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集 第二章 遠征統帥

七八五年春天,由紫川秀指揮的對魔族王國的攻勢,是人類對魔族王國的首次戰略大反攻;但沒有人料到,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出征前,家族元老會對出征軍隊的規模抱有很高的期望。在帝都的廢墟上,家族元老們咬牙切齒的發誓:“要以百萬大軍將魔神堡踏成廢墟!就如他們讓我們痛哭一樣,現在,該是魔族痛哭的時候了!”

面對熱情澎湃的元老代表,幕僚統領哥珊的反應卻非常冷漠。她告訴他們,要組織百萬大軍殺入魔族境內並不困難,困難的是這一百萬軍隊吃飽飯。

按照通常的慣例,組織一條長達兩錢多裡的補給線路,每運送一斤糧食上去,在道上耗費的糧食就要超過五斤。要供百萬大軍吃飽,每日所需要的糧食就足以讓整個家族崩潰了。

“若要把戰爭終點設定在魔神堡的話,考慮到路途遙遠戰線漫長,我軍新收復國土能恢復的生產力也有限,即使盡最大能力戰備動員,我軍出動兵員也絕不能超過十五萬,作戰時間不能超過三個月,否則,後勤部無法確保戰線的補給。”戴着粗黑的玳瑁眼鏡,哥珊統領對元老會做了這樣的發言。

“哥珊大人,能否再挖挖潛力?起碼也得出動五十萬軍隊啊!”

哥珊冷冷的望着元老們:“可以,但請先把我撤去。”

在衛國戰爭的最艱難時期,魔族在帝都前線大兵壓境,在丟失國土近四分之三情況下,後勤部創造了奇蹟般的效率和成績:僅僅靠着西南一地的支持,後勤部供應紫川家百萬前線軍隊吃飽了飯。而這個成績的取得,與哥珊統領卓越的行政處理能力是分不開的。靠着這個成績,哥珊統領成爲了令家族將帥們敬畏的權威,誰都不敢對這位卓越的後勤事務專家的話由絲毫懷疑。

根據哥珊統領的判斷,只能出動十五萬軍隊作戰。這種情況下,紫川家只能選派那些最優秀、最精銳的部隊加入遠征軍團。

經過軍務處的考慮,從東南軍團抽調了文河騎兵集團、嘉山步兵師等善戰部隊,從中央軍抽調了“不死營”師團,從監察廳抽調了一零一特種師(該部隊出身於777秘密基地,前身本爲特種團,後來在衛國戰爭後期急速擴充,編制擴大爲特種師),從西北軍抽調了明輝麾下剛剛組建的西北第一騎兵軍。

以上部隊都是精銳之師,但紫川家決策層並不奢望靠着他們就能將昔日的大陸第一軍事強國打到在地。紫川家希望遠東統領紫川秀能加入這次對魔族的大征討。因爲遠東軍區的後勤和補給系統都是獨立於家族之外的。哥珊統領所說兵額限制並不包括遠東軍區。又由於遠東本身擁有着強悍的兵員和得天獨厚的地裡優勢,是打擊魔族的最佳前沿陣地和補給基地,這種情況下,紫川秀統領的態度至關重要了。

雖然雙方在打擊魔族的戰爭裡合作無間,紫川秀也是家族的統領之一,但其實大家都清楚,紫川秀和家族的其它統領並不一樣,用羅明海背後罵他的話來說:“紫川秀?***大軍閥!”

擁有獨立效忠的軍隊,獨立的後勤系統和財政收支系統,對轄區官員的獨立任免,軍政財大全一手盡握於手——儘管紫川秀自己堅決否認,聲稱自己是最忠於家族的將領,自己只是紫川家轄下的一名普通將軍,但其實誰都清楚,紫川秀早已是不折不扣的獨立軍閥。

而諷刺的是,回顧這個軍閥的成長髮家之路,人們居然找不到多少的可恨之處,找不到那些豪強之路上常見的強取豪奪、陰謀、背叛和險惡人心,反倒發現了令人感動淚下的忠誠、奉獻和血淚。在最艱難的日子裡,在無人知曉的時候,一羣被侮蔑爲叛逆的青年軍官團體懷着對祖國的赤子忠誠,在蠻荒之地艱難的披荊斬棘,用青春和熱血爲祖國抵禦來自東方的強大敵人。

正如紫川寧說的:“秀川統領不曾對不起紫川家,正相反,是家族虧欠了秀川統領。”把最忠誠的將領培養成了割據一方的軍閥豪強的不是別人,正是紫川家自己。正因爲如此,對付紫川秀,那不是軍務處簡單下一個命令就行的,若這個命令不合心意,紫川秀完全又可能把它拿去給半獸人當擦嘴布用。爲了紫川秀能順利受令,軍務處長斯特林親赴遠東,當面於紫川秀商討進軍事宜,還開出了未來的魔族全權大總督和軍費報銷兩個大價碼,答應由紫川秀全權指揮東征戰爭,後者總算才答應遠東也一同配合出兵征討魔族。

在大雪過後春暖花開時節,經過兩個多月的籌備和行軍,各路軍團彙集遠東東部名城特蘭要塞。此次出征的主力以半獸人軍團和人類軍團共同組成,共計人類騎兵七萬,人類步兵六萬,特種兵一萬五千人,遠東軍出動了羅傑、布蘭指揮的第一軍團(五萬人)、白川指揮的第二軍團(四萬人),明羽和林冰將軍所轄第三軍團(七萬人)將負責保障大軍的補給線路。

紫川家、遠東精銳部隊盡出,遠征軍主力多達三十萬。而這支大軍的統帥,不是別人,正是紫川秀。在王**力衰弱兼且四分五裂的如今,在巴丹一口氣消滅魔族六個整編軍且逼着皇帝自殺的紫川家強大的令人髮指。在那個大雪漫天的冬季,看着人類的軍隊大批的開進遠東集結和整編,整個魔族王國,在戰戰兢兢的等待,等待不速之客敲響自己的家門。

七八五年二月十八日,索裡米亞草原,開春。

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的寒冷,風雪來得特別的寒冷。本該是積雪消融的時節,此刻的草原上卻依然覆蓋着一層沒腳腕的厚雪。

寒風呼嘯,挨面吹來的風中夾着密集的小雪;茫茫的地平線上,空蕩蕩無一物。。

索裡米亞草原是魔族王國與遠東交界的分界線,這片草原在名義上屬於魔族王國,但實際上,魔族的中央政權始終沒能對這片土地進行有效的控制。在這片草原上出沒的,只是一些遊牧的魔族小部族和一些匪幫。

這是一片蠻荒之地,爲護衛自己的羊羣,成羣結隊的武裝牧民和匪幫經常在此交手;這也是危機四伏的國境線,半獸人巡邏隊和魔族的邊防軍常常在此不期而遇,發生激烈的衝突。

誰也不知道,在這塊草原上到底打過多少仗,又有多少人在此倒地隕命,只是那些空中撲翼飛翔的禿鷲和蒼鷹盤旋着,它們纔是這片土地上真正的統治者。

而當七八五年的二月十八日這天,一支龐大的軍隊抵達了索裡米亞草原;身披白色風雪斗篷的騎兵們沿着索那河的兩邊緩速前進,而在他們旁邊的,是陣容龐大的步兵軍團,綠色的軍服一列又一列,覆蓋滿了目光所及的草原,運送重裝備和輕重補給的馬車隊伍蜿蜒不見首尾。

騎着戰馬在冰封的索那河邊上,紫川秀仰頭凝目注視着天空,臉色凝重。

白川策馬到他身邊:“大人,您在看什麼?”

“旗子。”

“旗子?”

“紫川家的黑鷹旗子,終於也飄揚在這片土地上了。”

順着紫川秀的目光,白川循目望去。紫川家的軍隊正在以嚴整的戰鬥行列向前挺進。

重甲騎兵、輕騎兵、半獸人步兵、輕裝步兵,近三十萬大軍沿着索那河沿岸推進,個路大軍齊頭並進,軍旗連綿如海、鎧甲的光亮覆蓋了目光所及的索裡米亞草原,馬蹄的的,一片喧譁。

而就在這行進的軍隊上方,黑色飛鷹旗在習習的招展,在飄飛的雪花中,那翻飛的旗幟顯得那麼顯目。

注視着這壯觀的情景,白川記起了在過去的一年裡,那鑫戰的無數個日夜,對着國家和人類命運的擔憂和絕望,直到此刻的大舉反攻。怎能不心潮澎湃?

“我們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紫川秀點點頭:“很不容易,但我們還是走到了這裡。將來,我們還要走的更遠更遠!”

“在河丘我親眼看到了來自海外的族人,西川大陸並飛唯一的世界。”用馬鞭指點着東方茫茫的地平線,紫川秀揚聲說:“我一直想知道,在那大地的盡頭,到底有什麼?是高山,是海岸,是沙漠,是森林,或者是一望無際的平原?那邊,是否也存在着如我們一般的國度?他們過着怎樣的生活呢?世界無限廣闊,男兒切莫故步自封!”

他猛抽一鞭,戰馬風一般的奔跑起來,直直的衝上了草原上的小丘崗。國境大軍蜿蜒於丘崗腳下。

於是,全軍將士都看到了他們的統帥,黑衣白馬的青年將軍英姿颯爽,矯健的身影如鷹一般掠過草原,寬大的披風迎風飄舞,如同巨大的羽翼要將整個草原一掃而空。

他的坐騎猛然引頸,迎風長嘯,於是,軍旗掩映下的所有坐騎也一起嘶嘶起來;奔騰,麗日詢耀,盔甲鮮明,鐵騎滾滾似海,氣勢雄壯如山。大軍!不是昔日倉促組建的農民義軍,而全是一式最強健精悍的士卒,裝備最先進最鋒利的武器,全大陸最強悍的武力已齊集在自己旗下,此刻,這支軍隊正緊緊跟隨自己的步伐前進。

以這樣的武力,無論對上大陸任何一個國家,流風家也好,林家也好,紫川秀都有信心戰而勝之。

在內心最深處,他甚至冒出這樣的念頭:即使對上自己的母國紫川家,以此雄兵猛將,改朝換代亦不是難事——當然,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煙火般很快熄滅了。

此時的紫川秀,雖然已成爲半個獨立的遠東軍閥,但對母國還是抱有着深厚忠誠感的。

他將承擔前所未有的重任,爲曾遭受魔族蹂躪踐踏的祖國一雪國恥,剷除千年來不斷侵擾人類的毒瘤,爲祖國贏得無上光榮。

軍隊一直沿着索那河岸前進,帝林第一次西征和半獸人將軍布蘭對魔族王國的襲擊都曾走過這條道。

此刻,擔任大軍先導的正是遠東半獸人第一軍團,重走昔日舊路,布蘭分外興奮,他策馬跑到紫川秀跟前眉飛色舞說個不停,指指點點:“殿下,那天我們就是在這裡把王國第六邊防團砍了個稀巴爛,魔族的邊防兵被我們趕的走投無路,都跳進了河裡,被我們在岸邊放箭射死了無數!殿下,你看,那邊還有一堆白骨,就是被我們打死的魔族邊防兵了!”

紫川秀勒住戰馬,望着那白雪掩蓋了一半的骷髏骨架,默然無聲。

他知道,魔族邊防兵並非塞內亞族士兵,他們都來自邊境上的魔族小部族,被塞內亞族命令來擔任邊防警戒任務的。

本質上,這些人更似淳樸農夫或者牧民而非士兵,他們的悲哀,就在於生在這片被夾在塞內亞族和遠東之見的土地上。

打馬越過半獸人的隊列,紫川秀越過了來自嘉山師的步兵部隊,在臨時搭建的指揮部帳篷前,他下了馬。

一隊身着白色風雪斗篷的士兵向他敬禮,隊長向他報告:“啓稟大人,各部長官以奉命集合了。”

這是新任的警衛隊長蕭林,是白川親自從秀字營中選拔出來的。

從無數的遠東軍官中脫穎而出擔任紫川秀的近身衛隊長,自然是難得的優秀人才,據白川說,蕭林不但武藝出萃,更難得的是他辦事沉穩鎮定,頭腦靈活,口風緊,更對紫川秀忠心耿耿,所以她才決定選他擔任衛隊長。

但從看到蕭林的第一眼,紫川秀立即明白了,上面所有說法都不過是託詞,真正原因只有一個:蕭林長的實在太像一個人了!剛毅的臉,颳得鐵青的臉頰,粗黑的眉毛,憨厚的眼神,就連笑起來,他那眯起的眼睛也像極了那個人。

看着他,紫川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已經不在人世的前任衛隊長古雷,他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白川也好,紫川秀也好,總無法忘懷這個豪邁而應用的軍官。。

凝視着蕭林的臉片刻,紫川秀移開了視線。他把金絲馬鞭在手拍打一下,一掀寬大的鑲金邊黑色斗篷,朝着帳篷走去。

蕭林搶先一步爲他掀起了帳篷的廉門,揚聲喝道:“遠東軍區司令,家族統領、軍務委員、遠征軍總指揮秀川大人到,全體起立!”

唰一聲響,帳篷內齊刷刷的站起了兩列軍人。剛剛從璀璨的陽光下進到陰暗的帳篷中,紫川秀一時眼睛無法適應,看不清眼前人的面目,只看到了他們肩頭的徽章和胸前的獎章一片閃亮晃眼。

人羣壁立,除了細密的呼吸聲外,再沒有別的聲音了。紫川秀望過衆人,能進這個帳篷的,級別最低也是旗本了,放在外面都是一省總督,統管上萬兵馬的人物。但此刻,他們卻在自己面前誠惶誠恐的站着,連呼吸都不敢稍微大聲。

這時候,紫川秀才感覺到權勢的可怕魔力。人生意氣,將軍虎威,權勢頂點的顯赫魔力,絕非人類所能抵禦。獨當一面對自己已不是首次了,但被授予如此大權,統帶如此衆多的兵馬,紫川秀還是感到一陣飄飄然。

他脫下了鹿皮手套,和馬鞭一起交給前迎接的侍衛兵。有人給他脫開了肩上沉重的斗篷,他活動了一下痠痛的肩膀,揚手跟衆人大招呼道:“各位長官,請坐。”

“謝大人!”帳篷中響起了整齊的迴應聲。前沿的條件簡陋,軍官們只能坐在自己隨身帶的小馬紮上。大家面向紫川秀未成一個半圈坐下,雪中的陽光透過帳篷的空隙照進來,將衆人的臉色映照得班駁點點。

紫川秀一個接一個看過自己的部下們,就是眼前的這些人,將爲自己實現征服魔族王國的夙願。

其中有些是老熟人了,如原東南軍副統領文河,他將帶領遠征軍第一騎兵軍;原監察廳紅衣旗本吳濱,他將帶領遠征軍的所有機械技術部隊,也就是原家族的一零一特種師。

但也有一些陌生的面孔,如從西北軍調過來的方雲紅衣旗本。他三十多歲,個頭不高。雖然姓方,他卻長的圓頭圓腦圓眼睛,甚至鼻子也是圓的,說話做事總是帶着一種慢條斯理的奶油味。

雖說紫川秀早知道以貌取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看到這位方雲將軍,他還是忍不住問題:“難道西北邊防軍的人才缺乏到這種地步嗎?你們的將軍是怎麼選出來的?抽籤?”

方雲笑容可掬:“大人,我們是抓鬮的。”

紫川秀立即對他刮目相看。想來也是,能在三十歲坐上如此高位的,怎可能是平庸之輩。

除方雲以外,東南軍和帝都中央軍還有幾位將領也被劃撥到了紫川秀麾下。

有人開玩笑說,魔族入侵的最大貢獻是把紫川家的將領層的平均年齡降低了十歲,這確實不假。

戰爭是一場最殘酷也最不留情的考場,今天在帳篷中出席會議的,大多是三四十歲的中青年將軍,也有二十幾歲的青年,沒有超過五十歲的將軍,而帶領這支大軍的卻是一位僅僅只有二十六歲的青年將軍。

都是青年意氣,有着滾燙的雄心,雖然外邊是冰天雪地,帳篷內卻是一片火熱,席間籠罩着深深的**,將軍們有着無限的豪情,躍躍欲試的要爲國家開疆拓土。

首先,起身發言的是遠東軍紅衣旗本白川,她代表遠東軍情局向衆人介紹了王國的地理情況和部族勢力。

“魔族王國主要處於四大勢力的控制之下,他們分別是統治魔神堡以及周邊地區的塞內亞族,掌握黑河平原的亞昆族;而蒙族的勢力範圍則從西加山脈直至伏羅河流域,另外、哥昂族則牢牢控制住在魔神堡西側的雷穆雷亞平原,這是我們進軍路線上的必經之道。

“這四個部族,就是我們將來要打交道的主要對象了。雖然魔族王國有大大小小部族多達上百個,但那些小部族都得依附在四個大部族,否則他們根本無法立足。

“這四大部族之間關係並不和睦,塞內亞族曾是魔族王國最強盛的統治部族,也是我們這次軍事打擊的主要對象,也由於侵略戰爭的失敗,塞內亞族遭到了羣起而攻,由於擔心塞內亞族重新強大起來後報復,其他三個部族都對黃金族抱有警惕之心。在我軍推軍之前,蒙族和哥昂族都曾派來使者表示願對紫川家臣服。”

室內響起一陣嗡嗡的低沉議論聲。塞內亞族已是慘敗,遠征軍的主要顧慮在於大軍深入千里外的不毛之地,惡劣的天氣、地形和充滿敵意的當地居民都將成爲自己的敵人。但若魔族土著站在人類一邊,那事情將變得好辦多了。

席間籠罩着一種輕鬆的氣氛,將軍們面帶笑容的談笑風生,戰爭已沒有懸念了,殘餘的塞內亞魔族軍不足抵擋人類的雷霆一擊。在人類軍隊和衆多部族聯軍的圍剿下,頂多半年,殘餘的塞內亞族勢力就會煙消雲散。

“看起來,我們只要打一場對魔神堡的圍攻戰就夠了。”

紫川秀皺起了眉頭,他讓白川報告魔族的形勢只是讓將軍們對敵情有個大概瞭解,沒性到換來的卻是衆人的輕鬆,戰前輕敵爲兵家大忌。

年輕的統領起身站起,以嚴厲的目光掃視四周,立即,所有的談笑議論聲都消失了。那個英俊挺拔的青年將軍有一種攝人的威嚴,誰都不敢輕忽。

“若只是打算擊潰塞內亞族的話,戰爭並不困難。但我們目的不僅僅如此,國家耗費巨資出動大軍,若只爲發泄仇恨一個目標,那是我們對國家的極不負責!我,都親眼看到了這裡,這片野蠻而粗曠的土地,民風強悍狂野,打掉一個塞內亞族,不到二十年時間,新的統治部族還會冒出頭來,再次成爲我們人類的心腹大患。這是魔族王國最衰弱的時刻,也是人類最難得的機會!把王國的領土變爲家族的新拓疆土,讓黑鷹旗永遠飄蕩在這片土地上,讓所有的魔族部落和居民都成爲紫川家的臣民,讓王國成爲紫川家的第九十個行省,這纔是我軍的真正目的!諸位,塞內亞族雖然戰敗,但他們還有近十萬軍隊,各部族和不乏優秀將領,遠征軍孤懸國外,我們面臨的戰鬥並不輕鬆,請諸位務必盡心竭力,奮勇作戰!”。

席間一片寂靜,將領們都睜大了眼睛,他們被震撼了。

誰也想不到,在這位年輕統領的心中竟藏有此般的雄心壯志。把整個魔族王國化爲紫川家族新領土,爲紫川家奪取超過原來面積一倍的國土!

相形之下,兩百多年紫川雲奪取遠東的作戰,那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在魔族邊叫上奪得了一小塊底盤罷了,眼前的紫川統領,他可是要把魔族王國整個吞下去!

沉寂片刻,方雲紅衣旗本第一個站起來,他微笑着說:“能跟隨大人蔘與如此偉業,那是下官的榮幸雖然第一次在大人麾下作戰,但請大人放心,第二驃騎兵團絕不會拖遠征軍後腿!我部擅長長途奔襲和快速攻克敵陣,請大人只管放心的向我們下達任務就是!”

文河也站起來了:“秀川統領大人,您是知道我文河的。我是個粗人,那些動腦筋的事情我出不上力,但說起打仗,那就放心的交給我了!只要是野外交戰,東南軍第一騎兵軍什麼敵人都不怕!”

“下官是來自東南軍的斯塔裡紅衣旗本,率嘉山步師集羣!我部最擅攻殲克城與堅守,小夥子們最痛恨的就是魔族,請大人把那些最難啃的硬骨頭交給我們!我們不怕接受最艱鉅的任務!”

“下官帶領來自檢察廳的一零一特種師,我們不善近身戰鬥,但能爲大軍提供最可靠的遠程掩護!無論如何堅固的城池也抵擋不了我們轟擊。在大人您的指揮下,我部曾在瀾滄江戰役中重創流風霜的水師艦隊,在巴丹戰役中消滅了魔神皇的近衛旅!現在,我部能再次在大人您的麾下作戰,全體官兵都感到非常榮幸,我們堅信,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下官林迪,帶領來自帝都中央軍的不死營師團!大人,不死營歷來是家族最顯赫的功勳部隊,在遠東平叛、帕伊保衛戰、帝都保衛戰和巴丹大會戰中都有優異的表現。我師上下全體官兵都堅信,在英明的秀川大人帶領下,我師必能爭取更多勝利,贏得無上光榮!”

來自內地的軍官們紛紛起身發言,效忠聲響成一片。

眼見自己麾下竟彙集了這麼多強悍的軍隊,可以說整個紫川家武裝部隊的菁華全在自己控制中,也想到了自己肩頭的責任是多麼沉重,就以紫川秀的鎮定和淡漠也禁不住呼吸急促。

衆將紛紛請戰,軍氣如虹,紫川秀深感滿意。他微笑道:“還有一點要請各位記住的,無論蒙族也好,亞昆族也好,哥昂族也好,無論他們說什麼,表現得有多誠懇,都不能相信他們!別看他們恭謹有禮,其實全部是想借我們的刀去宰掉塞內亞族,然後他們再趁機坐大。骨子裡。他們和塞內亞人全都是一丘之貉,都在做著卡特第一的美夢呢,對魔族,利用是可以的,但絕不能相信!”

“明白!下官謹遵統領教誨!”衆將齊齊起立,一條聲的喝道。

接下來,是討論進軍路線和戰術事項等內容,其實這些事情本該是在出徵前就決定下來的,只是因爲冬季的這場大雪出人意料的漫長,積雪封道很多地方都不能通行。事先定好的進軍線路不得不做修改。

在這個議題上,紫川秀和來自內地的將軍們是沒有多少發言權的,只有組織過對魔族王國討伐的半獸人將軍布蘭一個人在那唱獨角戲。

眼看那麼多高官在聚精會神的聽自己發言,半獸人將軍很是興奮,滔滔不絕說個不停。偏偏魔族的地名又是拗口無比,幾個大城市名字一個比一個難讀,什麼“佛格羅茲比亞”、“亞索夫斯基參比”、“阿坦尼巴特路”,聽半獸人如數家珍的報來,大夥一個個如聽天書,文河跟著把名字讀了兩次,險些把自己舌頭咬了。

於是,紫川秀下令召來了魔族酋長羅斯和塞內亞族的叛將魯帝,吩咐他們說:“你們也來出出主意!畢竟你們對環境更熟點。”

首次與這麼多人類的將軍共處一室,羅斯顯得很拘謹,他恭敬的向紫川秀行了個禮:“殿下,以您的武威,征討四分五裂的魔族王國,得勝那是一定的。唯一的顧慮是敵人利用您人地生疏,設下圈套將您的大軍損傷。王國氣候暴烈,環境惡劣。大軍進發,眼看就要到春夏時節了,這段時間多發暴雨山洪,我大軍紮營必須提防此點。此外,我軍行進最大的危險就是必須提防死地。”

半獸人布蘭在一旁附和道:“大人,他說得沒錯!其他的自然災害都可以防備,唯有死地實在是防不勝防。”

“死地?”文河把話重複了一遍:“感覺好像很恐怖的地方。”

“大人,即使在神族裡,死地也是個恐怖的詞。山崩、地震、洪災,這些自然災害雖然厲害,但總有痕跡可覓,可做預備和提防,唯有死地無法提防。在外表上,死地與其他的土地毫無二致,只是經過的人都要喪命,傳說中,那是受了大魔神的詛咒死的。而且不是當場死亡,是數日甚至數十日後纔會四肢腫脹、皮膚糜爛吐血而死!那時候,受害人都不知道他是在哪裡倒黴的。”

“竟有這麼可怕的地方?”文河急切的問:“你可有死地的分佈地圖?”

“韃塔族對自己部族內的死地分佈是熟悉的,但對其他族內的死地分佈,我們就不得而知了——真實這也是我們神族的通例了,各部族領地內的禁區和死地,往往只有當地人知道,不會輕易透露給外族人,更不要說是外國人了。”

“那樣豈且不是步步陷阱?一旦陷入圈套,我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半獸人將軍布蘭安慰道:“其實情況並沒有諸位想像的那麼嚴重,我們上次就打到了魔神堡周邊,但沒見到什麼死地,只有幾個士兵是失足被摔傷的。死地一般都分佈在人跡罕至的地方,只要不偏離道路到太偏僻的地方去,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我們也整理出了一些地圖資料,等一下就可以分發給諸位大人。”。

衆人心下稍安。

這時,一個軍官進來把白川叫了出去。過了一陣,她回到帳篷裡,在紫川秀耳邊說了一陣,紫川秀皺起了眉頭。他站起身對衆人道了個歉,跟着白川出來了。

“蒙汗親自過來,要求見我?不是說他正帶着人馬在跟哥昂族幹架嗎?”

白川站得筆直,彷佛正在接受紫川秀的檢閱:“大人,我也不明白。但蒙汗確實到這裡了,我認出他來了。他要求見統領大人您。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敢打擾大人您的會議。”

“他在哪裡?”

“就在前營指揮部。”

當紫川秀走進前軍指揮部時,被黑布矇住了頭臉的蒙汗正坐在長滿野草的地上。兩名半獸人士兵虎視眈眈的監視着他,不知是白川下的命令還是衛乓們故意刁難,蒙汗甚至連張椅子都沒有,只能坐在帳篷的地上。

看到紫川秀進來,兩名半獸人士兵立正行禮:“殿下!”

紫川秀微笑道:“辛苦了。”

“光明王,你總算過來了!”聽到紫川秀的聲音,蒙汗掙扎着想解開眼前的黑布,但幾隻大手立即把他按在地上,半獸人兵粗聲粗氣的喝道:“不許動,再動就打你!”

看着那個狡詐的老傢伙被幾條有力的臂膀按倒地上蹂躪的情景真是賞心悅目,紫川秀忍住笑:“你們太過份了,怎麼能這樣對待爵爺呢!快把那塊黑布拿開。”

半獸人兵應聲鬆開手,蒙汗氣喘吁吁的站起來,扯開了矇眼的黑布,叫嚷道:“奇恥大辱!奇恥大辱!我是堂堂公爵,一族之長!蒙族絕不能對這樣的羞辱無動於衷!”

“孩兒們也做得太過份了,你們快過來,跟蒙汗大人道個歉。”紫川秀把手一攤,衝蒙汗笑道:“真拿這些兔崽子們沒辦法!好在爵爺您心胸寬廣,也不會跟這些小雜碎們計較了。爵爺,我朽好久沒見了,你近來還好嗎?”

蒙汗臉色陰沉,眼睛裡的怒火都快噴出來了。

以他王國公爵,掌握重兵的部族酋長身份,親自來拜訪紫川秀,他自己都覺得很給紫川秀面子了,料想對方定會受寵若驚,隆重歡迎。不料紫川秀簡直把自己當成了上門討飯的,不但派這些粗魯的半獸人兵羞辱自己,甚至連椅子和茶水都不給自己準備,就在一個破爛的帳篷裡接待自己,怠慢得也太不像話了。

思量現下的處境,蒙汗跟著盤膝坐下,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紫川秀揮手讓兩名半獸人兵出了帳篷,笑道:“爵爺,有什麼話可以放心說。”

蒙汗冷冷說:“光明王,這種態度,你真以爲可以把神族吃定了嗎?”

“把魔族王國整個吃下去,能否辦到現在還不好說,但讓蒙族滅族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蒙汗臉上變色,紫川秀話鋒裡的挑釁味道非常濃烈,人類這次來者不善了!但沒理由啊,明明得到的情報說人類的主要目標是對付塞內亞人,紫川秀爲何對自己如此**?

他試探道:“光明王,雖然王國戰敗,伹實力依然不容輕視!人類要是逼迫得太過份,神族各族團結一致對敵,你們又是勞師遠征,絕不是我們對手!”

“是不是對手,打過以後就知道了。”紫川秀把玩著手上精緻的馬鞭,有節奏的拍打著自己的膝蓋,“啪……啪……啪……啪……”漫不經心的動作裡透出強大的自信,直讓蒙汗看得心驚膽顫。

他琢磨不透眼前的人了:他是虛張聲勢,還是自信十足?

擡頭打量一陣蒙汗,紫川秀又笑笑,說:“想團結一致對付我們,你先跟卡丹談談。你謀害她大哥,在最緊要開頭背叛了塞內亞族,她吃了你的心都有,你看看她是否願意跟你團結?爵爺,我老實跟你說,這次我們若不能滅了塞內亞人,將來他們第一個報復的就是你了,這句話你信不信?”

被紫川秀點到了軟肋,蒙汗頓時軟了下來:“光明王,何必如此暴躁?我們先前不是有協議的嗎?遠東與蒙族之間互不侵犯,難道你不守信用?”

“爵爺,當初可是您先撕毀了這個協議,跟著卡頓親王過來打我們。”

“光明王,當初卡頓親王重兵壓境,我身不由己啊!而且,當初我們定的協議是蒙族與遠東之間互不侵犯,我確實也沒有對遠東軍開戰啊!我跟著卡頓親王對紫川家開戰,但對遠東,我可是秋毫無犯啊!”

紫川秀笑了:“這樣說,我也沒違背協議。當初我是以遠東光明王身份與你簽約的,但現在我擔任紫川家遠征軍總指揮,代表紫川家來征討魔族王國,並不是遠東來征討蒙族。”

“光明王,你,你這是狡辯!我從沒見過你這麼無恥的人!”

被這樣的人物指責無恥,紫川秀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爵爺,若您這次來就是打算說這些廢話,那麼您現在可以回去了。我可是很忙的。”

蒙汗想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亮出底牌了:“光明王,我們也算是熟人了,我坦白說,若紫川家與蒙族合作,那對大家都有利。雖然紫川軍很強大,但在人地生疏的王國土地上作戰,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們想剷除塞內亞族嗎?我們會全力協助,但你們必須保證蒙族的付出要有回報才行。”

“你所謂的回報,就是讓蒙族成爲新的黃金族嗎?”

蒙汗並沒有否認:“王國氣候和地理對於人類來說大惡劣了,你們不可能長久在此駐留,這點,你我都清楚。把一個與紫川家保持友好的部族扶上皇位對大家都有好處。”

“你說的沒錯,扶持友好部族統治這片土地,這也是我紫川家族在極東地區的國策。但關鍵是,選擇誰?”

“大人,與我們蒙族合作,這是最佳的選擇了!”遊說的機會終於到了,蒙汗興奮得滿臉發光:“塞內亞族一垮,蒙族就是王國最強大的部族!我們兩家聯手,其他部族絕不敢反抗,我們將共同分享王國這片廣袤的土地!”。

望着蒙汗,紫川秀微笑著搖搖頭,不說話。

“大人,難道您不相信?在王國部族實力排行裡,塞內亞族第一,這誰都無法否認,緊接着就是我們蒙疾了!我們蒙族士卒驍勇,尤其是我們的騎兵更是強悍——當然,雖然哥昂族和亞昆族也在吹噓自己是王國第二大部族,但大人您千萬不要信他們,哥昂族有什麼?他們不就是人多而已嘛?他們的軍隊都是軟腳蝦,一擊即潰;還有亞昆族,他們也好不到哪去,軍隊鬆弛……”

紫川秀打斷蒙汗:“我從來就不懷疑蒙族騎兵的強悍,但我懷疑你們的信用。爵爺,成爲你們的盟友實在是件太危險的事情。與其選擇蒙族,家族統短處其實更傾向於選擇哥昂族作爲王國的統治部族。”

“哥達汗那個僞君子?”蒙汗勃然大怒:“他也配當魔神皇?”

“配不配,那是我們紫川家說了算。家族認爲,在魔族各部族中,哥昂族還算溫和,哥達汗也沒有太大的野心,而且他也信用良好,讓他當新一任的魔神皇,家族很放心。”

“光明王,哥昂族是廢物來著,他們戰鬥力很差,根本無望在皇權戰爭中獲勝!即使獲得了皇位,他們也沒辦法保住的。”

“這個爵爺您就不用操心了。紫川家既然選擇了哥昂族,那紫川家的劍自然會幫他們說服競爭對手的。”

蒙汗一凜,紫川秀的話語中透出了濃烈的殺機。這是威脅,更是警告:蒙族能提供給紫川家的幫助,哥昂族同樣也能提供;一旦紫川家與哥昂族達成了同盟,那包括蒙族在內的其他部族都將面臨滅頂之災。哥昂族是不會放著那些對自己未來政權構成威脅的部族坐大的,他們會借這次人類入侵,對其他部族進行殘酷鎮壓,藉助人類的刀劍蕩平昔日的同僚。

“光明王,與哥昂族結成同盟,這是紫川家已經決定的國策了嗎?”大難臨頭了,蒙汗反而恢復了鎮定,一掃剛纔的猥瑣討好,他的聲音緩慢而有力,目光鎮靜的平視紫川秀。

紫川秀暗暗讚歎,在這亂世中,能靠自己實力成爲一族之長的人物,果然不簡單。卡頓那樣的草包只是罕見,魔族皇族的素質確實有過人之處。單從蒙汗此刻的氣勢,他就知道剛纔對方表現出的狼狽統統只是僞裝。

“爵爺,這是家族統領處的設想,確實可以代表紫川家對魔族王國的政策。”

“有沒有更改的可能呢?”

“不是沒有可能更改,但要有非常充足的理由。”

“比如說,有部族表現出比哥昂族更大的誠意,光明王大人您是否可以考慮一下呢?”

“就目前來說,哥昂族已經表現出了很大的誠意。他願意派出軍隊爲我軍充當斥候,願成爲我大軍的先鋒,願爲我軍隊竭盡所能的提供糧草,願意交出他們的部族地圓,提供壯丁爲我軍服務——總之,爲我軍竭盡所能的提供進軍的一切需要。”

蒙汗眉頭緊皺,眉心扭成了一個“川”字:“哥昂族能做到的,我們蒙族也能做到,而且能做得更多更好。”

“爵爺,單隻這種程度的條件,那是不足以讓家族改變決心的。”

“我們可以交出人質。我有兩個兒子三個孫子,我可以讓他們隨紫川軍一同行動。”

“不夠。”

“蒙族軍隊願接受紫川軍的指揮,與紫川軍一同行動。”

“不夠。爵爺,坦白的說,您的好意我們很感動,但想起上次與您同行的卡頓殿下——我們覺得,做爵爺您的盟軍實在是件很危險的事,還不如做你的敵人安全些。”

蒙汗憤怒的起身欲走,紫川秀坐在地上微笑的看着他,看着蒙汗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僵在了帳篷的門簾旁。他在那裡站了好一陣,最後,像是下定了重大的決心,蒙汗猛的轉過身來:“光明王,蒙族願意把部落的聖地與人類分享。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線了,若你還不能答應,那就沒辦法了!”

“聖地?”聽到這個詞紫川秀就想起了遠東雲省的聖廟,想到了被半獸人奉爲珍寶的那幾個看不出質地的破爛,還有幾本根本沒人能看懂的書,拿到帝都的廢品收購處未必能賣到一個銅板。想到這些東西居然被半獸人們崇拜了上千年,還害得自己和戰友犧牲流血的保護,紫川秀當時就下定了決心,這輩子絕不再跟任何跟“聖”字有關的東西打交道。

現在,蒙汗居然還給他擺出一個“聖地”!

紫川秀敬謝不敏了:“蒙族的聖地?那裡有什麼東西,聖物還是聖書?呃,這麼重大的機密,不用跟我說,謝了,你們自己留著用,不用跟我分了。”

蒙汗肅窖道:“光明王,你不要把我們想像成茹毛嗜血的野蠻人,以爲我們聖地裡就只有幾根死人骨頭或者破盤爛碗之類,然後哄得一羣傻子在那磕頭跪拜?你不要忘記了,我受過人類的高等敦育,如果沒有價值的東西,我是不會拿出來跟你交換的。”

“呃,抱歉。”紫川秀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那麼,你們部族的聖地裡又有什麼呢?”

蒙汁露出了驕傲的表情:“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我也無法判斷。但部族裡有一句話故老相傳:若有人掌握聖地裡的秘密,那他將能無敵於天下!”

紫川秀撇撇嘴:“無敵於天下?爵爺,您這畢竟還是傳說,我卻知道有一個人那是真的天下無敵,他一生從沒敗過,可惜,他最後還是自刎了,死在巴丹城郊——爵爺,您當然也知道他的名字,天下無敵,並不能保證什麼的。”

“您是說卡特陛下?”蒙汗感嘆道:“他在世時不怎麼覺得,但他死了後,大家才發現他了不起。在他任上,王國勇猛如獅,強盛如雲。卡特陛下那樣的皇帝,歷史上從沒有過,將來估計也不會再有了。”

紫川秀注意到,蒙汗稱呼卡特時用了敬詞,語氣十分尊敬,他揚揚眉毛:“爵爺,我還以爲您很恨卡特呢?他是您的敵人啊!”

“我確實恨卡特,他也確實與我們蒙族爲敵,但……”蒙汗想了一陣,慢吞吞的說:“他是個值得尊敬的敵人。大人,聖地蘊含的奧秘博大精深,我花費了二十年時間研究,至今所得不過一些皮毛,但已足以驚世駭衆了,拿皇位輿我們交換這個,您絕不會後悔的!”

蒙汗被士兵們帶下去休息了,紫川秀沒有接著繼續參加軍務會議,而是坐在原地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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