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這羣新兵傻小子咋這麼笨呢?這麼簡單的射擊動作都學不會,這都幾天了,你們說這都幾天了?兩天了還記不住要領?七扭八歪動作變形,真沒見過你們這麼笨的。”宋天龍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比劃着,口裡吐沫亂飛在訓斥新兵,十幾個體型彪悍的新兵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任憑宋天龍這個小不點老兵訓斥。師傅孫振國在一旁儘量忍住不笑,心裡暗道:這臭小子比我這個槍王還威風。不過宋天龍有這個資格,靶場上這些新兵見識過宋天龍的槍法,二百米用機槍把靶子中心打成篩子。“這都三月份了你們還怕冷怕涼,那還來特務連幹嘛?”接着他走向趙長河,盛俊山面前,用手指點了點兩人的肚子笑道:“一米八的大個子居然這麼笨?”兩個人弄得呲牙咧嘴,收胸彎背,不敢置一詞。“好了!接着練,氣死我了。”
一雙柔軟的小手矇住了宋天龍的雙眼,宋天龍感到又熟悉又陌生,他感覺到這是一雙女孩的手,但絕不會是鵲兒,因爲他太熟悉鵲兒的氣息,他連猜了好幾個女孩的名字都不對,他告饒道;“哎!,實在是猜不出了!”但對方不依地扭動身子表示不滿,沒辦法他只好繼續猜,最後他想到了一個人,連他自己都不信地道;難道是麗麗嗎?不可能呀!
對方慢慢鬆開了雙手,宋天龍轉過身來,看見兩個豔光四射的女孩,宋天龍驚奇的跳了起來,興奮莫名的叫道;“郝麗麗,單雯雯,”兩個女孩嬌笑着不住地點頭,快樂的像兩隻百靈鳥。真的是你們?宋天龍激動的拉着兩人的手大笑不止,見到你們兩人我是太高興了,你們不知道我這些天有多麼難受和鬱悶,哎!……
“幹嘛呀!我們來還這麼愁眉苦臉的?”郝麗麗故意撅着小嘴道;宋天龍連聲道;“是我的錯我今天請你兩兜風野餐好不好?”郝麗麗小聲道;“我倆是和我爸爸來的,他能讓我們去嗎?”宋天龍一拍胸脯道;“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就這麼定了!我們三人去西山兜風。”
連長指導員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宋天龍的請求,兩位首長的千金要出去玩,別說是連長,就算師長也要給這個面子。
宋天龍滿面春風騎着挎鬥摩托帶郝麗麗和單雯雯來到小河邊,大草甸子幾乎看不見人影,宋天龍放眼望去,感嘆不已,藍天白雲,流水淙淙,鮮花綠草,魚遊鳥翔,這一切都沒有改變,改變的是,草的顏色,花的枯萎,人的容貌,世間情緣。單雯雯輕打了下宋天龍柔聲道;“小龍哥,你想什麼呢?”哦!沒想什麼,宋天龍馬上變得愉快起來,不經意問道;“你們倆怎麼突然想起來看我?”“小龍哥,你真是的,我們來看你還問那麼多幹嘛?你不歡迎我們來嗎?”“不……不…..誰敢不歡迎兩位大小姐呀!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來!我們開始野餐啦!”
宋天龍從車斗裡拿出個紙箱子,從裡邊拿出肉罐頭,魚罐頭,水果罐頭,汽水面包,熟雞蛋,一大包切好的熟豬肉,不用說這一定是炊事班特意給他做的,郝麗麗驚喜道;“小龍哥,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野餐,”單雯雯喜滋滋道;“小龍哥,我要知道你這有這麼多好吃的,我和小麗早就來看你了!”宋天龍笑道;“哈!原來你是爲了吃纔來看我呀?”三個人不由大笑起來!郝麗麗看着宋天龍狼吞虎嚥的樣子笑道;“小龍哥,你現在游泳怎麼樣了,”哦!宋天龍把一大塊肉仍進嘴裡道;“還行吧!武裝泅渡遊個千八百米不成問題,”是嗎!郝麗麗驚異道;“這麼說你已經超過師傅我了!”單雯雯巧笑道;“還吹呢?在泳池抱着麗麗不鬆手,若不是我在旁邊你把麗麗都會害死的。”宋天龍解嘲道;“那時候我不是還不會游泳嘛!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差不多是泳泳專家了!要不我們下水試試?”“算了吧!小龍哥,我們沒帶泳衣,再說也沒有地方換衣服呀?”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兩個女孩羞紅了臉,一起笑着用手去擰宋天龍,三個人笑成一團。
吃夠了,鬧夠了,三個人一下子沉默下來,你眼望我眼好像一下子沒了話說。晴朗的天空湛藍無比,一片片白雲在藍天變換着各種圖案緩緩移動。
郝麗麗神情變得暗淡起來,看了眼宋天龍幽幽道;小龍哥,嗯!我們兩要遠走了!宋天龍詫異道;“什麼?出遠門,要去哪裡?”單雯雯忽閃着迷人的大眼睛道;“月底就去成都,我們是特招的文藝兵。”
哦!聽到兩個女孩又要離開遠去,宋天龍的心立刻沉了下來,好半晌才悶悶不樂問兩人道;“會給我寫信嗎?”郝麗麗搶着道;“當然會寫了,我們兩個每個月最少寫一封信好嗎?”宋天龍這才轉憂爲喜道;“算你們有良心。”接着笑嘻嘻道;“爲了感謝兩位妹妹的深情厚誼,既然你們要走了,我決定送你兩人每人一個禮物,禮物是什麼……你們兩個隨便挑,只要是我能辦得到的?”
真的!兩個女孩對望一眼露出會心的一笑。嗯!宋天龍道;當然是真的了,再說我們這山溝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呀!郝麗麗認真道;“那我們兩可就說了?不許後悔?”嗯!宋天龍點頭道;說吧!
郝曉麗一字一頓道;“我要你那個……長……笛,”文藝兵嗎,不要笛子要什麼!宋天龍想都沒想道;“好!長笛送給你,”那你呢?宋天龍問單雯雯道:“我要……小提琴……”“好!文藝兵沒有樂器怎行!這幾天我會給你挑一把最漂亮的小提琴給你送去,”好哇!宋天龍一拍大腿道:“你們兩不是來看我來了,而是來搶劫的?”郝曉麗跳起來笑道;“誰讓你是哥哥呢,給妹妹送禮物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呀,可不許反悔?我們拉勾。”好!宋天龍大喊一聲!三個人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
深夜零點蘇寶庫下崗回到宿舍,他定了定神,仔細聽了聽,屋裡的戰友確實都睡着了。這個時間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他沒有脫衣上牀而是悄悄走了出去。哨兵的位置他了如指掌,東南角的樹林裡有他事先放好竹竿,他隱匿身形拿起竹竿猛跑幾步刷的一下撐過鐵絲網和荊棘,然後把竹竿藏好,熟練地不似第一次,幾個起落如狸貓般向東竄去,
睡夢中宋天龍被連長叫醒,他迷迷惑惑跟連長來到營外,二排長李泉,四班長鍾長喜,長頸鹿尹興偉,加上文書早等在那裡,宋天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感覺到了緊張空氣。尹興偉道:“蘇寶庫一出營房我和侯樹國一直跟蹤到了那裡,侯樹國繼續監視我就趕快跑回來報告。”連長問道;“沒看錯吧?”“放心吧連長,排長早就發現他不對勁,只不過沒拿到真憑實據,這回我們絕對沒看錯,他進了屋不一會燈就滅了。”“那好,我們不能騎摩托,那玩意動靜太大。我們快走!”連長揮手道;尹興偉領着大家往董家莊走去。
董家莊大隊小商店,一對男女熱切地摟抱在一起,女人柔聲道;“蘇大哥你這樣太危險了,讓你們連發現那就什麼都完了!”蘇寶庫坦然道:“好妹妹你就放心吧!沒人能發現我們在一起,再說了!爲了你冒多大險都是值得的。”“蘇大哥,人家也是同樣喜歡你,你唱的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深深打動了我,讓我終身難忘,我到現在還活在那首歌詞裡,令我不能自拔。蘇大哥,你能娶我嗎?只要你願意天涯海角我都跟你走?”
蘇寶庫熱切道:“淑珍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不管有多難,我都要娶你做我的妻子,因爲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川妹,淑珍你還記得那場藍球賽嗎?”“我當然記得了,這是我們村和你們特務連的大事,我怎能忘記呢。”
蘇寶庫感嘆道;“你那天在球場上的風姿徹底征服了我,你那身姿從裡往外散發出來的青春活力,是那樣的無可抗拒,我的心完全被你俘虜,一直到你走出特務連我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你,我暗下決心,無論多麼難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沒有人能夠把我們分開,沒有人......”蘇寶庫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張灼熱的小嘴封上他的口。
離村供銷社還有幾十米時,侯樹國從暗處迎了上來,連長彭鐵鋼問道;“蘇寶庫在哪個屋子裡?”侯樹國小聲對連長道;“他在最後那棟房子最東邊那間屋子,我敢肯定他還在裡面,這是他回去的必經之路,我始終在這監視着,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彭鐵漢道;“這這棟房有幾扇窗戶門?”侯樹國答道;“一共六扇窗戶,前四後二,”有後門嗎?侯樹國答,有!彭鐵漢道:“李泉,鍾長喜,侯樹國你們三人去後門,窗戶門守住只要看見他人出來就行啦!”
宋天龍等人翻牆進去跟連長彭鐵鋼守在前面,時間一點點過去,彭鐵鋼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因爲他知道蘇寶庫就在屋裡,就算他帶了翅膀也飛不出去。他在等,在等一個最佳時機,那就是蘇寶庫走出來的那一刻,想象一下,如果蘇寶庫走出來時猛地看見連長站在面前......他將是一個怎樣的表情。
其實連長彭鐵鋼也不想這麼做,可這是軍隊的紀律,任何戰士不到年齡和超期服役,不許結婚,更不允許和駐地婦女談情說愛!特務連要求更爲嚴厲,彭鐵鋼決不允許任何有損部隊形象的事情發生。
宋天龍卻對此毫不在意,他認爲連長他們多餘管這事,他想不通,也不理解爲什麼不許戰士和女孩來往,這有點太強人所難了吧?
大約過了能有一刻鐘的時間,屋裡的燈亮了,窗簾很厚實映不出任何人影。也聽不見有什麼動靜,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只有彎彎的月牙和眨着眼睛的星星在默默注射着人間。
三分,四分,五分鐘過去沒見蘇寶庫走出來,除了燈亮着外沒有任何聲息,彭鐵鋼又耐心等了幾分鐘,終忍耐不住從暗處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