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成靈七十餘年,修過苦靈,參加過獨目宗的不少戰鬥,經驗比浩然豐富多了,起初比較拘束,後來見浩然平易近人,慢慢熟悉起來,乾脆合乘一鳥,興致勃勃的講述萬靈城的趣聞,浩然正好趁機請教,日後到萬靈城不至於鬧出笑話,一路上到也不寂寞。
兩人白天聊天,晚上入定修煉,他們同樣煉化紫水,大戰在即,多一點實力多一分勝算,紫月修爲尚淺,看到浩然像白開水一般的喝,幾分鐘就煉化完畢,驚得目瞪口呆,浩然這才知道紫水比想象的還要珍貴,整個紫光宗也沒幾壺。
這是成靈後的第一次戰鬥,浩然心情有些激動,不管是爲自己,還是爲大哥,無論如何也不能辦砸了,一定要首戰告捷,來一個開門紅,紫明說得對,面對任何敵人都要全力以赴,更何況大腳怪人多勢衆。
萬山林四周沒有太強大的敵對勢力,否則紫光不可能離開大本營,他將重任交給浩然,一方面是安撫衆弟子,有高手坐鎮,足以抵禦任何敵人,另一方面讓浩然鍛鍊一下,積累實際戰鬥經驗。
第六天火日,氣溫急劇升高,紫月精神抖擻,說道:“二爺,那有幾座礦山,還有一座城鎮,規模很大,很熱鬧的,大概有五萬長臂人,用了三年才建成,呵呵,再過千里就是紫風嶺,”
儘管在萬山林呆了幾年,浩然卻從來沒見過長臂人,更沒去過這裡的城鎮,興趣頓生,“哦?萬山林幅員遼闊,應該有不少土人,你們共抓了多少?建了多少城鎮?”
“太多了,那些傢伙像蝗蟲似的,成羣結隊,到處都是,滅也滅不盡。”對於獨目人來說,長臂人是一大隱患,恨不得趕盡殺絕,又缺少人手,不得不手下留情,紫月輕飄飄的說道:“我們搜索了三年,應該沒有漏網之魚了,嗯,剩下的大概六百多萬吧,一部分精壯開礦,另一部分建了九十六座城鎮,每鎮駐守一名外門弟子,全權管理所有事務。”
浩然心肚自明,被殺不在少數,特別是老弱病殘,紫光宗不會養一個閒人,保住性命的也十分悲慘,其實都變成了奴隸,忽然怔了怔,手指遠處叫道:“火,那裡起火了。”
紫月俯瞰大地,極遠處出現大片火線,連綿數十里,濃煙滾滾,遮天蔽日,他大吃一驚:“不好,是礦山、城鎮起火。”一拍鳥背,獅鷲俯衝而去。
百里範圍內變成了火海,煙霧中瀰漫着一股焦糊味,還夾雜着刺鼻的人肉味,成千上萬長臂人在大火邊緣亂竄,有的向森林深處逃跑,有的驚慌失措的叫喊着,紫月怒罵道:“該死的傢伙,怎麼不救火?”
看到兩人從天而降,衆長臂人先是呆了呆,隨即伏跪而拜:“小人見過兩位靈師爺爺?”
長臂人像猿又像猴,野猿的腦袋,一雙小眼球深凹,鼻樑較大,只是身材矮小,腰部微彎,兩臂極長,一直拖到地面,大部分人半裸身子,胸前露出一叢叢黑毛,瘦骨嶙峋,下身包裹着破爛的獸皮。
紫月一看就來氣,滿臉厭惡的喝道:“這是怎麼回事?誰放的火?鎮主呢?”鎮主就是駐守弟子。
衆長臂人戰戰兢兢,伏在地上不敢應答。
紫月怒火更盛:“下賤的雜種,快說,鎮主去哪裡了?”一腳踢去,最近的一名長臂人慘叫一聲,飛出百米遠,化着一堆肉泥,其他土人哪敢反抗,只是不停的顫抖。
浩然眉頭微皺,小聲道:“先問話,不要嚇着他們。”上前指着一人,語氣略顯柔和:“不要怕,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回靈師…爺爺…”這位長臂人年紀稍長,壯着膽子擡起頭來,臉無人色,結結巴巴道:“環日來了三…三個大腳怪,不,是…是尊者,他…他們殺死了鎮主,臨走前放火燒…鎮…”
“一羣王八蛋,太囂張了。”大腳怪真的開戰了,紫月氣得哇哇大叫,連連跺腳。
“快與紫風聯繫,看靈山那邊怎麼樣?”浩然在他耳邊輕喝一聲。
紫月畢竟是靈師,瞬間冷靜下來,立即發出一枚飛符,伸手招下獅鷲,衆土人見獅鷲凶神惡煞,嚇得份份尖叫,紫月獨眼一瞪,他們全身顫抖,伏地一聲不吭。
火海洶涌,還在向外圍延伸,馬上就要吞噬到這裡,火日炎炎,衆土人萎靡不振,又是赤手空拳,根本無力救火,浩然想了想,當下說道:“你們先到河邊躲着,不要跑得太遠。”
“謝靈師爺爺!”土人們如蒙大赦,一轟而散。
幾秒鐘後,紫風有了迴音,靈山沒有發現敵蹤,紫月看着浩然,遲疑道:“大腳怪不圍攻靈山,只燒燬城鎮、破壞礦山,我們怎麼辦?”
“引蛇出洞。”浩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
“二爺言之有理。”紫月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父親曾經命令紫風師叔堅守待援,靈山的幻陣是爺爺親手佈置,防備嚴密,威力奇大,大腳怪短期內攻不下來,他們騷擾外圍的土人,肯定在山外設下了埋伏。”
浩然點點頭,一拉紫月的肩膀,騰空飄上鳥背,沉吟道:“通知紫風,暫時不要出山,哦,對了,這裡有幾座城鎮?”
“共有七座,最近的在五百里外。”紫月一點就通,又發出一枚飛符。
五百里瞬間即至,同樣燃起熊熊大火,浩然不作停留,示意獅鷲繼續向前飛,每一鎮都是如此,紫月臉色鐵青,土人死傷多少倒無所謂,他心疼的是礦山,多年心血毀於一旦,重建起來相當困難。
“我早就說過,這些鳥蛋賊心不死,應該先下手爲強。”紫月面目猙獰,獨眼噴出熊熊怒火,獨目宗威名四播,無人敢惹,他橫行霸道慣了,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急吼吼地叫道:“爺爺不知道聽了誰的屁話,說什麼初入萬山林,根基不穩,最好不要惹事生非,引起衆怒……呸,狗屁!現在好了,他們欺負到家門口了。”
“放心吧,血債要用血還。”浩然也是怒不可抑,大腳怪主動挑釁,手段太惡劣,看來要大開一次殺戒,讓他們徹底心寒,否則日後麻煩不斷。
讓兩人驚喜的是,最後一座城鎮只有幾處火苗,顯然是剛剛縱火,大批土人像無頭蒼蠅似的四下逃竄,浩然眼力極強,鎮中隱有幾人在戰鬥,連忙飄然而下。
果然不出所料,城鎮最中間一片狼藉,一位獨目人半跪在地上,全身血如泉涌,手持一把長劍支撐着不倒,三位大腳人圍成一圈,仰頭狂笑。
大腳人模樣古怪,身材與獨目人相仿,魁梧雄壯之極,腦袋大如鬥,皮膚黝黑,鼻寬眼大,眼球稍有突兀,最引人注目的是雙腳,比普通人長出一倍,據說修爲越深,他們的腳越長,三尺宗的創派祖師腳長三尺,因此而得名。
“小雜種,去死吧!”紫月在半空中長袖一揮,發出兩枚火符,“轟轟”兩聲巨響,其中兩個大腳人血肉橫飛,無數碎肉變成點點火星,很快就化爲灰燼。
第三個大腳人大聲驚呼,毫不遲疑的扭頭就跑,紫月看也不看他一眼,扶起那受傷的弟子,先喂下靈藥,接着輸入一道靈力:“不要動,快快調息。”
浩然奇道:“那個傢伙怎麼辦?”紫月冷笑一聲,右手做了個手勢,兩獅鷲齊聲厲嘯,如閃電一般追去,瞬間到達大腳人的頭頂,大腳人慌忙舞劍,幻出一道凌厲的劍氣,直射鳥腹。
獅鷲毫不在乎,一對利爪俯衝而下,“鐺鐺鐺”幾聲脆響,劍氣被擊散,長劍脫手而出,另一隻急拍雙翅,四周狂風大作,大腳人搖搖欲墜,幾乎在同一時間,手臂與雙腳被兩鳥撕斷,緊接着是腦袋開花,轉眼間,堂堂百結尊者成了鳥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