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亞大地遍地戰火,蘇軍把大量軍隊和作戰裝備投到這塊土地上來,在這裡,敵人的坦克數量是我們的9倍,飛機的數量則是我們的5倍!但我們佔有技術優勢。
敵軍一直在跟蹤着我們,迫使我們不得不時常變換機場。
今天,我們轉移到了更南邊的一個機場,從這裡能夠看見烏拉爾山脈的崇山峻嶺,這個野戰機場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場務和我們的機械師們還都在半路上呢,這裡沒有油料。
可是,我們誰也得不到喘息的機會,我們剛把飛機拖到掩體裡去,空中就出現9架敵轟炸機。
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駐紮着第二集羣的一個攻擊機中隊和一個戰鬥機中隊,我們可以指望友鄰部隊援救,我們迫切需要他們來援救,因爲我們飛機上的汽油所剩無幾,彈藥在強擊敵軍時也差不多用光了,不過,我們怎能眼看着敵人的轟炸機去空襲我們的機場而坐視不管呢?
我們在空中出現,使**子大吃一驚,這太出乎他們的意料了,他們看樣子過慣了那種大搖大擺地飛來飛去而不受懲罰的日子,我們發動了猛烈攻機,敵機慌忙丟下炸彈,四散奔逃,我們返回機場時,所有飛機上連一發槍彈也沒有剩下,汽油也即將耗盡。
隨同大隊部一起坐着大汽車來到這裡的科拉夫大隊長讚揚了我們的自發行動,當我們在汽車旁邊說話時,一個放牧老頭兒走到我們跟前來,好奇地端詳着我們,不知是誰生硬地質問老頭兒到這裡來幹什麼。
老頭兒大概是想起了他的畜羣吧,焦急地走來走去,可是,磨蹭了一陣子,卻依舊沒有離開原地,他終於鼓起勇氣,從頭上摘下草帽,說道:“孩子們,你們是來抵擋從天上飛來的那些壞蛋的吧?”
現在,我們也都好奇地望着他。
“老爺爺,他們常往這邊飛嗎?”我問道。
“那還用說嗎。這些該死的東西,他們把我們的好日子給毀了,他們每天早晨都來扔炸彈燒我們這座城。”
“每天早晨都來嗎?”
“連一天也沒有漏掉過,孩子,每天早晨都來!”
唉,這位老人要是有眼力的,那他從我們的外表上,從機場上放着的那少得可憐的幾架飛機上,一眼就能看出我們這些人已經疲憊到了什麼程度,兵力也只有那麼一點點,要抵擋從天上飛來的那些壞蛋肯定是力不從心的。
他老了,他是弄不清楚這些的,我們呢,也沒有必要去跟一位老牧人交這個底,何必使他失望呢?
“好吧,老爺爺,我們一定要教訓教訓這些壞蛋!”費羅上尉代表全體飛行員對老人說道。
“要是能……要是能那樣,那可就好了,親愛的孩子們,你們得好好收拾他們一頓,要不,你看這些殺人兇手都飛到什麼地方來了!”
老人戴上草帽,蹣跚地邁着細碎的小步,朝着他的畜羣走去,我們都默默地望着老人遠去的身影。
科拉夫少校從指揮所的地下掩蔽部裡走出來。
“你們議論什麼呢?”他問道。
“聽那位老頭兒說,蘇軍每天早晨都來空襲這一地區。”我答道,“我們早晨起飛去迎敵不好嗎?”
“這事與我們無關,有防空執勤的戰鬥機呢,在什麼地方,截擊何種敵機,他們比我們更清楚,我們應付前線還應付不過來呢。”
從戰友們的臉色上看得出,他們是不贊成這位剛愎自用的新大隊長的意見的,要是蘇軍每天都來空襲這座小鎮,那我們的機場還安寧得了嗎?
過了一會兒,在我們坐車去食堂吃晚飯的路上,我悄悄地對本大隊的戰友們說道:“今天咱們在機場上過夜。”我決定讓本大隊的飛行員守着飛機過夜。
這首先是因爲明天早晨我們不受接人汽車的制約,其次,可以避開科拉夫少校——如果我們與他同車而來,那他肯定不會允許我們去截擊敵轟炸機。飛行員都愉快地接受了我的意見,他們也都極想給敵轟炸機來一次突然襲擊,教訓教訓敵人。
我們是在小樹林裡過夜的,天亮前,我叫醒了大家,當時我們決定:4個人先坐進飛機座艙裡去值班,剩下的人可以躺在各自飛機的機翼下面打一個盹兒。
天亮了,在飛機座艙裡坐着可不是滋味兒,腰痠背疼,我從座艙裡爬出來,降落傘不離身躺在機翼上休息了一會兒。
“來了!”機械師丘金突然喊道。
我跳進座艙,啓動了發動機,接着就起飛了,別列諾上尉和瑙閃亮上尉緊跟着起飛,稍後,費多中尉的雙機也起飛了。
升空以後,我發現敵轟炸機的九機編隊在10架戰鬥機的掩護下,正在朝着旁邊的機場和城市方向飛行,在這個敵機機羣的後面又出現了一個由15架螺旋槳戰鬥機編成的機羣,蘇軍發現我們的F-10戰鬥機起飛,就掉轉機頭朝着我們機場的方向飛來,我們首先對第一批敵機發動了攻擊,因爲他們快要接近目標了。
我們的飛行員完全不把敵人的優勢兵力放在眼裡,不顧一切地拼命作戰,敵機在慌亂中丟下的炸彈和被我們擊落的敵機,紛紛掉在地面爆炸起火。
突然發動勇猛的攻擊,使我們取得了戰鬥的勝利,敵機轟炸這裡的企圖未能得逞,我們不顧一切地追擊着敵機,一直到把槍彈打得精光。
費多中尉的雙機,在機場接近地的上空迎擊了由15架戰鬥機編成的另一個敵機機羣,有幾架敵機竄到目標上空,可是,他們投下的炸彈卻都落在空蕩蕩的飛機掩體內。
在這一次空戰中,我們擊落5架敵機,而自己卻只損失了一架——一架留在地上未起飛的飛機,這架飛機被炸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扒了皮。
我們剛剛返場落地,把飛機送進掩體,就見兩輛小汽車一前一後地向指揮所駛去,大隊長的小汽車我很熟悉,一眼就認出來了,可是,在另一輛小汽車裡坐着的是誰呢?我在想,我們鬧騰得太兇了,科拉夫大隊長準會狠狠地訓斥我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