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一絲白雲渲染藍天,辰承連經數日跋涉,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這邊緣平原,絲毫不因處於荒域邊緣而安全,這寧靜祥和的表面之下,暗涌兇機,稍有不慎,便葬送荒獸腹中。
辰承曾經幾次大險,一次遭遇一羣青風狼,這些狼雖沒有強悍的身體,但是口中吐出的風刃,讓辰承狼狽不堪,疲於應付,好在他肉體夠強,硬抗了幾擊,不曾戀戰,沒有慘遭狼吻。還有一次,行入一片沼澤之中,差點被一隻先天境的蠻莽鱷當了餐點,巨大的前鄂足以吞噬一隻千斤的荒獸。
邊緣平原,危險重重,可一些靈藥秘寶卻也有些,辰承一路走來,摘取不菲的低階靈藥,數枚靈果被他食吃,竟有促進修煉之效,剩餘的靈藥可助他進入先天。
當夜,辰承一一取出所獲靈藥,數十中靈藥閃爍光輝,散發陣陣藥香,透人心裨。其中一株靈藥卻是毫無光澤,卻是這裡最爲貴重,辰承之所以能夠得到,全賴兩頭先天境的荒獸爭奪此藥,最後同歸於盡,白白便宜了他。
荒域中危險重重,辰承只能選一處靜寂之地閉關,以靈藥淬體,一舉踏入先天。混合的靈藥,熱浪沸騰,有微光閃過,藥香隨風傳出甚遠,辰承來不及遲疑,這等靈藥,足以引來先天境的荒獸窺視。
翠綠色的靈液,不斷灼燒着辰承的血肉,其中所蘊含的靈力鑽入體內,沿着經脈運轉,最後流入丹田,化成真氣,凝聚在丹田下三寸,藥力不斷涌動,不斷被凝結,由虛化實,辰承再爲突破先天做足準備。
來自身體上的疼痛,幾乎催垮了辰承的心神,每一寸肌膚如同被噬金蟻一點點的蠶食,那份痛刻骨銘心,辰承緊守心臺最後一絲清明,始終不曾迷失。
丹田傳來陣陣刺痛,這是真氣即將逆襲的徵兆,丹田中儲存的真氣太多,僅憑毅力是壓不住的。無奈,辰承只好引導藥力所化的靈力匯聚在心臟處的心竅穴,上次淬體,已經打通三分之一的關樞,這次若是全部打通,運轉大周天,他的修煉速度會大大加快。
“轟”
靈力猛的衝向心竅關樞,激烈的碰撞,致使心臟瞬間收縮,辰承喋血。心臟不同於其他,少有不慎,那可是迴天無力。靈力損耗近半,可心竅依然沒有打通,還有一層淤塞。
辰承調整心神,再一次衝向心竅,真氣包裹着靈力,如旋風般向着心竅涌去,以摧枯拉朽之勢,終究打通心竅穴。心竅穴打通的瞬間,辰承有種福至心靈的意味,丹田真氣自主運轉大周天,遍及辰承身體的每個角落,與細胞相融,臻致飽和。
辰承的境界飛速提高,氣勢不斷加強,後天七重,後天八重,後天九重,先天一重,如此,才堪堪停下,穩定在先天一重巔峰。辰承體內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丹田重建,空間擴展數倍,可容納更多真氣。腦海中,那早已成形的先天之兆,神唸的衍化魔紋越發凝練,一枚枚的符篆承載的是先天神念,由虛化實,魔紋衍生出符篆,正是踏入先天的標誌,踏入先天,神念外放,雖不過幾丈長遠,卻也是一大助力。
辰承感覺此時空前強大,強悍的肉身堪比凡奇境,若是再遇青石,辰承一拳足以將其轟碎。自信油然而生,正在此時,不速之客也已經悄然而至。
這是一隻先天荒獸,憑氣勢比自己還強橫幾分,顯然是先天中期。青雲豹,荒域邊緣平原上極爲難纏的對手,極其記仇,而且不死不休。
本來這隻青雲豹在數裡外覓食,憑藉敏銳的嗅覺,感覺出空氣中瀰漫的藥香,莫大的誘惑,讓它不懼遙遠趕來,正好見到辰承淬體。青雲豹到此處時,辰承正好將藥力全部吸收,見有人捷足先登,頓時雷霆大怒,撲向辰承。
就在這危急時刻,辰承恰逢突破,從後天六重一舉踏入先天,青雲豹本就生性多疑,一個錯身,從辰承身旁跳過,它無法理解,本來只是一爪了結的獵物,竟讓它感覺到危險。由於忌憚,青雲豹沒有進攻,給辰承一絲反應的時間。
辰承見此情景,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上天給了他莫大的驚喜,青雲豹號稱不死不休,他也略有耳聞,想不到今日被他遇到。辰承不敢大意,來不及調整,運起真氣與青雲豹針鋒相對,神念附着在周圍,觀察它的舉動。
青雲豹似有不甘,數丈長遠的距離一躍而起,揮起雙爪拍來,其上靈力化作尖銳鋒芒,撕裂空氣,猛然襲向辰承。
辰承嚴陣以待,跨身而上迎向青雲豹爪,顯然要硬憾這凌厲一擊,青雲豹身體十分矯健,論身法,辰承毫無勝算,只能寄希望於自己強悍的身體。
“轟”
雙臂對上雙爪,氣流涌動,光芒四射,二者氣機碰撞,令周圍空間紊亂,一道道風刃四溢,剎那間辰承硬生生的矮了數寸,雙腳陷入土地,塵土飛揚,擋住了青雲豹的一擊。
見一擊沒中,青雲豹大嘯一聲,赤紅色的雙眼泛着妖異的紅光,辰承心中秉然,“天賦神通”,荒獸異種傳承天賦,辰承苦笑,自己竟撞了大運。
施展天賦神通對荒獸也是極大的負擔,想不到,這青雲豹如此沉不住氣,如此便下殺招,果然無愧於不死不休之名。青雲豹的身體徒增,化身三丈,身體上竟有煞氣縈繞,被那煞氣沾染,周圍的植物全部枯萎,輕風吹過,隨風而逝。
辰承心中大駭,煞氣竟有劇毒,自己無法近青雲豹的身,何談對敵。辰承不想戀戰,這沒法兒打啊,由此利器自己就等死的份兒,可是青雲豹顯然不打算放過眼前的獵物,三丈長的身體,向辰承碾壓而來。
辰承此時全無依仗,那煞氣始終縈繞在青雲豹身體,所過之處於一片荒蕪,辰承只能後退幾丈,避過攻擊。青雲豹一擊不中,吼嘯長鳴,長尾攜着莫大聲勢向辰承掃去,幽暗的尾巴如鐵棍般剛硬,若被擊中,辰承生還無望。辰承自是不肯束手就擒,凌空騰起,從青雲豹頭頂躍過,避過這必殺一擊。
如此一來二去,辰承發現青雲豹體格增加,身體的靈活性反而下降,遠不如剛纔敏捷,青雲豹對於“天賦神通”的掌控並不得心應手。辰承心中竊喜,或許憑此可與青雲豹周旋,想到此時,辰承突然心中警惕,向右橫移,“呯”的一聲,辰承左臂劇痛,鮮血淋淋,深可見骨,血肉竟在腐爛,向身體蔓延。
辰承震驚,怎麼回事兒,自己平白無故受此重傷,擡頭望去,青雲豹神情萎靡,身上的煞氣全無蹤影,辰承雖不知何事,卻知曉青雲豹此時最弱,爲爭取一線生機,也爲有拼一把了,“莽牛奔荒”,玄黃真氣化作一隻巨大的莽牛頭角,綻放光霞,轟擊青雲豹,一擊必殺,青雲豹的身軀斷爲兩半,鮮血自天空中灑落。辰承沐浴在獸血之中,左臂的腐爛之勢停止,附着在血肉上的煞氣被衝去。
辰承鬆氣,斬殺青雲豹耗去自己全部真氣,拖着疲憊的身軀,辰承拾起青雲豹的殘軀向遠處走去,這裡不安全,血腥味很快會引來其他荒獸,必須要迅速逃離此地。
青雲豹肉夾在樹枝上烘烤,金黃色的豹肉,散發着迷醉的馨香之氣,這是青雲豹的精華之所在,相當於血肉寶藥,晶瑩金亮的油滴落,讓火苗肆虐幾分。
夜晚時分,辰承至此處停歇,調養生息,隨身穿戴的衣服破爛不堪,衣不蔽體,處境讓辰承十分尷尬,只好洗淨豹皮,圍在身上,權當衣服,想不到自己也穿上了傳說中的“豹紋”。
辰承的廚藝近幾日飛速提升,他曾發誓絕不吃那生熟參半的食物,立志提高自己的廚藝水平,他甚至在平原上找到了可以替代鹽的草本植物,還有幾類漿果替代五味,青雲豹的肉卻是有幾分可口。
一頓狼吞虎嚥的饕餮大餐過後,辰承開始煉化豹肉內蘊含的濃郁靈力,一股股靈力滾滾而出,化成真氣滋養着辰承的身體,那血肉模糊的左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脫疤,辰承整個人都散發着晶瑩的彩光,五彩氤氳籠罩,那被遮擋的的額前魔紋,爆發出耀眼光芒,似流雲般變幻莫測,又似火焰般跳動,那束髮的絲帶早已燃燒殆盡,魔紋不斷閃爍,從辰承額前瀰漫開來,瞬間擴散到全身,與辰承的精血相契合,那魔紋跳動的更加頻繁,似是雀躍不已,的確,就是在歡呼。
辰承的氣勢不斷提升,先天二重,先天三重,先天四重,然後穩定下來,青雲豹體內蘊含的靈力十分充裕,讓塵辰大受裨益,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閃現一幅幅不曾見過的畫面。
狼煙四起,到處都是斷垣殘宇,處處硝煙瀰漫,斷戟殘旗,無數人族、精靈、矮人、地精的屍體匍匐,甚至還有龍族,那至高神聖的種族。那是何時?辰承不曾知曉,縱使他閱遍藏書閣也不曾有此記載,傲雲大陸有太多秘密不爲人知。畫面突轉,接下來的他所看到的讓他震撼,無數不知名的生物從斷裂的空間中涌出,蠶食着那些屍體,白骨累累,赤血千里。
畫面中,天空豪光揮灑,巨響轟鳴,風雲卷,天地動。戰鬥,那是翻天覆地的交手,超出了辰承的認知,有人竟可以隻手遮天,隨手一揮就是一道鴻溝,山嶽崩塌,海水倒灌,滄海桑田轉瞬之間具成。
九道身影閃現,那是傲雲大陸上的種族,人族,精靈,矮人,地精,,還有一道巨大的身影,那是辰承不曾見過的生物,充滿邪惡,死亡和毀滅,它如同萬惡的始源,攜着無邊戾氣,衝向其餘八人,魔氣縱橫,那無上威勢平生僅見,也不曾記載。其餘八人的身影無盡光輝照耀,卻也才堪堪抵住。
畫面變換,那八道身影投身到一處巨大的時空裂縫,“轟”的一聲,天地歸於平靜。那八人其中一人在添平裂縫的剎那回首,目光透過無盡時空看向辰承,嘴中噙着一絲微笑,義無反顧的跨身而去。地面上是無數種族痛哭,歡呼,巨嘯彙集。
辰承悲慟,哇哇大哭,如同無助幼兒,那回首望他的人,額前正有與他一致的魔紋,那是自己的先祖,怪不得會有所感應,那是隱藏在血緣中的聯繫,雖隔悠悠時空,卻依然不曾隔斷,這是被遺忘的歷史,大陸中毫無蛛絲馬跡可尋,那段拯救世人的英雄史詩。
魔紋迅速回籠,辰承於修煉中醒來,眼角依然噙滿淚花,摸了摸自己額前的魔紋,他的心中充滿了驕傲,這是一份無上的榮譽,即使不爲世人所知,但確確實實存在。
就在辰承感懷之時,大地震動,如萬馬奔騰經久不息,轟鳴聲越來越強,是朝這邊趕來。辰承擡頭觀望,下巴差點驚掉地上,他看見了什麼?那是......那是一羣樹在跑,本應紮根在土地裡的樹,辰承頓時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三觀盡毀。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