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歌舞廳一個角落,宋天龍看着薛小秋道:“小秋,你想生孩子沒有問題,可是我不想我的孩子不姓宋。”小秋噘嘴道:“那你說該怎麼辦?我是王家媳婦,生個孩子姓宋,王家不把我打死纔怪呢,虧你問得出口?”
宋天龍貼着薛小秋耳朵說,“傻丫頭,你和王立仁離婚不就行了嗎?你要是捨不得算我白說。”薛小秋認真看着宋天龍道:“這時候提出離婚瘋了?王家絕對不會同意,而且讓人產生懷疑,不行!”
薛小秋想了一下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倒是同意離婚,可是有什麼正當的理由呢?處理的不好會鬧的滿城風雨,咱們可怎麼見人?”
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同意這個大膽想法,雖然老七的想法有些突然。她感受到他不是開玩笑。
她之所以同意,是她現在真的和王立仁無法生活,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共同語言,兩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在者他們的婚姻本身就是個錯誤。那麼宋天龍這個提議她欣然同意,何況她懷的是宋天龍的種,但是離婚的理由卻是個難題......
這天市教育局後勤處長“石進寶”副處長“薛士強”與新開區房產局房屋管理科長“湯懷恩”送來審批表,關於在新開區南昌街建教師住宅樓,需要佔地三十畝的審批手續。從區房產局到市政府都已同意批准蓋了章。
“宋天龍”熱情接待了他們,每人倒上一杯熱茶,非常客氣握住薛士強叫聲大哥,這讓“薛世強”非常有面子。“宋天龍”花了十多分鐘大略看了一下審批報告表,樂了,“石處長,薛大哥,這三十畝地你就是給每戶建個農場都富富有餘,何況計劃三棟樓房,三十畝地蓋六棟都富富有餘,現在你們超出一倍計劃我可做不了主。”
出現這種情況是司空見慣的,不過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宋天龍說,“先放着吧,明天我和局長研究一下在給你們回覆,你們看如何?”宋天龍話一出口,其餘的人還能說什麼,這最後一個關鍵公章急不得,誰也不敢得罪“宋天龍”,只好告辭。
這塊地本來沒什麼問題,只是早期市財政困難,對教育支持力度不夠,市財政就這麼多錢,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所以這經費始終無法向教育傾斜。現在好不容易財政撥款下來了,但是這個區域的土地,新開區政府和區房管局沒權直接審批,必須經市政府和市房產管理局兩級審批纔可以。
看見幾個人離開,“宋天龍”騎上摩托跑到舞廳找“薛小秋”,現在他的想法終於有了千載難逢的良機,那就是在教育局住宅樓做文章,在家家缺房的前提下,房子的誘惑是巨大的,無人能抵擋這個巨大誘惑。在財會室看見薛小秋正在看賬本,見“宋天龍來了”忙迎了上去,“宋天龍”把她拉到樓上宿舍,“薛小秋”羞紅臉道:“老七,現在可不行呀!人家懷孕還沒過危險期呢。”“宋天龍”知道她誤會自己,忍不住笑道:“傻娘們!我可沒那麼猴急,我是有正事和你商量。
宋天龍小心翼翼道:你今晚去你哥哥家,讓他和領導班子商議分配方案,這樣你就可以光明正大離婚而不被懷疑,一旦方案定下來,在沒公佈方案前你馬上和王家商議離婚,告訴這是假離婚,等房子到手就復婚,讓他們不要有顧慮,那時候復不復婚還不是你說了算。”
幾天後教育局兩位處長全到,並告訴住房的分派方案,“宋天龍”拿出審批手續,給他們蓋了章,笑道:“石處長,我只能給你們批二十二畝,希望你們不要見怪。
這個數已經大大超過他們十五畝的預期,處長“石進寶”異常高興,晚上欲請“宋天龍”大吃一頓,被他婉拒,“薛世強”卻笑到說:“既然是這樣晚上我們就去歌舞廳痛快跳舞去,”“宋天龍”微笑不語,殷勤把兩位送到門外。
“薛小秋”很快離婚,搬到父母家居住,同時教育局教師住宅樓已經動工,工程由教育基建和遼京市第一建築公司第三產業工程隊共同建造。共建三棟樓房,每棟四層,預計第一期第一棟明年十月中旬交付入住,另兩棟八六年六月交付使用。
兩個月後教育局公佈分配方案,這幾棟住宅樓也是遼京市首批教育樓房住宅區。如果做不到公正,公開會要出事情的。這個方案簡直就是爲了“王立仁”家量身定做一樣,那就是退休員工和在教職員工一家超過五口包括五口的以上條件,可分配三室一廳住宅,另外還一條硬性規定,夫妻兩口或三口之家只能分到一室一廳,還得看工齡和貢獻大小,這個公正還帶關愛老職工的分配方案得到充分肯定,而王家正好符合條件,王立仁的父母都是教育的,哥哥嫂子和孩子戶口王立仁的的都在一個本上,如果“王立仁沒有離婚,只能分到一室一廳,現在好了,分到三室一廳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這天“宋天龍”把何三,黃金州,王叔的兒子,王瑞傑,市委秘書長陳正嚴的兒子陳廣達,物資局長吳亞光的兒子吳嶽峰,還有軍區大院兩個人,李偉,遲英等人找來在舞廳的二樓包間喝酒,這些人可以說是遼京市高幹子弟中最有權勢的一批人,說他們在遼京市隨心所欲毫不爲過。
酒喝的差不多了,大家都知道“宋天龍”有話說,“宋天龍”歪着腦袋用食指和拇指來回掐着額角,這是他的習慣動作,說明他在做一個重要決定,他把杯中酒和大家碰了一下一口喝乾,嘆了口氣道:“不知道這樣舒心喝酒的日子還有多少?你們看看原來那些地痞,流氓,還有社會閒散人員,他們現在過的比我們都好,可我們這些人還在沾沾自喜,看不起人家,說人家是賤貨,下三濫,不拿正眼瞧人家,要不是我們還有點權勢,還有父母撐腰,我們連普通人都不如,到那時候我們哭都來不及。”
“我今天把你們找來,就是要改變現狀,完全自願,不想再混下去,就聽我說,這些事我年前就已經弄得差不多了,現在就看你們的了,我已經把路鋪好,幹不幹全在你們自己?”何三表態道:“老七你就說吧,讓我們幹什麼?”“是這樣,我讓你們發揮自己的能力,我需要你們批出各種物資,銷售不用你們管,只要你們批出調撥單,剩下交給我就好了,錢一分也少不了你們的。”
“我要的物資對你們來說不是難事,有錢大家賺,我們不能坐吃山空,該到我們掙錢的時候了!主要物資,鋼筋,水泥,銅,鋁,沙子,煤炭,電視,你們要弄的都是出廠價,這樣我們才能賺錢,我們要積攢原始資金,別到時候有什麼好事,我們連錢都拿不出那就丟人了。”
“我知道你們想說,這些物資批出來自己就能賣,是!你們都可以自己賣,但我這裡是長期的,我這個城市房管局科長不是白當的,批物資別人能幹,爲什麼我們不能,路鋪好了怎麼走你們自己定,請客吃飯我們有地方給報銷,放心做吧!黃金州,沙場是你們民政局的,一定控制住,不但價格要低還要優先,這對你來說很容易辦到。”
身爲遼京市高幹子弟,這些人的能量是巨大的,受到刺激的他們發揮了無比的潛質,一個月後,鋼筋,水泥,銅錠,鋁錠,煤炭,鋼鐵,電視機,自行車,連續不斷運了進來。宋天龍大喜,馬不停蹄忙了起來,教育局,建築公司,商業局,電線廠,電纜廠,汽車廠,等接收單位運貨,結賬,打款,而且大部分是貨物先到,後付款,可見這些高幹子弟特權多麼巨大。別人絞盡腦汁無法辦到的事情在他們手裡卻輕而易舉,這就是權利,也是高幹子弟的特權。路子打開了,物資源源不斷,這些人的錢包也源源不斷鼓了起來。
掙錢了,這得慶祝慶祝,何三建議道:“東嶺區新開了家歌舞廳,是區長龐德勤的公子,“龐曉旭”開的,給我來電話讓我去捧場,正好我們就去熱鬧,熱鬧!好!晚上我們就去歌舞廳玩玩。
歌舞廳剛剛興起,受財力影響每個區勉強能開上一家,東陵區這家歌舞廳纔開業不久,風格完全仿照六姐的歌舞廳,而且只有大廳十幾張桌子,供應只有乾果和酒水飲料,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歌舞廳。
“宋天龍”一行人來的較晚,歌舞廳裡的人坐得七七八八,現在他們只能在靠後的位置坐下。老闆龐曉旭忙過來打個招呼,讓服務生上了幾盤乾果和幾打啤酒。說是免費的,不夠儘管讓服務生上,不用客氣。
接着問何三道:“何三哥怎麼今天才來,看不起老弟?”何三笑道:“看不起你就不來了,”然後站起身來把“宋天龍”等人一一做了介紹,“龐曉旭”大喜過望,這些人可以說在遼京市橫着走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各位大哥老弟,你們來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一會讓小“嫦娥”給各位大哥獻歌,水果,酒水管夠,不用跟我客氣,你們先喝着,我到後面照看一下,忙完了小弟在陪你們喝酒。”
十分鐘後一個女孩登臺開口道:“下面這首歌獻給三號桌“王曉敏”祝你生日快樂!”“宋天龍”和王瑞傑不由苦笑,他們把八妹的生日給忘了個乾淨。爲了補救過失,馬上爲八妹點了首“快樂女孩”的歌送上。
獻唱歌手“小嫦娥”,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孩款款走上歌臺。用醉人的聲音道:“十號臺的王先生,宋先生,把“快樂女孩”這首歌獻給三號臺的王曉敏女士。”
“宋天龍”何三,“黃金州”等人看着臺上小嫦娥目瞪口呆,女孩不是別人正是老同學“徐月娥”。王曉敏這時站起身來,高興地向他們揮手,宋天龍擺手點頭示意,這纔去聽“徐月娥”的歌,“快樂女孩”被“徐月娥”演繹的歡快,明亮,動人至極,迎來掌聲一片。
“徐月娥”唱完歌並沒有離去,而是用最甜美的聲音道:“下面我把“多年好友”這首歌獻給十號桌的男士們。”
慢着!六號桌一個人站了起來道:“小嫦娥”“你已經爲別人唱了一首了,該輪到我們了?我出三十元爲我大哥點這首”“多年好友”小嫦娥愣住了,拿着話筒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人又道:“怎麼不願意唱?好!那我們出五十元,你還不願意?一百元怎麼樣?”說着,拿出一沓十元人民幣,放在服務員手裡,“小嫦娥”唱吧!
“小嫦娥”真誠笑了笑,語氣委婉而堅決道:“對不起,今天就算你給再多的錢,這首“多年好友”我還是要先獻給十號桌。”一個瘦高個猛地拍了下桌子吼道:“小嫦娥,我看你他媽的給臉不要臉,臭娘們,你這是找死!另一人也吹鬍子瞪眼睛罵道:“小嫦娥,給你臉了是吧?我大哥的面子你都不給,你他媽的活膩歪了? 快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