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抗命

紫蘇揮舞着雙手中的火把,一直將00257‘逼’到了水池的另一邊。五步蛇嗅到了氣味,00257的一隻觸鬚伸到了它的面前,五步蛇一口咬下。注入了致命的毒液!

00257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到了紫蘇這邊。後面觸鬚的刺痛令它全身一抖。觸鬚一卷,使勁一扔,五步蛇騰空而起。被她直接甩到了紫蘇這邊的平臺。

啪地一聲巨響,幾塊岩石都被震碎,化作小石塊,撲簌簌滾落水池。

五步蛇直接被00257摔暈了過去。00257還不解恨,再次捲起五步蛇。使勁一絞,五步蛇被絞斷了脊椎骨。爛繩子一般趴在了平臺上,再也不能動彈了。

但是00257看起來也不好受。只見她所有的觸鬚一陣痙攣,漸漸地整個身子縮成了一團。

紫蘇謹慎地拿着火把,退後幾步,盯着00257的反應。

00257的觸鬚全部縮進了圓盤,整個圓盤氣球般膨脹開來。突然從圓盤頂上,冒出一隻尖角般的東西,越來越長,與前面的觸鬚不同,觸鬚是軟的,會蜷曲彎動。而這隻角似一支透明的針管,尖尖細細地。

而那圓盤一陣緊縮,一股淡紫‘色’的液體,被擠注進了針管裡。

也不知是前面五步蛇的毒液還是00257本身產生的**。紫蘇感覺到不妙,雙腳一蹬地,整個人倒‘射’遠離開。

果然,00257向前一衝,長長的針管衝着紫蘇直刺而來。

紫蘇用火把一擋,針管只被擋歪了方向,卻並沒有退縮。而圓盤上的口腔,卻如巨蟒的嘴巴一樣,居然擴張了數倍,一個透明塑料袋般,兜頭衝紫蘇直罩而下!

00257瘋了!她居然想一口吞了紫蘇!

紫蘇倒地一滑,從平臺直溜到水池邊,兩手在水面一拍。身子騰空而起,躍到了五步蛇原來呆的圓形平臺。

而00257也扭頭直衝而來,針管再次向紫蘇扎來,紫蘇跳到平臺後面,縮身躲過。00257整個身子撲到了平臺上的石堆裡。針筒扎進了石頭縫隙,竟一時‘抽’不出來。

紫蘇抓緊機會,伸手往‘洞’頂一吸,從00257頭頂飛過。鑽進對面平臺後的小‘洞’裡。鑽了出來。

紫蘇將自己吸附在小‘洞’上方的巖壁上,等待00257的動靜,看她會不會再次追來。按理00257是不敢離水太遠的。果然,紫蘇在‘洞’壁上等了許久,也沒見00257。她鬆了一口氣,跳下巖壁,向龍王‘洞’口走去。

紫蘇卻不知,原來00257久居深海,體內雖有抗毒元素。但她從未中過陸地上生物的毒,對五步蛇毒並沒有抗體。就如00325中了傑夫的毒針一樣,雖然不至於會立馬死去(因紫星族人的生機構造與人類不同),但也會深受影響。

00257似蜜蜂般變異出毒針,紫蘇若被她扎中,體內的毒液就會轉移到紫蘇身上。但00257本身也將命不久矣。

她中了五步蛇毒,暫時失去理智,發了狂,幸好沒有扎中紫蘇。

而此時,南極總部的監測器上,發出了警報聲。屬於00257的紫光瞬間黯淡。

“報告01,00257又受傷了!”

01的命令還是頭一回有人違抗!

01給00257下達了回南海的命令後就回到了自己的休息艙。沒想到00257竟然還是去與紫蘇搶亥元素。還竟然受傷了!

01打開隨身光幕,連接到大廳的監測器。中國內陸的兩個紫點,一明一暗。暗點正在緩緩移動。似飄浮在水流中。

亮點暫停片刻後,開始了快速移動。01給紫蘇傳了道專線意念:“00266!”

在溶‘洞’中穿梭的紫蘇驀然停下:“你是01?”

“亥元素在你身上嗎?”屏幕上的紫光周圍一圈擴大的光暈。明顯的熒光層,表示出另一種元素的存在。

“是!亥元素本來就是我發現的。早在幾十年前!”紫蘇以爲是00257打了小報告。

“我會派飛船去接受傷的00257,你儘量明天午夜前趕到‘洞’口等候。”

“爲什麼?”

“你帶着亥元素,一起回總部來!”

“憑什麼?如果我拒絕呢?!”紫蘇想起暗說他們想要控制自己,做他們的主陣人。一旦獨自一人被‘弄’到南極去。那麼這輩子有可能就再也見不着邏各斯了。

01沒再做回答。紫蘇的腦海裡卻突然闖進了一道尖銳的聲‘波’。

那種聲音就跟有人用指甲在摳玻璃,漸漸變成了衝擊鑽在什麼金屬上鑽‘洞’的尖銳聲!

“哧……”分貝越來越強!

紫蘇抱着腦袋蹲了下來。想起邏各斯在上海外灘突然抱頭,被00413控制的情景。紫蘇拼命忍痛,勉強在一塊岩石上盤膝打坐。心中唸經一般重複地告訴自己:“要頂住!堅持!堅持!”

突然那種刺痛消失了。紫蘇的腦袋裡兀自嗡嗡作響,似乎腦海裡空曠了許多。

基地的01卻用觸鬚點開紫蘇所在的光點,放大影象。觸鬚停在屏幕前,許久沒有動作。他本以爲很輕鬆地就能控制紫蘇的思想。卻發現只能做到干擾紫蘇的腦電‘波’,卻始終無法進入她的深層意識。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放眼整個紫星族,除了02,沒有他01不能控制的族人!

紫蘇見01許久沒有任何反應,她才放鬆下來。拿出口袋裡的鵝卵石般的亥元素。仔細打量起來。

如果不‘交’出亥元素,只有抓緊時間儘量吸收它。

可是現在只有紫蘇一個人。不再有紫龍谷的天時、地利、人和的完美條件。

紫蘇將亥元素放在掌心翻看數遍,牢牢將亥元素的樣子記在腦海裡。橢圓形,中間葉脈般的暗紋,似快發芽的蠶豆。

然後紫蘇故意離開幾十步遠,凝神臆想着亥元素的樣子。可是試了好幾遍都沒有成功召喚到身邊。

看來亥元素不似一般物體,要想將之分解成離子,再在身邊凝實卻是做不到。

“孩子,你這是在哪?”突然,暗的意念出現在紫蘇的腦海裡。

“我在龍王‘洞’……這是亥元素。暗,01要我將它‘交’給核心團……”紫蘇猜想暗很可能就是01派來做說客的。

“把它‘交’給01吧,比‘交’給主逃派保險。”暗果然這樣說。

“01不是主逃派嗎?”

“其實現在地球上已沒有所謂的主留派。人類近代科技發展的太快!早晚他們會發現紫星族人的存在。而且隨着人類對海洋資源的大力開發,紫星族人想留在地球也留不了幾年了。最多隻是將吸收陣設在哪個位置還有所分歧。02他們主張設在西瑪拉雅地區,那裡地勢最高,最接近‘天‘門’’。01則主張設在南極總部附近,這樣對人類的傷害將降低到最低。但吸收陣失敗率也將大大提升。01能做到這點,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如果我願意做他們的主陣人。是不是就能決定將陣形擺在哪裡?”紫蘇的腦海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或許吧,我也不能確定。當下,你要做的是——將亥元素‘交’給01,起碼他不會把亥元素用在一個主陣人身上。如果落在02手裡,很可能就只是他一個人獨享了。亥元素在海洋中只有極微量的存在。每個人都想要得到它,除了01!”

“01就不想要亥元素嗎?”

“他已經有十三根觸鬚,達到了極限。亥元素已經滿了。”

“對了,01都有十三根觸鬚了,爲什麼他還沒有達到裂變期?他自己不是可以做主陣人嗎?”

“紫星族人歷代以來的所有實驗都失敗了。沒有一個主陣人活了下來。01是整個紫星族人的核心所在。他不能去冒這個險。至於他爲什麼還沒有達到裂變期,我也不清楚。他的體內十二種元素已滿,但或許還需要一種什麼綜合條件。十三一直是紫星族人的幸運數字,決不是偶然的。而是種古老的暗喻!但具體指的是什麼,或許只有真正達到過裂變期的族人才知道了。但紫星族人,已有幾千年沒有出現過一個裂變期……”

暗的話證實了紫蘇的猜測。她在上海跟邏各斯討論過這個問題。當時她也正是這麼想的,如果說只要集齊十二種元素的話。如今的紫蘇體內也已滿了,但究竟要怎樣才能達到裂變期呢?

紫蘇走到龍王‘洞’口時,從‘洞’口強烈的光線,可以看出,外面是白天。

龍王‘洞’口長滿了長長的野藤蔓,幾乎將整個‘洞’口都遮蔽了起來。紫蘇以爲是龍王‘洞’有亥元素的存在,人們都不敢靠近的原因。其實是自改革開放以來,湘西的青壯年大多外出打工了。留守的都是老人和孩子,上山放牛、砍柴、採‘藥’的人,幾乎沒有,也就沒什麼人會路過龍王‘洞’了。

紫蘇站在‘洞’口遠眺了下山腳的鄉村。記憶中的大屋村已‘蕩’然無存。只有沅江水仍然穿村而過,奔流不息。

江邊的吊腳樓雖然仍有不少,卻已無往日的熱鬧。只是如博物館中展覽品一般,矗立在江邊。一棟棟新造的兩三層高磚房,刷着白石灰,或貼上了漂亮的各‘色’磁磚。不再有煙囪裡冒出的嫋嫋青煙。

白‘色’的水泥馬路沿着江邊蜿蜒伸延。三三兩兩的汽車和摩托螞蟻般爬過。

紫蘇的心裡莫名地堵得慌,沒有下鄉去尋故人的衝動。長嘆一口氣,重新回到‘洞’裡。等待日落夜深,從南極來的飛船。

在飛船到來之前,紫蘇打坐在‘洞’口岩石上。盤膝閉目,凝神吸收亥元素。一股股暖流注入紫蘇的身體內,掌心越來越發燙。

紫蘇便將亥元素虛控在兩掌之間,雙臂‘激’起電流,在亥元素中間穿過。本來如翡翠般發出溫潤熒光的亥元素,驀然紫光閃耀,一道道紫電閃爍,照亮了整個‘洞’‘穴’,神秘瑰麗如龍宮仙府!

隨着‘洞’外自然光的越來越暗,‘洞’內的紫光卻越顯光明。穿過透明如紙的紫蘇身體,晶瑩剔透似一隻人形‘玉’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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