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不是追究誰從中作梗的時候,關鍵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清歌低頭盤算了一下日子,心想那人今日估摸着也該到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姑娘,葉先生來了。”
剛纔吩咐月稍城門等着,若是葉傲然來了就直接讓他進來,曾經出發前,清歌就讓人帶着那盞燈,傳信給他去王家兌現那個承諾,所以葉傲然才比清歌晚到這裡幾天。
“請他進來。”
”是“
月稍機械的的吐出一個字,便轉身出去了,這身男裝到被月稍穿的英姿颯爽,可惜她不夠幸運,一往情深所託非人,希望她能夠早些醒悟。
葉傲然依然一副散漫的模樣,永遠用一種輕蔑的目光望着着別人,當初就是他這種自信滿滿的目光吸引了清歌,覺的他絕非常人。
”姑娘,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葉傲然在進門的那一刻便注意到了,清歌旁邊那個一身勁裝傲立於世的男子,心中對他的身份也猜個八九不離十,卻故意忽視他直接跟清歌打招呼。
”辛苦先生跑一趟,事情可曾辦好?“
”王公子看的到姑娘的清夢鬱香燈,二話沒說,便將糧草讓我帶來了,只是王公子有句話讓我捎來。“
清歌從聽風樓除了帶出來左辰的資料外,也帶出了王朔寥寥幾句的資料,但從中已經能猜測出他的身份。
”他要問什麼?“
那王朔是王家從子弟中精心培養出來的當家人,王家的當家人幾百年來從不入世插手四國紛爭,這王朔倒也奇怪,堂而皇之的出現接近她,並給了她如此大的一個承諾,難道王家已經不滿足於只握着天下財政,這權勢也要分一杯羹嗎?
“姑娘如此多心,倒是辜負王公子的一片真心了。”
清歌眼眸微微眯起,朦朧的目光裡充滿了戒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夠這樣輕易的看穿自己在想些什麼,葉傲然果然不簡單,難怪他能在短短數年間,就能讓聽風樓在整個武林聲名鵲起,無任何一個門派敢於之匹敵。
“王公子讓我問姑娘一句,你因這樣一件小事,便用掉這麼難得可貴的機會,不覺得可惜嗎?”
“這話恐怕不是王公子問的,清歌倒覺得像是先生在問吧。”
葉傲然突然仰天大笑幾聲,散漫不羈的樣子裡第一次出現了些許認真,那是棋逢對手的欣喜,也是平分秋色的不甘。
“姑娘真是聰慧過人,葉某班門弄斧了,慚愧慚愧。”
清歌善於觀察,那王朔她見過兩次,心思簡單,爲人誠懇,一點也不像一個精明算計的商人,王家培養當家人的方式,跟選擇的條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但有一點,清歌卻十分註定,那王朔絕不是一個關心值與不值問題的人,倒是葉傲然凡事都去思量是否值得。
葉傲然解下身上的布包,攤開後露出那盞清夢鬱香燈,沁人心脾的香氣突然在大帳裡飄散開
來,清歌疑惑的靠近查看。
“這燈,怎麼還在先生手裡。”
葉傲然臉上掛着謎一樣微笑,擡眼瞟了一眼清歌帶着疑問的眸子,還有波瀾不驚的氣度。
“王公子說,這批糧草算是贈與姑娘了,這清夢鬱香燈所許的承諾依舊作數,他希望姑娘求他的事情不僅限於此。”
清歌垂眸看了看那清夢鬱香燈,伸手將燈包了了起來,眉心卻鎖着,彷彿得到的不是一件寶物,而是一個沉重的包袱,往往總是,她越不想虧欠,越想撇開關係的人,反而總有扯不開的牽扯着,像赫連瓊樓,像墨旭。
“月稍,把它收起來吧。”
“是”
月稍從清歌手裡接過清夢鬱香燈,從大帳裡離開,這時葉傲然側目撇了墨璃一眼,他跟清歌攀談許久,故意忽視他的存在,可這東臨太子既然毫不在意,一聲不響的聽着,這份大度真是不多見,不愧是將來可以統一天下之人,看來天朝皇室高貴的血液沒有被時間洗滌乾淨。
清歌察覺到葉傲然的目光停留之處,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其實他早就看出葉傲然故意忽視墨璃的存在,以此來窺探墨璃的性情如何,她便給了他這個機會。
“這位便是東臨太子吧,葉傲然拜見太子殿下。”
葉傲然雙膝跪地上,行了一個大禮,墨璃溫和儒雅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雖然這人看似散漫,卻目光如炬,不時的透漏出精明的色彩,他又得清歌如此相待,想來是個不簡單的人物,這人假裝看不到自己,那自己便不出聲,看他能裝到什麼時候,只是沒有想到,這人突然給自己行了這麼大一個禮,而這禮,明顯是歸順自己,認自己爲主的意思。
墨璃轉頭看了一眼清歌,清歌淡笑着點了點頭,墨璃走上前伸手做了一個扶起的動作。
“先生快快請起。”
葉傲然借勢起身站了起來,再次對墨璃又是一拜。
“從今日起我葉傲然於聽風樓爲太子殿下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聽到聽風樓,墨璃愣了一下,據他所知聽風樓樓主似乎是葉悉天,難不成是他另一個名字。
清歌看出粗墨璃在疑惑什麼,走上前去解釋。
“他纔是聽風樓真正的主人,這聽風樓最珍貴的不是那天下人的消息,而是他,若璃哥哥得先生相助,這天下何愁不得呢。”
葉傲然聽清歌這樣說,眯眼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姑娘過譽了。”
墨璃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不信,據說聽風樓收有四國所有機密信息,那可是天下人夢寐以求的珍寶,這人雖然看着不簡單,但真像清歌所說的比天下機密還要珍貴嗎。
糧草的問題一解決,墨璃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才放下,接下來便可安心備戰了,徐淄麟雖然跟了過來,墨璃卻只安排他做些無關緊要的雜事,徐淄麟心如明鏡,這是太子殿下防着自己呢,再說他出來是父親一再交代,此戰
只准敗不準勝,否則着兵權就收不回來了,而清歌又要求他必須要勝,他正左右爲難呢,如今到是被這份清閒防備解決了。
下午閒來無事,徐淄麟跑到馬廄裡餵馬,這也是墨璃讓他做的事情之一,他到做的十分得心應手,一邊哼着小曲,一邊往馬廄了添加草料。
“將軍在這裡呆的課習慣。”
清歌的聲音一起,徐淄麟覺得頭皮發麻,心中揣測着,這姑奶奶想起他了,他清閒的日子恐怕到此爲止了。
“馬廄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姑娘這種身份的人進來,姑娘還是會自己的大帳吧。”
徐淄麟轉身看到清歌帶着那個一臉冰霜的女子進來,如今她一身男裝,舉手投足之間卻沒有一絲女氣,挽起男人髮髻的自發彆着一支白玉簪子,閃爍的紫眸依然有着蠱惑人心的魅力,這樣一個人走到哪裡恐怕都不容易被忽視,現在軍中盛傳,太子殿下那紫發紫眸的隱衛與驚華宮哪位應該有密切的關係,卻不知道他們本身就是一個人。
“這地方將軍來的,清歌一個無身份的人怎麼就來不得了。”
清歌淡然一笑,如同一樹的花開般光彩奪目,可徐淄麟心中明白,她這雲淡風輕的笑意裡夾雜的可是自己承擔不了的承諾,怪只怪自己有把柄被這瘟神攥着,爲了小月,他也只能隱忍不發,聽她調遣。
“姑娘有話直說吧,你我也沒必要如此兜圈子了。”
“將軍覺得此次鈺西蜀開展,東臨應該如何取勝。”
清歌眼眸輕眯着,沒有問勝算多少,沒有問取勝機率多大,直接問如何取勝,意思很明顯,此次西蜀鈺東臨的這一仗必須的勝,沒有如果。
“我如今被太子安排到這裡,即使有心出力,不也無計可施呀。”
清歌突然對着徐淄麟燦爛一笑,而徐淄麟覺得全身毛骨悚然,怎麼看怎麼覺得這笑容如同泰山壓頂一般,讓人頭部過氣來。
“將軍如果這樣說,反倒是情歌的不是了,清歌這就去爲將軍請命,將軍可要記得回去多想想,如何讓西蜀儘快落敗。”
清歌話音剛落,轉身離開來馬廄,留下徐淄麟一個人,他此刻真有些哭笑不得了,只能無奈的嘆口氣,心想該來的總歸要來的,躲是躲不過去的。
徐淄麟還沒有喂完馬,墨璃便派人通知他,明日開戰要他做先鋒,這姑娘果真厲害,一句話便可左右當今太子的決定,看來這東臨註定要落在她手裡了。
旭日東昇,兩軍相對而立,清歌隱藏在徐淄麟率領的軍隊裡觀望,左辰果真出現在對面,他身邊那位軍裝女將應該就是他心尖上的人,西蜀唯一倖存下來的公主凌蘼。
那凌蘼像一隻高傲的孔雀,目光犀利不可一世的樣子,倒是凌暮譽有些相像,一身勁裝到挺合適她的,清歌仔細的觀察了她一會,心想,這左辰放着天下這麼多溫婉的女子不去喜歡,偏偏喜歡了凌蘼這樣傲氣的女子,恐怕這一生都不會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