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喜安年輕氣盛一怒之下惹下大禍,趙生臨走時的放的狠話猶言在耳,他長這麼大還從沒打過架,這樣的約架他那裡經過。這讓玉喜安現在有些六神無主,他生性老實從沒交接過社會上的人,在電纜廠時日太短,認識人不多,而他的朋友想打羣架保管沒幾個人敢去。這讓玉喜安惶恐不已,不去應戰……那在電纜廠在也沒有立足之地,也丟不起這個人。可是去的話?單槍匹馬不讓人打成肉醬就算萬幸,那有誰能幫他呢?玉喜安了無頭緒。
春天的陽光是那樣的燦爛,大橋下的河水清澈見底,由南向北轉了幾個彎靜靜流向遠方。兩岸的樹木已發出嫩芽,黑黑的土地散發出小草的清香。玉喜安一個人呆呆坐在大橋的欄杆上,他沒有心情享受春天的明媚,臉上的肌肉有些發僵,身體卻不住的哆嗦,他沒想到只有自己一個人先到,而對方竟然有二十幾人正從大道昂首而來。
趙生領着大隊人馬氣勢洶洶來到橋邊,邊走邊指着橋欄上坐着的人道:“雷哥就是這小子,給我狠狠地打。”他心裡發狠,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和我作對,我要讓他今天不知道自己姓什麼,打得他跪地求饒再狠狠踹上幾腳,方解心頭之恨。
不過他越是接近玉喜安心裡卻不住打鼓,腳步不由地慢了下來,令他奇怪的是大橋上竟然只有玉喜安一個人,暗道;這小子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吧?一個人敢和他二十幾人單挑,如果不抱有必死之心恐怕遼京市沒幾個人有這膽量,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他想拼命,二十幾人在此他還能怎樣?
哼……哼!趙生咬牙切齒道:玉喜安。“怎麼,你朋友都沒有膽子來嗎?你一個人來什麼意思?想讓我放過你嗎?哈!那你就想錯了,今天就算你磕頭我都不會饒了你。”
此時的玉喜安沒丁點辦法,他沒有別的路可走,只有硬着頭皮撐下去,就算讓人打殘了,也不能服軟。年輕氣盛的他,頓時血往上涌,跳下欄杆,用手拍拍褲子上的塵土,毫無懼色看着趙生。
冷冷道;“我一個人就足夠了,要殺要剮隨你便,你們是一齊上,還是一個個來,我玉喜安都奉陪到底。”
哈哈!趙生大笑道;“小子有種,你還挺硬氣,收拾你這臭小子一人就夠了,讓我雷哥教訓教訓你。”“哈哈……好! 我姓雷的看看你這小王八蛋有多大能耐?”一個臉上有塊傷疤的黑臉青年子走了出來,此人叫雷萬興,因臉上有塊疤,在社會上也小有名氣,因此背後他叫“雷疤瘌”,趙生和他很熟,因此請他出頭教訓玉喜安,以解自己心頭只恨。
玉喜安這時反到不害怕了,他把心一橫罵道;“姓雷的別他孃的滿嘴噴糞,別以爲人多我就怕你們,想打就過來,今天打不死我玉喜安,我會讓你們後悔一輩子。”話說到這個份上,雷疤瘌臉上可真就掛不住,他一把搶過同夥手裡的一根短棒指着玉喜安罵道;“小兔崽子,今天我不把你打的跪地求饒我就不姓雷。”
“ 那你他媽的姓什麼,難道要姓王八蛋?”一個討厭聲音在衆人身後響起,話說的又狠又不客氣,完全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由於衆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玉喜安身上,有人到了身後都沒有發覺。
見這些凶神惡煞似的一夥人,路人都離得遠遠的看熱鬧,不敢近前。雷疤瘌把舉起的短棍放下,向罵他的人望去,他想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在這時候出言辱罵他,看來是真的不想活了?
嘴裡罵道;“他奶奶的,敢罵老子,我他媽的劈了你。”跟他來的人不約而同地閃在兩邊一齊望向來人。對方大約十來個人,領頭的三人一高一矮外加一個胖子,高個的叫陳斐,生的粗壯有力,長相又兇又狠,陳斐兄弟四人,他是老大,因家境貧困,哥幾個長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隨着年齡的增長,陳斐哥幾個在鐵西區漸漸打出了名堂,由於陳斐打架兇狠悍不畏死,打遍鐵西區無敵手,也是公安局掛號的人物。因他的手大異於常人,凡是認識他的人私下裡都叫他陳大爪子。
矮個的叫穆壯,外號瘋子,他和陳斐是領居,陳斐能夠在鐵西區穩坐頭把交椅與穆壯有很大關係,此人別看瘦小,卻相當霸道,不知什麼時候學的武術,在鐵西區社會上還真就沒有敵手,這小子最大的特點心狠手辣,打架不要命,手裡有什麼傢什都敢用,因此無論地痞流氓,好人壞人都管他叫瘋子,這是個惹不起的人。
還有那個胖一點名字叫趙興盛,張嘴罵雷疤瘌的正是陳斐,這幾個人現身惹起不小轟動,雷疤瘌這邊有一小半都認識這幾個人,不認識的看見幾人的氣勢也就都沒了脾氣。陳斐滿臉殺氣,雙眼瞪得溜圓,加上身材高大威猛和不可一世的霸氣,讓人不敢仰視。
哦!原來是陳哥,壯哥,盛哥,嘿嘿!我說呢…..除了幾位大哥沒人敢罵我呀!雷疤瘌一臉媚笑完全沒有了剛纔的脾氣,那態度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嚇得要多乖有多乖。
陳斐斜楞着眼睛冷笑道;我說雷子,你現在真的玩大了,膽子比我還大,現在鐵西區放不下你了,居然也敢甩地,甩點打架了,嗬!我陳斐真是小看你了?姓雷的急道:“哪裡哪裡,陳哥說笑了,是這樣,今天我的一個朋友說是和這個小子有點過節讓我過來看看,誰知這小子竟敢罵我,這纔想教訓這小子一下,沒別的意思。”
哈哈……陳斐用手指着玉喜安大笑問道;“你要教訓他?”雷疤瘌詫異道;“怎麼了?一個不知死活的的小子。”陳斐道;“怎麼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他把玉喜安拉到身邊替他拍拍身上的塵土,又問雷疤瘌道;“你知道他是誰嗎?”雷疤瘌搖搖頭道;“這麼一個毛頭小子,認識他幹嘛?”他扭頭向身後的人問道;“有誰認識這小子?”沒人做聲,雷疤瘌嘻嘻笑道;“陳哥,我們沒人認識這小子。”
陳斐嘆口氣道;“疤痢,你以後長點心眼,打聽好了在動手,是呀!你們不認識他,但他卻是宋老七和“聞廣興”大哥的好兄弟,老七囑咐我,如果玉喜安老弟掉一根頭髮,他就扒了誰的皮,老七和聞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好哇!你想教訓他,那就先教訓我吧,來吧!看看你的棍子硬不硬?”
雷疤瘌聽了陳斐的話一下子傻了眼,不但他傻了眼,趙生和跟他來的人都傻了眼,宋老七和聞廣興的名子在遼京市何等響亮,這些人差不多有一半都見過宋老七和“聞廣興”,沒見過的也都聽說過,宋老七和聞廣興這些年在遼京市可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雖說“聞廣興”現在逃得無影無蹤,但這並不影響他在遼京市的江湖地位,反而更令人敬服。而宋天龍更是傳得神乎其神,不但功夫好,而且打架沒人敢管,連警察看見宋老七都繞着走,各區公安分局不認識宋老七的好像沒有。
現在看陳斐親自爲玉喜安出頭,就知他們的關係絕不一般,就算雷疤瘌有八個膽子也不敢動玉喜安一指頭。雷疤瘌心裡暗歎,就算自己不動,那也得看看陳斐今天心情好不好,能不能饒了他,不過看陳老大的架勢今天不能善了。
有些膽小的已經開始往後移動腳步,陳老大和瘋子那可不是好惹的,其實他們哪裡知道,陳斐和玉喜安昨天才認識,只不過宋天龍讓何三找上門來讓他兩出頭,這兩個人是他陳斐肯服氣的人,也是他惹不起的人。
“怎麼,他孃的,不敢動手哇!”瘋子穆壯罵道;“雷疤瘌瞧你這個熊樣也敢出來打架,滾你媽的肚子裡去吧!操你媽的,你……你……給我滾一邊去!”雷疤瘌忙往後退了幾步,那敢吭一聲。
穆壯把眼睛四下一掃,陰沉沉道;“誰叫趙生?”此時趙生早已嚇得渾身直哆嗦,說不出一句話來。玉喜安見了大步走來一把將趙生揪了過來,狠狠道;“你不是要收拾我嗎?怎麼,熊了?咳!”穆壯咳一聲道;“老弟放開他,讓我看看,看看這小子究竟有多大能耐。”
玉喜安聽話的放了手,瘋子穆壯把趙生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突然一腳蹬在趙生的胸上,這一腳又快又狠,冷不防再加上沒有防備,趙生被踹得仰面倒地,瘋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趙生冷冷道;“就你這個熊樣,也敢聚衆打架,起來!別他媽裝熊。”趙生哪裡見過這陣仗,哆哆嗦嗦連忙爬起,眼睛不敢看瘋子一眼,瘋子舉手又要打,陳斐一把拉住道;“算了,跟着小孩崽子犯不着。”
他掃了其他人呢一眼道;“今天饒了這小子,你們聽着,玉喜安是我兄弟,誰要是欺負他,哼哼!可別怪我不客氣,雷疤瘌你聽到了嗎?”雷疤瘌忙上前道;“陳哥,盛哥你們放心,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今天完全是個誤會,我們也後都是朋友,哈哈……”雷疤瘌一陣自我解嘲大笑,算是給自己臺階下,陳斐沒再說什麼,拉着玉喜安揚長而去……
玉無雙還沒從車子上下來,就被弟弟喜安攔在門外,看見弟弟一臉喜色她就猜了個大概,故意板起面孔道;“看你樂這個樣子,一定是駕照下來了是不是?你肯定找宋大哥求我們隊長走的後門對不對?你呀!真的是不懂事,我們不能什麼事情都去找宋大哥,咱們家欠人家的還少嗎?哎……”
嘻嘻!常喜陪笑道;“姐姐,我的駕照絕對沒有找宋大哥,這是我們單位批准的,一切都是我師傅辦的,真的姐姐,我沒騙你。”看弟弟認真的樣子,玉無雙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
點着弟弟的鼻子道;“算你識相,不過我可警告你,千萬不要再去麻煩宋大哥,聽到沒有?常喜大聲道;聽到了!”
玉無雙推車正要進院又被常喜拉住啦,一臉神秘道;“姐姐,我今天高興死了,我告訴你姐姐,沒想到宋大哥原來名氣這麼厲害,姐姐,你聽說過咱們鐵西區有個陳斐和瘋子穆壯嗎?”玉無雙想了想,點頭道;聽說過,好像是兩個大流氓無賴,怎麼了?玉無雙詫異道;“玉喜安,你該不會惹着他們了吧?”
喜安慌忙道;“沒有姐姐,我哪敢惹他們呀,不過今天卻是他們兩替我出的頭,要說我宋大哥的面子有多大呢,陳斐和瘋子聽我宋大哥說是我的事,他兩拍着胸脯答應下來,接着玉喜安眉飛色舞,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講給姐姐。”看着一臉得色的弟弟,玉無雙默默無語,她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雖然不敢肯定但她心裡卻蒙上一層陰影,七八十年代最恐怖的名字就是流氓,差不多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誰要是被扣上流氓的頭銜,幾乎刷洗不清遭人唾棄,尤其是找對象談戀愛,正經家的女孩子沒人敢和一個流氓談對象和來往。
雖然玉無雙還沒有聽到有關宋天龍的風言風語,但是弟弟今天所講讓她心裡有了個疙瘩,隨即暗自苦笑道;“他又不是自己什麼人,瞎擔什麼心,這不是自尋煩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