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
山河無垠，風景秀麗的無人區此刻死一般的寂靜。
“一具靈身。”
秦長生呼吸急促。腦海中有一道靈光乍現。
玄天，玄天。
玄靈，玄靈。
“原來是這樣，玄靈不過是玄天的一道靈身，兩者本是一人！”秦長生恍然大悟，不復之前的淡然。哪怕青銅仙殿的老至尊逼迫之時，他都不曾動容。
“下界傳來消息之時，還不到兩年，玄天就從化靈境界一躍成爲尊者境界？不對，他的靈身出現在元天秘境之時就是尊者，是一年前。還是說某種秘法，如仙殿的主次身那般，可以分開修行？這也是兩人容貌爲何如此相同的原因嗎？”
秦長生心中思索着。越想越覺得可能，否則無法解釋，一位化靈脩士，不到一年就成爲尊者，太過匪夷所思。
“可是主體在下界，靈身怎麼能跑到上界來的？是通過當初下界尊者劫難之時，和一些下界道統一起來的？這樣的話，玄靈要仙古名額，直接找當初的道統就行，何必再接受我的招攬，掛名不老山？”
越想越覺得複雜，哪怕強如秦長生這位不老天尊，此時也覺得頭腦要炸了。
“玄靈到底是誰？出自哪一個道統？爲什麼從來不曾聽說過。還是說，玄靈不過是某個人的僞裝，真身一直隱藏在人羣之中，混入仙古。
我們不知道他真身的名字，所以無法通過刻下玄靈之名，追溯其真身。要不是這一戰太過激烈，恐怕無人能猜想到，連斬四位古代怪胎級數的玄靈，不過是某人的一具靈身。”
仙殿的老至尊慎重的開口。哪怕他歷經上百萬年，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妖孽，他年少時，竭盡所能才勉強修出兩道仙氣，第三道仙氣都未能凝實。
而某人竟然以玄靈之身，凝聚出三道仙氣，實在太過驚人。
不出太大意外的話，無數歲月後又是一位至尊，更重要的是，對方斬殺過他們仙殿的傳人，對他們的態度不詳。
仙殿老至尊想着想着，心底就浮現出濃郁殺機。他要趁仙古結束的時刻，雷厲風行，擊殺玄靈的主體，不能放任一位態度不明的至尊成長起來，否則將釀成大禍。
要是林陽知道，一定會感嘆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玄幻世界真是莫名其妙。
“不老天尊，這玄靈到底是何人，你一點都不知曉嗎？”天國的教主出聲詢問，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讓人無法猜測他的想法。
雪藏數個時代的最傑出傳人被斬殺的神廟、鈞天境兩方不朽道統的教主，表現沒有想象中那麼憤怒。反而都沉默不言，使附近的修士都感覺到胸口有種壓抑感。
“本尊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玄靈不過是一具靈身，着實讓人震驚。”秦長生神色平靜。他心中打定了主意，等上一兩年無人關心此事，暗中示意散修刻下‘玄天’之名，查看一番玄靈的本體。
仙古每一次開放，最低也有五年以上，時間最長的一次，足有上百年。秦長生也不擔心會下手晚了，無法看到‘玄天’的真實情況。
他不敢讓不老山之人動手，怕吸引幾方不朽道統的窺視，爲‘玄天’招來大禍。否則很容易就聯想到玄靈身上，而散修就不同了，遠離此地千里萬里刻下人名，也不會無端端的吸引不朽道統的矚目。
哪怕秦長生再自信，也不敢保證能在四方，甚至更多的不朽道統手中，護住‘玄天’的安危。天資橫溢都無法形容，實在是古今不可見的妖孽。除了己方之人，沒人想要看到這種怪物順利成長，恆壓三千道州。
“原來如此。”天國教主淡漠說着。他身形隱藏在黑霧之中，讓人看不見神色變化。
“諸位，玄靈斬殺了我們四方的道統傳人，恐怕會對我們有所成見，不如在這幾年找出他的本體，趁他離開仙古之時果斷斬殺，以絕後患。
諸位道友看此提議如何？”
天國教主暗中和神廟、鈞天境、仙殿的幾位老教主溝通着，隔着極遠，哪怕秦長生也不曾察覺。
“真是妖孽，就連我都要驚歎。若非他和我仙殿有了衝突，真想破例將他收入門下，可惜可惜。”仙殿的老至尊出言，連道了兩聲可惜。這是他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實在是不敢放任一位這麼恐怖的妖孽成長下去，否則日後想起我們的不是，傳承萬古的道統恐怕都會有覆滅之憂。到時我等就是萬死難辭，悔之晚矣，不如一開始就將苗頭扼殺在搖籃之中。”鈞天境的教主也感嘆着。
“我有秘術可以聯繫到仙古世界之內的門人，可以依靠秘術依靠靈身和主體冥冥之中的聯繫，找到主體，不過因爲靈身已經隕落了，所以要準備兩年才能發動秘術。”
神廟教主的話語使得幾人心中一喜，這樣滅殺玄靈主體最關鍵的一步就完成了。哪怕這次仙古也開放百年，對方也不可能一躍比肩教主，就算真的如此逆天，面對幾人聯手也要飲恨。
“玄靈最終和帝衝對決之時，之前重新觀察他看到的一口灰色劍胎失蹤了，否則面對帝衝的神劍也不會避其鋒芒。這口灰色劍胎玄靈最先進入仙古未曾攜帶，顯然是在仙古世界內找到的奇物，必然是交給他的主體了。”天國的教主繼續出聲，他敢提議找出玄靈本體，自然是有着辦法的。
“所以只要看到擁有灰色劍胎之人，就是玄靈的主體。”鈞天境的教主也出聲了。
“這倒是讓我的壓力小了不少。”神廟的教主輕笑了。
林陽要是知道幾人的交流，一定能寫出幾萬字的關於九天十地爲何會被異域滅盡，種種論文。雖然有異域真的強的可怕的原因，但亦有不可忽視的部分，就是因爲這些。
上界雖然對教主的稱爲定義較爲廣泛，虛道、斬我、遁一都能被人成爲教主級人物，但是能執掌不朽道統的幾人，最弱的也是斬我境之中的一流人物，距離遁一併不遙遠，所以秦長生對此一無所知。
不過以他的閱歷，能猜出幾分幾人私下的討論，所以纔不敢現在觀察‘玄天’。
“有人要做惡人，自然就有機會露出善意。”
半空的紫金車輦中，一位貴氣逼人的中年修士，眼眸半開半闔。
亦有許多的不朽道統的教主級人物，各有所思。
活了十數萬年的他們腦子不一定聰明，但是閱歷極爲驚人，面對‘似曾相識’的一幕幕，經驗就推斷出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