要戲耍一下面前這兩個婦人,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那貌似主婦的婦人一張口,竟說自己的鬍子有個性。
“我的鬍子有個性?”
武六奇摸了摸下巴,我哪裡有鬍子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那婦人竟然越笑越歡快,指着武六奇的下巴大笑道:“大人,胡……鬍子,你的鬍子好長好長……”
武六奇鬱悶的直想撞牆,本城主哪裡有鬍子了?還鬍子好長好長?真是個白癡。
便在這時,吳媽伸手拉住陳翠蓮,急聲道:“不好了!城主大人,實在對不起,我們家夫人又犯病了,驚了您的大駕,真是抱歉的很。我家夫人十年前走失了兒子,自那以後,我家夫人便患上了失心瘋。你瞧,這不是又發作了。真是對不起啊,城主大人,我代我家夫人給您陪個不是,我得趕快扶我家夫人回家吃藥。”
如此說着,吳媽扶着陳翠蓮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