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輕的吹拂,如瀑的長髮隨風輕擺。
月已不再圓滿,稀疏的明星嵌在空中。
莫子邪茫然的走出素衣的房間,張開雙臂閉上眼睛感受自由的空氣。
悠揚的蕭聲越來越近,莫子邪站在落滿枯葉的草坪上靜視來人。
只見着一襲白衣的男子由遠及近,手中翠綠色的玉蕭散發着瑩潤的光澤。
“好久不見。”莫子邪神色淡然的對慕容鬆打招呼,儘管想開些無關痛癢的玩笑,如你怎麼沒被女鬼弄死之類的,但心一直沉甸甸的,很累很累。
慕容鬆止住樂聲,將玉簫別在腰間,定定的看莫子邪,似乎要將她刻入骨頭中去,面對這樣的目光,莫子邪感覺沉重的透不過氣來。
“你怎麼來了?”別過頭去看枯黃的葉子,莫子邪刻意換話題。
慕容鬆似乎也發現了不妥,恢復了淡然的神色:“我只是想尋個清靜之所練習吹簫,畢竟明日就是皇上的壽辰了。”
子邪點點頭,對慕容鬆蒼白的一笑,“你好好練習吧,不打攪了。”身欲離開。
慕容鬆急急的問:“你要去哪?”
迎上一雙疑惑而清澈地眼。慕容鬆略一停頓。開口說:“我地意思是你現在不可在宮中隨意走動。不如到我那裡避一下。明日就是皇上壽辰。你要是想出宮地話也容易一些。”
莫子邪嘴角掛出一絲譏笑:“我可以問問爲什麼對我這麼好麼?”
慕容鬆不語。只是無比深情地看着莫子邪。糾結。掙扎。惶恐。甚至還有一絲委屈。
“我不知道你把我當成了誰。我清楚明白地告訴你。我就是我。不要把對別人地感情放在我地身上。我甚至都不認識你。所以。收回你地好意。收回你地深情。這一切都讓我感覺噁心。”莫子邪厲聲說。頭也不回地離開。
慕容鬆臉色蒼白地看着莫子邪離去地身影。痛苦地擠出兩個字:“主人。”
簫聲再次響起。濃濃地傷。深深地悲。莫子邪卻捂住耳朵急速地林中奔跑。直到自己筋疲力盡癱坐在地上。
爲什麼自己老是要遇到莫名其妙的人,爲什麼老是被誤認成是別人,爲什麼該出現的人不出現,不該出現的人卻老是在眼前晃。
莫子邪不解,靠着樹幹,迷迷糊糊的睡着。
清晨,啾啾鳥鳴喚醒了莫子邪,頭有些昏昏沉沉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伸懶腰,活動一下已經僵硬的四肢。
周圍傳來稀稀落落的腳步聲,急忙趴下躲在樹後。
“你們快點,都跟上。”着紫色太監服裝的小貴子指揮着一排小太監急急的向御花園走去。
“這些可都是佈置花園的玉器花瓶,你們仔細着點,要是磕了碰了小心你們的狗命。”小貴子寒着個臉,推了推站在最後的一個小太監,“發什麼呆呢,走快點。”
“貴公公,貴公公。”不遠處一個肥頭大耳的太監氣喘吁吁的向這個方向跑。
小貴子立馬換上一副討好的嘴臉:“這不是御膳房的劉公公麼,您有什麼事啊?”
“皇后有旨,今日的菜品都由您負責,您去看看可還有什麼紕漏。”胖太監許是跑得很急,大顆的汗水順着臉龐脖子往下直流。
一股子濃濃的汗酸味飄入小貴子的鼻孔,小貴子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笑着說:“劉公公辦事我向來是放心的,只是今日是皇上五十壽辰,凡是都還是小心點好。”
劉公公又向前進了一步,靠在小貴子耳邊說:“可不是麼,這要是辦得好可是賞賜不斷,可要是不好可就是掉腦袋的事情啊。”
小貴子別過頭去,訕笑着說:“是是是,劉公公您先會御膳房,我把這些玉器送到御花園隨後就到。”
“成,那貴公公咱回見。”胖太監猛的一跳腳,嚷嚷道:“哎呦,我蒸着的芙蓉菊花捲。”又急衝衝的跑了回去。
小貴子急忙深深吸了兩口氣,小聲嘀咕道:“他這麼臭,做出來的東西能吃麼,真不知道怎麼熬成的管事太監。”
小貴子撇撇嘴,指揮着小太監們向御花園走去。
躲在樹後的莫子邪握緊了拳頭才抑制住衝出去暴打小貴子的,要不是這小子讓自己送百合酥給太子,也不會多出來以後這麼多事情。
莫子邪嘴角露出一抹壞笑,有仇不報非女子。
御膳房中,劉公公親自端了一盤九珍拼盤到小貴子面前,笑着說:“這個是那幫小兔崽子研究的新菜式,您嚐嚐看?”
小貴子拿筷子夾起一塊醃肉放入空中細細品嚐,誰知道他捂着喉嚨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貴公公,貴公公,您怎麼了?”劉公公疑惑的看小貴子。
“咳咳咳。”小貴子緩了半天,放徐徐開口:“劉公公,這菜怎麼有股子奇怪的味道,老是想流淚。”
劉公公疑惑的說:“不可能啊,這菜是酸甜口味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入口中,不超過三秒,鼻涕眼淚稀里嘩啦的往外冒。
莫子邪此刻正悠閒的翹着二郎腿躺在御膳房的房樑上,一手拿着燻雞腿,一手抓着烤豬蹄,吃得個天昏地暗,看着地下的好戲,含糊不清的嘀咕:“真是羣土包子,芥末都沒吃過,不過,好戲在後頭。”
劉公公緩了半天才恢復過來,用袖子胡亂的擦拭乾淨,對小貴子賠笑着說:“貴公公,那這菜就算了吧,你再試試下一個,清蒸鮮魚,這可是道老菜了,估計主子們會喜歡的。”
一個清秀的小公公呈上此菜,一打開銀質的食蓋,魚鮮美的香氣飄蕩於整個房間,細看菜色精緻誘人。
小貴子嚥了咽口水,夾起一大塊鮮美的魚肉放入口中,“咳咳咳。”小貴子不住的咳嗽,奔着就近的茶盞而去,一飲而盡。
可剛入口的茶水全都噴了出來,小貴子奪門而逃,留下了莫名奇妙的劉公公。
莫子邪狠狠的咬了口雞腿,美滋滋的叨咕:“叫你得罪我,哼,魚只是多放了一點點鹽巴,至於茶水麼,辣椒油不知道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