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秦拿着那塊巴掌大小青玉佩,打量了一番。
這枚青玉佩外形古樸,色澤淡青,份量沉甸,應該是有些年份的玉佩了。
當然,玉佩的外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隱隱能夠感覺到,這枚青色的玉佩,蘊含有熟悉的靈氣,就像是青岩石的靈氣一樣。
“此塊青玉佩是從平州首府的一名落魄江湖中人的手中購買來的,我珍寶幫的規矩,是不問來路的。這玉佩很是有些奇特,放入水中,會在水中出現一些幻煙霧影,極有觀賞性。老夫這便叫人送一盆清水過來,請葉小哥觀看這塊青玉佩。”
黃長老見葉秦拿起了那枚青玉佩,介紹了一下這塊青玉佩,然後拍了拍手。門外站着一位勁衣大漢,很快按照吩咐端了一盆清水進來。
黃長老笑道:“還請小兄弟將玉佩放入水中!”
葉秦依言將青玉佩放入木盆之中,頗感興趣的看着。等了一小會兒,水盆中的水波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清水中果然倒映出了一個極淡的煙霧影子,霧影似乎還在不斷的晃動。
以葉秦的淡定,也不由驚詫的開口讚了一聲。
黃長老略爲自得的解釋:“這塊青玉佩最神奇之處,便是能在清水之中浮出煙影。玉浮煙影,意味着此玉蘊含有罕見的靈性,光是看其表象,便不是凡品,極有觀賞之價。這枚青玉佩,一二十枚金葉是完全值得的。”
葉秦略一沉吟,好不好看不重要,反正他都是用靈石來栽培靈草。掂量了一下青玉佩,決定把它收下,道:“那我就用那粒清心丸,換這塊青玉佩吧。不知道黃長老是否還有這樣的玉佩。”
黃長老搖了搖頭:“這等奇特的玉石,能有一塊也是罕見,哪裡還能尋的出第二塊來。”
葉秦不由微微閃過一絲失望,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畢竟能找到這樣一塊玉石也不錯了。如果是他自己去深山野外尋找玉石,只怕一兩個月也還未必能夠尋找到這樣的一塊玉石。
黃長老一向自認自己做買賣公道,錢是要掙,但也只是掙應該得的錢。論價錢,這塊青玉佩頂多值個十枚金葉左右,遠遠比不上一粒清心丸的上百枚金葉的價錢。
用一塊十金葉的青玉佩,換一粒價值上百枚金葉的清心丸,差價高達十倍。讓賣主吃這樣的大虧,這種事情他黃金虎還做不出來。平時他頂多掙一兩倍錢。
黃長老又道:“小兄弟既然看中了這塊青玉佩,老夫便算它爲二十枚金葉,將它賣給小兄弟了。至於那粒清心丸,老夫以五十枚金葉購下。差價是三十枚金葉,小兄弟是再挑一件小珍寶,或者還是直接收錢?”
葉秦對其餘的珍寶都沒有看中,把裝着清心丸的丹瓶交給黃長老,然後不客氣從黃長老接過裝着三十枚金葉的小錢袋。
黃長老心中暢快,這筆交換,他足足掙了六十枚金葉。單筆交易就能掙這麼多,可是不尋常見啊。
但黃長老絕對想不到的是,葉秦心中的喜悅遠在他之上。這青玉佩對別人來說,或許僅僅是塊極有觀賞價值的青玉佩,除此之外沒什麼特別的用處,但是對他來說卻是最急着用的東西。
葉秦估摸着,這塊青玉佩至少能夠種出數十株降露草,夠他使用十天半個月。中斷了好幾天的《坐忘經·坐望無我》第二層修煉,終於可以重新開始了。
葉秦將青玉佩收入囊中,壓了一下斗笠:“黃長老,如果還有這種充滿了靈氣的玉石,不管是什麼種類,請一定保留。在下日後還會用清心丸來交換,絕不讓長老吃虧!”
黃長老吃了一驚:“什麼,你手中還有清心丸?”
葉秦淡定說道:“不錯,我可從來沒說過,手中只有一粒清心丸。”
黃長老心中頓時暗暗叫苦不迭。若是隻有一粒清心丸,賣個上百枚金葉是不成問題,如果多出現幾粒的話,價錢就大大下跌了。
畢竟這只是“調息走火入魔類”極品藥物,而不是“增長內功功力類”的極品聖藥。
只有少數的大型幫會纔會買上一粒清心丸來備用。
而中小型幫會,都是使用藥王幫製出的中品、上品的調息藥物。普通江湖客,大多都是使用下品調息藥物。所以清心丸的數量多了,反是賣不出太高的價錢。
他以爲能這黑衣漢子手中有一粒清心丸,就是不錯的事情了。萬萬沒有想到此人手裡並非一粒,而且聽口氣,只怕還有不少。
“不知道兄弟手中有多少清心丸?老夫願意一併重金購下!”黃長老苦笑,終日打雁,也有被雁啄到眼的時候。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最好是把這位神秘黑衣人手中所有的清心丸都購下,才能控制清心丸的拍賣價格。
“還有那麼四五粒吧,都是我家族留傳下來,因爲留着無用,所以拿出來換些物品。不過,我要的不是錢,而是玉石。還請黃長老擔待一二。只要有這樣的玉石,我便以清心丸交換。”
葉秦不想讓黃長老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混淆視聽,編造了一個莫須有的身世背景。
家族?黃長老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一驚,遲疑的看向葉秦。這黑衣人,是平州什麼家族的弟子?
“好吧,我珍寶幫的珍玉奇石絕不在少數,應該還可以找到兄弟想要的那種玉石,老夫儘量找一些。這裡有一枚珍寶令,只有珍寶幫非常尊貴的客人才能持有。日後兄弟只要持令來找老夫便行,或者是以令示珍寶幫的任何一名弟子,他們都能帶你來見老夫。”
黃長老想到了什麼,有些走神。掏出一枚中指大小,金光燦燦的黃金鑄造的小令牌,神色之間早已經沒有那種前輩對晚輩說話的傲氣。
葉秦接了那珍寶令,離開的時候,補充了一句:“黃長老,除了有靈氣的玉石之外,如果有珍草,或者是珍草配方的話,我也一併交換。過些時日,我會再來。”
葉秦走後不久,只見一男一女二名男女青年,從左側的客房出來,走入黃長老的客房。
那面如冠玉的白衣青年,十分不解地說道:“師父,你怎麼把珍寶令交給這來歷不明的黑衣人了?這珍寶令,我幫也不過區區數十枚。此人的功夫,看上去似乎十分普通,腳下虛浮無力,也就是個三流的江湖客而已。”
黃長老神色早已經恢復了冷峻,冷哼一聲道:“三流的江湖客?馬鈺,我早說過,你的江湖歷練太少了。如此高明的斂息術,爲師身爲頂尖高手,尚且看不出他功力的深淺,竟然被你評價的這樣不堪。別以爲你是珍寶幫年輕一輩中的什麼十大高手,便視平州豪傑爲無物,你沒見過的高手還多着呢!”
“他的輕功,難道還能比我的《凌風決》輕功絕學更厲害?”那名叫馬鈺的白衣青年聽到師父對那黑衣人作出如此高的評價,顯然有些不忿,立刻大步出了客房,跟蹤葉秦去了。
“胡鬧,回來!”
黃長老臉色一變,大聲喝止馬鈺。
但是哪裡喊的住,眨眼功夫,馬鈺便出了客棧,跑的不見了蹤影。
那紅衣少女也有些奇怪,道:“師父,那黑衣人真有這樣厲害嗎?師兄可是一流高手。這竹岐縣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地方,哪裡來有跟師父相提並論的頂尖江湖高手?”
“這竹岐縣城應該是沒有,不過整個平州可就多了。咱們平州十大幫會雖然高手如雲,但是還沒有到傲視平州的地步。那個黑衣人氣息內斂,爲師甚至感覺不到他外放的真氣氣息,應該是隱藏了相當多的功力,只怕真實實力不比爲師弱多少。否則爲師會輕易將珍寶令送他!?紅兒,你可別學你師兄這樣傲氣莽撞,否則終有一天會吃大虧。”
黃長老擔憂的搖頭。
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一頓飯功夫之後,馬鈺黑沉着臉返回了客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趟追蹤顯然是一無所獲,沒有佔到便宜。
黃長老這時卻沒有責怪馬鈺,而是仔細詢問了馬鈺追蹤的過程和細節,對其中的每一個點滴都進行推敲。馬鈺又羞又愧,說他只跟着那黑衣人到縣城西南外的一片小樹密林,便不見了那黑衣人的蹤影。至於那人怎麼把他甩掉的,他始終沒有弄明白。
黃長老神色沉重,揮手讓馬鈺退出廂房。把黑衣人跟丟了,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在房內來回踱步,慢慢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名黑衣人擁有四五粒極品清心丸,自稱是某家族的人,而且開口便要換走有靈氣的玉石、珍草。行蹤極其隱秘。這一切,都是這樣的熟悉,激起了他一段封沉了長達二十年回憶。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珍寶幫的大長老,還只是幫內一名最傑出的青年弟子的時候,曾經跟隨當時的珍寶幫幫主,去拜見過平州一個極其神秘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