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嶽峰賣秘方的錢已經全部到賬,跟濟世仁藥廠的合作事宜正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胡律師和唐甜代表鍾嶽峰和樂曲揚經過和郭廠長的醞釀商討,最終達成協議,合資藥廠將更名爲東方濟世仁藥業公司,新公司的股份由三方組成,原藥廠佔百分之五十絕對控股,樂曲揚佔百分之三十,鍾嶽峰佔百分之二十。鍾嶽峰對此絕無異議,郭廠長一方是經營者絕對應該控股,自己憑着幾張秘方就佔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像是撿到了天大的便宜。幾年前自己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山村少年,每天爲了生計挑着豆腐擔子奔波在四鄉八村。兩年前懵懵懂懂闖入都市,從此人生又是一番際遇,浪子江湖,有生死兇險,有熱血激情,也有精彩紛呈、奇遇不斷,選擇怎樣的路,就有怎樣的收穫,他受佛家思想影響甚深,有些相信因果了。今天,蒼已經對他不薄了,是對他弘揚正氣九死一生的回報嗎?人應該知足,知足方能常樂。
“小峰,你今後有什麼打算?你不想進入樂氏的話,乾脆去濟世仁幫老郭。”樂曲揚道。
鍾嶽峰沉吟了片刻道:“我去濟世仁什麼忙幫不,只怕會讓老郭掣肘,咱們對藥業都是門外漢,乾脆放手讓他大展拳腳,至於我嘛,前些時南霸天的陳總已經跟我聯繫過,希望我還回到公司去,我已經答應了他,所以等這邊公司的事情籌備的差不多了,我就回南方去。”
“你呀,放着悠閒的工作不幹,偏要去當一個保安,如果媒體再報道說什麼千萬富翁屈身做保安,你不想成爲今年度的風雲人物也不成了。”樂曲揚搖了搖頭無奈地道。
“還說我呢,你自己以前不也是自己出去辦公司,自己做撒手掌櫃滿天下跑嗎?咱們性格大概一樣,都不是能夠安穩坐下來的人,更何況我答應陳文德的時候自己不是還沒有成爲暴發戶嗎?江湖混的人最重信諾,答應了自然不能再反悔。”
“你別拿信諾找藉口,只怕你早就想到了,哦,我現在明白了,你爲什麼不同意將秘方拿去公開拍賣了,搞個地下競賣還戴個大墨鏡整的跟黑社會似的,大概你是早有預謀呀,生怕在媒體露臉了就幹不成老本行了。”樂曲揚恍然大悟道。
鍾嶽峰被他看破了小伎倆,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就用了招牌表情,笑嘻嘻道:“我老本行可是賣豆腐的,我家的豆腐做的那可叫一絕,白、嫩、滑、香,更有五香怪味豆腐乾吃起來味道鼓勵古怪的,卻又讓你回味無窮。唉,走遍了大江南北在沒吃過那樣的美味豆腐了,不行,我要先回家過過豆腐癮。”說着嘴裡差一點流出來哈喇子。
樂曲揚也被逗引得饞涎欲滴,禁不住嚥了口唾液:“小子,有那麼好吃的豆腐嗎,小時候在江南外婆家的小鎮我最不喜歡吃的就是豆腐腦。”
“哈,江南的豆腐能跟中原的比嗎?江南種水稻不種大豆。”鍾嶽峰奚落道。
“哦,可能是這樣,貨出地道嘛。你不是已經答應請我吃怪味豆腐乾?有機會了一定要嘗一嘗你們家的豆腐,看看你有沒有吹牛。”
鍾嶽峰心中得意,哼,一定要讓鍾家豆腐,不,是中原豆腐美味遠揚,他忽然暴發出一陣轟然大笑。
樂曲揚也笑起來:“你還真能忽悠,從公司竟然能說到豆腐,好了,咱們再回來說你的事。”
鍾嶽峰不解道:“又說我什麼事?婚姻事你可甭操心。”
“嚇,你想哪裡去了?我的媳婦還是你幫忙的,我會有這能耐?你這麼小就一門心思找媳婦?咦,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個合適的,你看小唐怎麼樣?人漂亮又能幹,你給她發個大紅包,讓她對你好感倍增,再一昇華不就是愛情嗎?”
鍾嶽峰聽他說到愛情,心中一抽,強笑道:“怎麼又從豆腐到愛情了,咱不談愛情好嗎?說道唐甜我倒有個想法,濟世仁那邊一大攤子事,咱們都插不手,乾脆把小唐從樂氏調出來,到濟世仁幫忙怎麼樣?”
“當然好啊,不過我可沒權把她調出樂氏,除非她自己提出辭職。”
“哈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她說沒有你的話,她不能離開樂氏,現在你發話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離開樂氏投奔解放區了。”
“好小子,耍我呀,原來你們早已經串通好了,看來還是紅包威力大呀。”
“小峰,咱們親兄弟明算賬,撇開數次救命之恩和對樂家的一切付出不說,你看這麼長時間也該支付你工資——”
“二哥,去抓刺殺樂先生的兇手,不但是出於江湖道義,而且也是我作爲保鏢的失職,由我再去緝兇也算是分內事你不必感謝我,至於爲你保鏢,四下裡遊山逛水算是跟着你旅遊,你也無需開什麼工資,再談錢倒傷了兄弟們的交情。你看現在我也是身價不菲的人啦,給我開工資那不成了笑話,嘿嘿,多請我吃幾頓那天的吃過的大餐我保準不拒絕。”他三句話沒有說完就露出了痞相。
“好小子,那一頓飯吃了幾萬塊,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呢,你又來敲竹槓了,想吃也行,我家老太太早說要正兒八經請你一次呢,這一直忙得沒顧。”而後又嘆道:“江湖真是教流氓的地方,你變了,我也變了。”
鍾嶽峰一聽呆了一下,有些悶悶不樂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與兩年前簡直判若兩人,多了不少痞氣,唉,那個淳樸憨厚的小夥子不見了。”他心中也甚是不解,或許是跟他的獨特的經歷有關。
“算了,別太在意了,從辯證法的角度來看世的一切不都在變化中嗎?這才叫男兒真本色。”他說着拿出一把鑰匙道:“這是我海邊的那套房子的鑰匙,我已經用不了,我已經讓胡律師把它過戶到你的名下了。”他愣了一下,在海投資藥廠的話,他確實需要有一套房子,住在樂家老宅早出晚歸的不太方便,而且自己在江湖的仇家甚多,雖然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但是仍怕牽連到樂家人。他本來想自己去買一套,現在有這一套房子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如果再拒絕的話反而不美。他就爽快地接過了鑰匙。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今晚就搬過去住。”他笑了笑忽然又正色道:“二哥,拜託你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
樂曲揚一見他忽然正經起來,以爲他真有事需要幫忙,急忙道:“我答應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也不懂什麼經營之道,而且現在也耐不下心來去經商,兩千萬元放在我的手裡實在是浪費了,不如放到你手裡替我保管起來。”
樂曲揚聽到這裡心裡忽然就涌起一股熱流,他哪能不明白鍾嶽峰是知道他這幾天正爲錢的事勞神費心,故意拐彎抹角地把錢給他救急,換作他人從一文不名到突然發大財就絕不會一股腦拿錢都交給別人,這樣輕財重義的人才是肝膽相照的兄弟。這兩千萬眼下對他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不但崗察的藏族風情旅遊投資可以照常進行,就是濟世仁藥業的前期投資也有了保證。
他笑着忽然擂了鍾嶽峰一拳:“好,這錢我收下了,不過算作你投資生意了,崗察的旅遊投資也算你一半,藥廠股份也變更一下,咱們兩個持平各佔二十五。”
“那怎麼行,君子不掠人之美,錢給你就算你自己投資好了。”
樂曲揚堅決地說:“就照我說的辦,不然這錢我一分也不用,商場有商場的規矩。”
鍾嶽峰嘆了口氣道:“那就隨你,你想怎麼辦都成。反正都是你操心。”
當天晚,鍾嶽峰果然就搬到海邊新居去了。三居室的房子,已經被樂曲揚重新裝修了一遍,傢俱也都全都換成了新的。客廳寬敞挺對鍾嶽峰的胃口。站在二十四層樓臨窗遠眺夜色下的大海,燈火輝煌,璀璨迷人,和天空中閃爍的星星相互輝映,真應了那句不知天人間的話。清新的涼風撲面而來,帶着大海的溼潤,讓他禁不住心曠神怡,恨不得縱身星空遨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