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這世上沒人能傷的了我。”
赫連瓊樓鬆開了手,他當然知道這世上不會有人能夠在武功上勝的了清歌,跟何況清歌心思縝密,更加不會被詭計算計的了,可他還總會擔心。
“你那副畫送我吧。”
赫連瓊樓沒有料到清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應接不暇的回了一句。
“好”
清歌在滿廳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朝樓上走,大家紛紛猜測這自稱杯中影的女子究竟是何人,看樣子年紀不大,可這畫技卻能達到如此登封至極的地步,其實不憑藉這畫中剛好對照的燈,從畫本身好壞來斷,她的取勝也是毋庸置疑的。
有小廝將清歌引到樓上一個隱蔽的房間裡,走到門前,那小廝輕聲扣了幾下門,裡面便有一個清朗的男聲傳出來。
“進來吧。”
那小廝聽到聲音推來了虛掩着的門,撤到一旁對清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清歌踏步邁過高高的門檻進去,小廝又將那打開的門關上,清歌轉頭淡淡的看了一眼。
回過頭來的時候看到一月白色錦衣的男子迎窗而立,窗外的燈光投射過來,將他一半輪廓隱藏在陰影裡,另一半俊朗的側臉,清晰的反射着柔和的光暈,這樣的場景讓清歌腦子裡迅速跳出雅人深致,玉質金相,這兩個詞來形容他最貼切不過。
“公子如此大費周折引我過來,不知所謂何事?”
清歌在看到着月白錦衣男子時,便明白今日的一切絕非偶然,恐怕她在那畫卷上簡單的畫幾筆,也會被這人選中吧,以此推算,白日裡要求見她的那個王家人,也應該就是眼前這人了。
那月白衫男子翩然轉過身來,剛纔聽到清歌突然開口說話,心中震了一下,不單單震驚她的聰慧過人與絕世的容貌,更加震驚她低沉不辨男女,卻蠱惑人心的聲線。
“在下王朔,只是想找個機會結識姑娘而已,若是王朔有唐突的地方,還請姑娘見諒。”
王朔的坦誠讓清歌十分欣賞,伸手摘下披風上的帽子,露出一頭柔順的紫發,一雙朦朧的紫眸。
王朔看到清歌眼睛瞪圓,當日只是驚鴻一瞥,看的並不真切,如今這張自己在腦海裡刻畫的面孔赤裸裸的展現在自己眼前,他有些難以置信,這風姿卓越,盡善盡美的樣子,與那傳言中的青面獠牙兇狠暴戾真是天差地別。
“姑娘請坐。”
王朔謙和有禮的請清歌入座,清歌也不跟他客到,扯過身邊的椅子,這一扯漏出手腕上的鐲子,王朔看到那桌子,驚了一下。
“姑娘跟南越皇室也關係匪淺嗎?”
清歌注意到王朔看到自己手腕上的鐲子時的錯愕,又出口這樣問,她戴這鐲子也有些年頭了,卻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鐲子名叫靈犀鐲。
“公子認得這鐲子?”
“實不相瞞,這靈犀鐲本是我王家之物,數年前家父贈與了南越一位故人。”
清歌掀開衣袖,握住那靈犀鐲,擡頭問
王朔。
“那你可知這鐲子如何打開?”
她曾經不止一次想要取下這鐲子還給赫連瓊樓,可惜這麼多年都未曾找到方法。
“這鐲子本是一對,如果想要打開的話,許找到另一隻,上面嵌入的寶石,便是打開另一隻的鑰匙。”
清歌一愣,她從來不知道還有另一隻存在,這鐲子是赫連瓊樓扣在她手上的,那另一隻肯定在她手裡,清歌擡眸看見王朔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
“公子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姑娘可知這靈犀鐲另一個妙用?”
清歌一直覺得這鐲子只是比普通鐲子好看精緻些,從來沒有想過它還有什麼用處。
“哦,這鐲子還有什麼作用?”
果然如王朔所料,清歌並不知道這靈犀鐲的奧妙之處,若是擁有另一隻的人也不知道,那便沒什麼,若是那人知道,又心懷不鬼,那她恐怕就會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這靈犀鐲還有一個靈犀訣,如果另一隻的擁有者習得這靈犀訣,即使姑娘身處千里之外,那人也能準確的,找到姑娘的位置。”
清歌猛然想到,自己似乎總會輕而易舉被赫連瓊樓找到,這樣說來,他是精通這靈犀訣的。
“這靈犀訣可有破解之法?”
王朔無奈的搖了搖頭,看清歌的反應,她定是知道另一隻在誰手裡,不知道那另一隻的擁有着對她是怎樣的心思,說也奇怪,他想來不喜歡與人親近,偏偏對這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子有想要接近的心思。
清歌斂眉沉思,她心中明白赫連瓊樓沒有傷她之心,可這鐲子終究是個隱患,以後定要訓個法子摘下來。
“王公子不會喚我來就是提醒此事的吧。”
長期處於爾虞我詐的環境裡,她身邊的人那個不是絕頂聰明的人,所以現在清歌對於人的信任度越來越低,她雖然猜不出這王朔在王家是什麼地位,但想她這樣大費周折引自己一步一步來見她,定然是有所圖謀。
王朔坦然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用與他身穿衣衫同樣材質的月白色錦緞包裹的物件,又將它放在桌案上,清歌嗅到一股百花綻放的馨香,王朔展開包裹的錦緞,漏出一個白玉雕刻的花燈,而那股子馨香也就更加濃郁了,清歌自喻見過珍寶無數,卻沒有見過這樣奇特的白玉。
王朔起身,將開着的窗子關上,有吹滅了房間裡的蠟燭,那白玉燈籠既然發出溫潤柔和的白光,將房間照的如同白晝清歌訝異的扶手上去,柔滑的觸感舒適無比,這燈籠不用點蠟自明,不用薰香自帶香氣,真是稀奇的很。
“這燈名爲清夢鬱香,放在房間裡蟲蟻不近,夜明如晝,又馨香無比,可讓人身心舒暢,就贈與姑娘做今日的贏得這場競賽的彩頭,日後若姑娘有事需要我王家出力,拿這燈便可得我王家傾力相助。”
清歌將那燈捧在手裡仔細端詳,這王朔倒也奇怪,不但對自己知無不言,還贈了自己如此大的承諾,傾
力相助,若是的王家傾力相助,那她的勝算是否就更大了些。
“王公子給我如此貴重的禮物,不知想讓清歌爲你做些什麼?”
這世上哪有人會平白無故對人好的,清歌想不出,以王家的勢力與能力,會圖她什麼?
“我確實有件事想要勞煩姑娘。”
這天下本來就沒有憑空而來的好事,王朔給她這麼的大的禮,提出什麼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若是他提出的事情,不在自己能夠完成的範圍內,或者原則之內,清歌隨時保持將這燈還他的準備,有些事情,也只能日後再尋其他方法。
“王公子但說無妨。”
清歌話說的雖客氣,可她幽暗隔山濛霧的眼眸,卻決定隨時將那白玉燈籠退回。
“姑娘能否喚我王朔,而不是王公子?”
清歌一怔,她再腦海中想象出千百種王朔要提的要求,這種要就讓她着實意想不到。
“僅僅這樣而已?”
王朔誠懇的點點頭。
“我只想交姑娘這個朋友而已,姑娘不必懷疑我別有用心。”
清歌愕然,她確實一直懷疑這王朔別有用心,如今人家這樣坦誠,反而顯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那王朔就喚我清歌吧。”
清歌淡然的笑意,讓王朔心中一震,這東臨國內本來民風保守,未曾出閣的女子敢讓陌生男子直呼自己芳名的,恐怕除了眼前這人,不會再找出第二個了。
“清歌”
王朔一喚,清歌起身低眸點頭,人真是矛盾複雜,她方纔怕這王朔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現在反而又介懷他坦誠大方,如此一來,她便虧欠了王朔一個天大的人情,這人情要糾纏起來,恐怕最難撇清其中要害了。
清歌抱着那錦緞包裹的燈籠,憂心忡忡的從二樓下來,剛纔還人滿爲患的大廳空空蕩蕩,只剩赫連瓊樓,在旁邊若無其事的喝茶,碧落抱着一幅字畫和司書立在一旁。
“怎麼了?”
赫連瓊樓起身看到清歌心神不寧的樣子,不知她進去後見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清歌向來不會將心事擺在臉上的人,今日到時反常的很。
清歌神情一晃,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樓下。瞬間壓下自己內心五味雜瓶的滋味,雲淡風輕的笑了笑。
“我……”
突然外面有聲響,清歌轉頭望去,漫天的煙火騰空而起,在漆黑的夜空裡綻放開來,絢麗無比,清歌在看那燦爛的煙花,而赫連瓊樓卻在看清歌,此時無比璀璨的眸子,因爲那裡的景緻遠比外面的煙花更加好看。
“葭兒”
“什麼?”
清歌回眸看向赫連瓊樓,這煙花是秋瑟放的,看似平常,卻內有玄機,不知他們遇到了何事,是秋瑟應付不來的,如今她感到莫名的心慌,柔葭心思單純,又性格贏弱,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是很難走出來的。
“葭兒可能遇見了什麼事情,我得趕過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