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廢墟。
林陽站在變得妖邪詭異的蟠桃宴，靜靜注視着壽星的屍體。
有一顆妖異血桃，正紮根在壽星的大腦上，慢慢汲取養分，他暗道：
“東皇道果……”
東皇太一被昊天上帝斬殺的時候，瞞天過海遁出自身真靈，想要佔據天道怪物的軀體，結果卻被早有準備的昊天上帝趁機控制，成爲了如今這般瘋狂與混亂之態。
而東皇太一的道果，最終有一部分出現在了此時的蟠桃園，也有一部分出現在金鰲島，被青萍劍鎮壓了萬古歲月。
至於妖異血桃與東皇血肉內蘊含的那部分東皇太一的道果，組合起來後能不能再現完整的東皇道果，這就不得而知了。
一步跨出，林陽來到壽星屍體前，伸手將妖異血桃摘起來，同時也讓死不瞑目的壽星，閉上了雙眼。
壽星是金皇的人，既然如今的無生老母沒有將壽星復活，林陽也沒有多此一舉，便讓壽星繼續死去。
感受到妖異血桃在手中不斷掙扎，林陽稍稍用力捏了捏，讓它安靜一點。
果然。
似乎感受到林陽不同尋常，妖異血桃的掙扎力度變弱了。
好歹是僞彼岸者，制服一個隕落的古老者的部分道果還是很輕鬆的。
林陽沒有急於進入光陰刀，去取東皇血肉，而是坐在了詭異的蟠桃園中，蔓延出神識，開始探尋妖異血桃之秘，想要參悟妖異血桃蘊含的那部分時光、壽元之道。
在神識觸及妖異血桃的這個瞬間，一股蠻荒、蒼涼、更古永存的恐怖之感猛然間噴薄，妖異血桃內傳出了嚎叫，就似洪荒兇禽的嘶吼，讓人頭皮發麻。
血桃表面遍佈的一條條血管，也在不斷膨脹，似乎在流淌着什麼東西般。
林陽伸手一按，嚎叫聲戛然而止，恐怖氣息潮水般退去，妖異血桃之內，則是浮現出一條斷裂的時光與命運長河，與正常所見的不同，這一條虛幻長河，遍佈無數大道的紋理，是光陰、歲月、變化、永恆、壽元等等大道的顯現。
同樣也是一篇篇與時光歲月有關的大道篇章，蘊含極爲高深的時光之秘，任何一種有成，都能形成對應的虛幻大道。
……
崑崙山玉虛宮。
在林陽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過往歷史中的時候，孟奇也回到自家道場。
他招來弟子們，囑咐道：“我要去一處秘地，閉關很長的一段時間，此次在閉關之前，你們二人可盡情問出修行的疑難，我來一一解答。”
孟奇看着早已經從孩童成爲青年的兩位弟子，心中浮現了諸多感慨。
當初收下大弟子何暮時，他不過是外景級數，還在爲了斬斷與魔佛的聯繫而深深苦惱，收下二弟子方華吟之時也差不多，雖然是法身後，才真正的定下了師徒之名，可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有了師徒之實。
如今一晃數十年過去了，他已然是運轉造化，成爲了諸天萬界有數的大神通者，而當初那些名列天榜的法身高人們，至今沒有一人，踏入了傳說之境。
而當初尚且是孩童的兩位弟子，距離法身也都不遠了。
“師父要閉關？”
何暮心中微疑，不過想到自家師父境界高深，而在典籍的記載之中，金仙、佛陀的一次修煉就是漫長歲月也是常態，最終也就釋然。
接着，何暮和方華吟也就直接問出修行疑難，孟奇有條不絮的解答，讓兩位弟子豁然開朗。
“……法身者，陸地神仙之流，元神、肉體、法相三者合一，從而凝聚出不同的法身。”
“也是在凝聚法身之後，法身內才能孕育出本性真靈。”
孟奇說到此處，忽然停頓下來，讓如此如醉的兩位弟子露出了不解。
看到孟奇在眺望着天際，何暮與方華吟也同樣看過去。
天際，正有重重氤氳浮現而出，九重天呈現世人眼前。
“師父，誰自證傳說了？”
方華吟脫口而出。
此時的景象正是仙界橫空，所以她會有如此一問。
孟奇略有感慨的開口了，說道：
“蘇無名。”
當年雄踞地榜第一多年的蘇無名，成爲天仙之後，歷經數十年終於跨過了最後的關隘，成爲了諸界唯一的大能者。
……
凌霄殿。
感應到有人自證傳說，林陽一絲意識回到了當前節點。
“蘇無名啊……”
林陽呢喃了一聲，透出幾分唏噓。
哪怕當初的他，在面對蘇無名時，都明智的選擇離開，沒有將時間浪費在地榜第一的任務上。
那時的他，想不出要怎麼在保持半步法身的境界之時，擊敗已經半步法身多年，也擁有神兵，藉助昊天鏡碎片勾連不少他我投影的蘇無名，而證得法身，又會自動名列天榜，所以他也就離開了。
直到漫長歲月後，他再次來到了這個世界。
看着洗劍閣的山門，林陽讚歎道：
“當真夠妖孽的。”
蘇無名滿打滿算，也不足一百歲，而如此短暫的時間，就成爲了一位傳說大能，極爲的驚豔。
是一位真正的妖孽，而不像某人這般，是虛假的妖孽。
“如果他和孟奇這般身陷強者的局中，自證傳說的時間或許還要提前上十數年。”
林陽念至此處後，他又看了一眼畫眉山莊。
走了獨一無二之路的陸大，哪怕因爲他自開道路的緣故耽誤了一段時間，此刻距離傳說也不遠了。
看過一個個故人的近況後，林陽收回視線，注意力再次回到了九重天廢墟之時。
……
半年之後。
“續命真經、長生不老之要、歲月九歌……”
林陽喃喃道。
這些法訣，都是他從妖異血桃之內總結而出，也讓他的時光之道有了細微提升。
到了如今的境地，距離以時光之道凝聚對應的虛幻道果都差不太多了，任何一絲的提升都很難得，所以林陽相較來說也很滿意，這段時間總算沒有浪費。
“只可惜，小桃子只是東皇太一的部分道果，包含的大道篇章與道紋，也止步在了造化級數，想要重現出東皇太一的彼岸真法，概率低到令人髮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