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星期的靜養,我的傷勢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 醫生說,恢復速度超出了他的預想。照這樣下去,再有一個星期基本就可以出院了。
其實我自己感覺現在都可以出院了,早在三天前,我就可以自己下牀走動,生活自理已經完全沒有問題,只是在母親一再的堅持下,我只有住院住到醫生下達出院的命令纔可以出院。
在住院的期間,我自己也想起了受傷的過程,被撞的搶錢男子也沒有什麼大礙,現在也在住院,只是他住的地方是犯罪分子專屬的醫院。這是前幾天警察來找我錄口供的時候告訴我的,等搶錢男子病情穩定之後,將會送進監獄!這是無可厚非的。
然而,撞了我倆的司機則是屬於酒駕而且超速,醫藥費他全包,還賠償了一筆,至於法律對他還有什麼處罰,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爲病情已經穩定,我已經重重病房搬到了普通病房,三個牀位,我獨自佔了一個,另外兩個沒人,而父母爲了照顧我,寸步不離,其餘兩個牀他們就一人一個。
想想爲了照顧我,父母都向單位請了假,吃住都和我一樣在醫院,這一星期,看着他們都憔悴了許多,我許多次都勸他們回去鎮裡上班,好好休息,但母親硬是要我出院以後纔回去。這不禁讓我即感動又心酸。
此時母親正坐在我病牀前面和我嘮叨着,叫我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再那麼多管閒事了!父親則在一旁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母親與我對話。但關切的目光我卻盡收眼底!是的父親的愛是嚴厲的特殊的,從小我和父親就沒有多少話,但卻有着一種特別的感覺,既怕又敬。
“嘿,老汪……看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一道巨大的說話聲傳進我的病房,下一瞬間就見到一個又高又大的胖子十分粗魯地推開了房門,火急火燎地闖進了房間。來人便是我從小一起長到大,現在和我一起在校外合租的胖子“蘇櫃”我平時都叫他櫃子。他還有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妹妹叫“蘇香”弟弟叫“蘇信”哼!每次一想到他家三兄妹的名字,我都不禁感覺他爸爸特別有才!
胖子和我一樣身高180cm,但是體格卻比我胖了不少,要說到打架他可是個能手。不僅體重佔優,力量和靈活性也不是蓋的。剛上高中時就有很多人看我不順眼,但是有了胖子這個死黨,再加上我倆不俗的體格,那些人對我們的不爽,也只能心裡面想想罷了。
“櫃子”一進門,看到我父母都在,立刻收斂了那火急火燎的性子,很是禮貌地對我父母微微鞠躬並說道“嘿嘿,叔叔阿姨好,都在呢,嘿嘿。”那熊樣雖然禮貌了很多,但話語還是那樣,虎頭虎腦的!
說完便用那細而小的眼睛盯着我,並且舉起了手中的外賣盒子。
其實在他進來之時我就已經聞到了那羊肉粉的香味了,要說我們這個地方啥東西最好吃,我想就是這聞了就讓人口水不止的羊肉粉了,那飄香四溢的味道,隔着兩條街我都能聞到。
“還是你最懂我,嘿嘿嘿”我不禁搓搓雙手,舔了舔嘴脣,嚥了咽快要流出來的口水說道“快快,拿過來。”
胖子嘿嘿兩聲,便把那香氣迷人的羊肉粉放到了我旁邊的桌子上,我挫着雙手,正準備開動,肚子卻痛了起來。
咬牙起牀便往廁所走去,母親看我要去廁所,正要對我說話,胖子便搶先說道“阿姨放心,我跟着他去。”於是轉身跟着我走出了房門。
這個醫院的廁所是在每層樓的兩端,而我的病房則是在走廊中間的位置,不管走哪一邊去廁所,都要經過好幾個病房,其中還有幾個手術室!
肚子裡翻江倒海,我腳下速度也不慢,在胖子的呼喊聲“你慢點,小心別摔了!”之下我已經來到了廁所。胖子則在外面等我。
出來以後感覺特別爽,一邊洗手一邊想着胖子給我帶的羊肉粉,不禁吞了吞分泌的唾液,心裡想着馬上就可以回去品嚐了,不禁心情大好。
“哎喲,臥槽!”
我洗完手剛一轉身,卻看到一個小孩兒,在地上玩兒水!“這大晚上的,什麼時候出來了一個小孩兒,差點沒把我嚇死。”
“怎麼了?”聽到我的叫聲,從外面進來問到。
我看了看自然蹲在地上玩水的小男孩兒,輕輕一笑,心想估計是在這裡等他父母上廁所的吧。
“沒什麼,走吧回去。”
胖子斜楞了我一眼,也沒多說。
我倆慢悠悠地在走廊上走着。剛過來的時候,因爲急着上廁所,現在慢慢走回去我才發現,今晚上出來出來散步的病人好多呀,而且都在看着我微笑,我也對他們點點頭,還以微笑。
一邊迴應着他們的友好,我一邊對胖子說“嘿嘿,這些人比學校裡面的人友好多了是吧?櫃子。”
“啥?”
在我正要重複剛纔對胖子說的話時,我看到,一間手術室門口,站着一個身着咖啡色棉襖和牛仔褲的男子。一旁坐着三五個人,焦急的等待着什麼。
而那男子現在手術室門口,面對牆壁,一動不動。
我正奇怪得注視着那奇怪得男子,心想着,他面對着牆壁幹嘛?真是怪人!
就在這時,那個男子似乎發現了我正在看他,便慢慢地轉過身來,看着我。
我停住了腳步,胖子見我停住,也很着停了下來。向着我注視的地方看了過去,並胳膊碰了一下我,但我並沒有理會他。因爲我看轉過身來的那個男子,肚子上有好幾個血洞,那血洞正不停地往外流着血。
“臥槽”看到此景,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撞在了後面胖子的身上。
胖子有些奇怪地問我“你幹嘛,一驚一乍的。”
我指着那男子,剛要說話。手術室的門打開了,胖子聽到開門的聲音,也看了過去。
先從手術室出來的是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隨即那坐在旁邊的三五個人便一擁而上,神情十分緊張的看着醫生。那穿着咖啡色棉襖的男子卻是神情低落的向手術室裡面張望着。那眼神,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悲傷。
在三五個人用十分緊張的神情和眼神看着醫生的同時,醫生有些疲憊地摘下了口罩,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從手術室推出了一個蓋着白布的病人,白布已經遮蓋住了他的全身。
此時我也有些傷感了,因爲我知道,那個人,死了……這不禁讓我陷入了沉思,人的生命很脆弱,稍不注意也許就結束了!
“讓我再看看你!”
一個撕心的喊叫聲把我從沉思中啦了回來。我看到其中一個女的,一下去到擔架旁邊,一把將那白布全部扯了開,抱着那剛走的病人,痛苦不已。
突然,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我轉眼看看那個依舊站在一旁的男子,再看看躺着的死掉的男子。
咖啡色的棉襖。
牛仔褲。
還有……還有那腹部流着血的傷口!
一樣,一模一樣,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看,還是一樣。
此時我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
站着的那男子……不我不知道該叫他什麼,他轉過頭,對着我微微一笑,雖然那一笑沒有任何噁心,反而更多的是無奈,但也令我差點摔倒。
轉身,我便撒腿向病房跑去。
胖子見狀,在身後喊到“你等等我,今晚你抽風是吧?”
我充耳不聞,向着病房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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