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隨着張瑞澤一行人到了銀川,張瑞澤他們馬上與銀川公安局開起了碰頭會。紫蘇被安排在一個小房間裡等待休息。
一路上張瑞澤與同事們問東問西,吵得紫蘇根本無法靜心入定。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她馬上想起了暗,一向有如神祗的他,應該會告訴她接下來該怎麼辦。
紫蘇感應到暗後,將前天發生在沙漠的一幕通過影像放給暗看了一遍。
“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還自作主張地將警察也帶來了?”
“怎麼了?邱柏他被人綁架了,難道我不應該來嗎?”
“從邱柏他們的死來看,那墓‘穴’裡有放‘射’‘性’物質。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元素,但如果是戌元素的話,你知道它對於紫星族的重要‘性’嗎?還有,你準備怎麼編個合理的理由帶警察去找邱柏的屍體?你忘記了紫星族的祖訓嗎?再說如果是你帶着警察找到那個墓,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着所有警察在你面前一個個死去?你認爲你自己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暗一連串的責問,問得紫蘇冷汗都冒出來了。的確她沒想到那麼全面,她一心只想親眼看到邱柏的屍體,她到現在還抱着僥倖的心理,希望感應到小紅的影像只是個海市蜃樓般的幻覺。
“暗,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時光倒流?……”紫蘇多麼希望一切從頭來過。她就可以從一開始就阻止事態發展,邱柏就不會因自己的大意而送命了。
“時間是個‘抽’象概念。它是因運動而產生的相對感覺。比如你在一個任何東西都靜止的環境下,你就會感覺時間也停止了。在小範圍內的確可以實現時間倒流,比如你讓一個本來向前運動的球向後倒轉;本來因慣‘性’要衝出護欄的車子,突然後退;本來應該向前轉動的鐘表齒輪向後逆轉。但是如若要實現大範圍的時間倒流卻是不可能的,因爲事間萬物之間的關聯都是息息相關的,牽一髮而動全身。就算它在理論上可以實現,實際上要達到目的必須要相當大的能量驅動,而且它會造成相關物質的急速扭曲而產生連鎖毀滅效果,得不償失。所以無論在任何生物界,這類幻想都是嚴禁實踐的。”
“那我該怎麼辦?”紫蘇心‘亂’如麻。
“現在你想辦法溜出去,無論如何要在警察發現邱柏他們之前找到墓‘穴’。先‘弄’清楚那裡的放‘射’‘性’物質到底是什麼再說。”
紫蘇忙召回張瑞澤身上的小藍。依稀聽到他們說有人在一個廢棄工地發現了什麼線索。
紫蘇在小藍的幫助下,催眠了出房間後碰到了幾個人。還好大部分人都去開會了。她溜出警察局後發現自己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而且警察們會很快發現她失蹤了,會馬上出動人員來搜尋她。
“怎麼辦?”紫蘇站在完全陌生的銀川市街頭。街上車水馬龍,街邊匆匆走過的人們,雖然大多是漢族人打扮,但也有不少人穿着鮮‘豔’,奇異的民族服裝。紫蘇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蒙’古族還是**還是什麼族,但有些人頭上帶的大氈帽引起了她的注意。紫蘇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一頭藍髮了。雖然現在已慢慢變成了灰藍。
紫蘇終於在街邊找着了一家不起眼的服裝店,挑了頂很大的大氈帽。她將長髮盤起,用帽子扣住。老闆娘又很熱心地介紹了幾件‘蒙’古族姑娘的衣服給她,還別說,換上‘蒙’古鑲絨‘毛’邊的長袍,外面再套上紫‘色’暗‘花’紋的立領小夾襖,腳上配一雙牛皮靴子。站在鏡子前,紫蘇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嘿嘿,這個樣子出去,保管張瑞澤他們找不着我……呃,只是沒有錢怎麼辦?”紫蘇從小對錢就沒什麼概念,到哪都有貴人將她當孩子樣的照顧。這次出‘門’,冼麗只給了她幾十塊錢,得留着急用。而這套衣服,老闆娘說要一百多元。沒辦法,只能再次用‘迷’魂大法了。
紫蘇趁老闆娘被小藍催眠‘迷’糊的當口,拔‘腿’就跑,連自己換下的衣服也沒拿。
“對不起呀,我也實出無奈呀……怪不得紫星族有不得隨便使用超能力的祖訓,這超能力有時的確‘挺’害人的。我紫蘇也有淪爲盜賊的時候。”紫蘇發現自己又害怕,又慌‘亂’,而且居然還有些——興奮!她一口氣跑過了幾條街,見後面只有小藍飛回來,沒有追兵,才放緩了腳步。自己瞎跑‘亂’闖,也不知道跑到什麼路上來了。只見街兩邊全是貨物擺得滿滿當當的商鋪。有很多商鋪掛滿了各式的紅燈籠和中國結,一片紅紅火火的氣氛,提醒人們快過年了。原來這是條批發街。
紫蘇茫然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着,禳中羞澀,再便宜的貨自己都買不起。怎麼樣才能去到沙漠中央找邱柏呢?還得要趕在有車有設備的警察前面?
“巴圖,我聽說這幾天草原上空經常有直升機在飛來飛去的,不會酒泉解放軍又要發‘射’什麼衛星了吧。”
“我也聽說了,還有人說是要在巴丹吉林沙漠試驗原子彈呢。”
紫蘇突然聽到街邊有人在議論。不由地停下腳步來仔細聽。
“哎,做你們的生意咯,這是國家機密,你們不要瞎猜想了。這是找你的錢,巴圖老闆,你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呀。古日乃蘇木的生意都讓你一個人包了吧。都開大卡車來銀川批貨了。”一個顯然是老闆娘的‘女’人笑着打斷那兩個人的談話。推了那個叫巴圖的‘蒙’古人一把,笑眯眯地看着停在店‘門’外的仿軍用大卡車。
紫蘇轉到大卡車後面,四周張望了下。街邊的人們都在忙着看貨談生意,沒人注意到她。她三兩下爬上大卡車車斗。大卡車上遮了塊軍用帆布。車斗裡裝滿了大大小小的紙箱和塑膠蛇皮袋。古日乃蘇木是哪紫蘇不知道,但看巴圖兩人的打扮應該是‘蒙’古族人。應該是沙漠邊的草原牧民。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銀川市,躲開警察們的搜尋。等到了沙漠邊再想辦法進腹地也不遲。
紫蘇鑽進貨堆裡,躲在一個大紙箱後面。不一會,有人爬上車來系帆布扣繩。紫蘇摒氣抿息,大氣不敢喘。好在那人繫好繩就跳下去,進了車頭的駕駛室。
紫蘇隱約地聽駕駛室裡有兩個男人在說話,她小心翼翼地擠到車頭邊。駕駛室與車斗間居然有個玻璃窗,隱約可以看見兩個頭戴氈帽的男人的頭。紫蘇怕他們一回頭或從反光鏡裡發現自己,不敢偷看,便趴在車廂邊,透過帆布繩釦孔裡看街邊流動的景‘色’。
估‘摸’着快出銀川市時,突然車子停了下來。車邊有兩個警察模樣的人在跟探出駕駛室的司機說話:“例行檢查,不用緊張。請問下,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警察拿着一張白紙,上面好像用碳筆劃了張人物肖像畫。紫蘇在車斗後面看不清紙上畫的是誰。但警察緊跟着的一句話,讓她明白,原來紙上畫的是自己:“她的明顯特徵,就是頭髮是藍‘色’的。”
“沒有,我們是從古日乃蘇木來批貨的普通商人,沒注意到什麼奇怪的人。”
那警察敬了個禮,車子放行了。紫蘇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車廂上。
那司機似乎是漢人,一路上兩個男人都是用普通話在聊天。紫蘇聽着聽着,居然在一搖一晃的車廂裡睡着了。還好這次居然沒暈車,真奇怪。
突然一聲急剎車的聲音將紫蘇驚醒過來。忙透過玻璃窗看駕駛室,發生了什麼事。
司機透過擋風玻璃看了下前面:“快過年了,馬路上車子也多了起來。前面又在查什麼呀?”
“好像是酒泉檢查站,奇怪,平常也不會把檢查站設得這麼遠來呀。”巴圖下車看了下情況,又上車來:“沒事,也是例行檢查,不過這回好像檢查的‘挺’仔細的。前面的貨車的帆布都被掀起來了。怪不得堵了這麼長的車隊。”
“不怕,我們都是合法批發來的貨。連鞭炮都辦了證,不怕查。”巴圖拿出煙盒,‘抽’了兩根,扔給司機一根,慢悠悠地‘抽’起煙來。
紫蘇一聽連帆布也會被掀起來檢查,不管是不是衝自己來的,也必須跳車逃走了。
好不容易解開兩個帆布繩釦,跳下車子,一看外面天都快黑了。一排車隊黑黝黝的像一條趴在公路上打瞌睡的長龍。只有遠方一排明亮的車燈處,人影晃動,言語嘈雜。
紫蘇離開卡車,走向公路邊的草原。昏暗的草原,像‘蒙’了塊黑毯,平坦中起幾個皺褶。遙遠的天邊有個小黑影,估計是哪家牧民的氈包。擡頭看星空,草原的夜空,似乎星星特別地亮又多。紫蘇仔細地分辨着,看哪顆星最亮,書上說夜空中的北斗七星,又大又亮,爲不知多少‘迷’茫的趕路人指明着方向。
那個好似氈包的黑點,看起來不遠,走起來走了半天才走到。紫蘇正爲看到氈包外面有兩頭駱駝而狂喜時,卻被突然驟起的狗叫聲嚇了一跳。很快從氈包裡跑出來兩個壯漢,其中一個手裡竟然還端着獵槍:“誰!快走出來,要不然我要開槍了!”
“別開槍,我……我只是個‘迷’路的遊客!”紫蘇高舉雙手,慢慢走近壯漢。那兩個壯漢等看清是個‘蒙’古打扮的‘女’孩子時,放鬆了警惕。其中一個還衝氈包裡高喊:“巴魯姆,快來,外面有個客人,是‘女’的。”
‘蒙’古族人很是熱情豪爽,把紫蘇請進氈包,又是‘奶’茶,又是羊‘肉’的招待。雖然講了半天‘蒙’古話才發現紫蘇不是正宗‘蒙’古人,根本聽不懂他們講什麼。
幸好有個叫裡木嘎那的男人會講漢語:“你怎麼會一個人在草原‘迷’路的?你沒有同伴嗎?看你的打扮還以爲是我們當地人呢,呵呵!”
“我……我是來旅遊的,我跟同伴走失了,我們本來想去巴丹吉林沙漠的。”
“巴丹吉林沙漠在我們古日乃蘇木的北邊。還要走兩三天才能到呢。你一個‘女’孩子還怎麼去,我勸你還是到前面公路上去搭車回家吧。”
“巴丹吉林沙漠有多大?”
“有四萬多平方公里呢,腹地有很大一片區域沒有人煙。你不可能找得到你同伴的了。”
紫蘇知道向他們打聽也打聽不出來什麼,她很想向他們借頭駱駝,可是若是他們知道自己執意單身進沙漠,肯定會阻止。只好敷衍着,等他們全睡着了,偷一頭駱駝走了。臨走前將他們所有的飲用水也帶上。想了想,將自己兜裡僅有的幾十塊錢壓在桌子上。至於那頭忠誠的牧羊犬,只好‘交’給小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