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老師輕輕搖了搖頭:“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我也說不清楚,我見過的他們的人,從以前於磊還活着跟他們來往的時候,到最近一次,一共也就七個,其中有三個已經被抓了,一個也是因爲販毒,已經被槍斃了,還有兩個是因爲打架鬥毆,被判了刑。以前於志國和於磊活着的時候我曾偶爾聽他們提過一下,他們都說這些人上頭的老闆好像是君山娛樂城老闆……”
“君山娛樂城!”常信一下就愣住了:“您是說太原那個君山娛樂城?”
“是啊,怎麼,你知道那個地方?”
“我……我知道。”常信遲疑了一下,說道:“而且去年國慶節我還去過。”
一旁徐顯慧說道:“我記得君山集團的李越山好像也是你們山西的,聽這名字,不會就是他家的產業吧?”
常信撇着嘴點了點頭:“嗯,沒錯,太原君山娛樂城確實就是李越山九幾年開的,歷史比君山地產早多了。李越山老家是朔州的,八十年代從村子裡出來做倒爺,從江浙、廣東倒日用品去中蘇邊境跟蘇聯人換皮草、伏特加,賺了些錢,九十年代初回到山西來開小煤窯,大概93、94年左右又到了太原去開遊戲室、KTV、夜總會,後來他把這些整合起來就成了如今的太原君山娛樂城了。我去年國慶節和青青回來的時候,也順便跟着她巡視過一下她家在山西的一些產業,其中就包括這個地方。老師,那些人和這個君山娛樂城到底有什麼關係?”
“你認識君山娛樂城的老闆!”樑老師卻猛地一下從椅子裡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呆呆的看着常信。
常信看出來她被嚇到了,略微琢磨了一下,將手電遞給徐顯慧,也站起身來,走上前兩步伸手扶着她的雙肩,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沒錯,老師,我不瞞您,我不但
認識君山娛樂城的幕後大老闆李越山,而且他女兒李慕青還是……還是……”
“是他剛分手幾天的前女友。”徐顯慧在一旁幫他說了出來。
“嗯,沒錯,李慕青還是我的前女友,李越山險些就成我岳父了,即便現在我們也還有很多工作上的往來。”常信說道:“老師,您是說那些人和君山娛樂城、和李越山又關係嗎?”
樑老師一言不發,只是呆呆的看着常信,雖然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常信能感覺得出來,她眼睛裡滿是恐懼,雙手的感覺也在告訴自己,她渾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常信又說道:“老師,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我對您的心意您不會明白,所以您擔心我、懷疑我是很正常的。但是……恕我直言,如果我要向他們告密的話,您已經跟我說了那麼多,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所以您也只能選擇信任我了,就算信錯了我,用您自己剛纔的話說,最壞的結果無非一死,既然您已經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所以您就跟我說說吧,弄清楚全部情況我才知道該怎麼幫您。”
樑老師沉默着遲疑了片刻,幽幽嘆了一口氣:“唉……好吧,你說的對,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選擇信任你了。”
“那咱們坐下說吧。”常信又扶着她在剛纔的椅子上坐下。
樑老師說道:“我老公於志國在公安局工作的兩年多時間裡,雖然出於保密制度的原因,他極少跟我提到他工作上的事情,但是時間久了,我隱約也知道了一些,他似乎一直就在追蹤調查這夥人,這夥人的幕後老闆似乎就和君山娛樂城有關聯。包括他犧牲,可能都和這夥人有關係。後來我兒子於磊跟着這夥人混的時候,我也聽他說過兩次,說他們的幕後大老闆就是君山娛樂城的老闆,他後來被抓、被審
判的時候也供述過,但是卻沒什麼證據。於磊跟我說,他們的外圍大多都是像於磊這樣被引誘吸毒從而走上以販養吸的絕路,或者是被脅迫的,上線只跟他們單線聯繫,他們對上線的身份一無所知,所以公安局雖然打掉了不少外圍,卻始終無法上溯把核心揪出來。幾次三番來找我的那幾個人似乎也只是他們的外圍而已,見到人我能認出來,但是對於具體身份卻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樑老師說完,三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常信雙手抱胸低垂着頭思索着,過了片刻,徐顯慧忽然輕聲說道:“常哥,這就是你幫的人嗎?你有何感想啊?”
常信搖搖頭說道:“我剛纔已經仔細回想過與李越山、李慕青等人相識三年多以來的點點滴滴,君山集團因爲產業衆多,特別是其中的娛樂、礦產、地產這幾塊,都是社會環境比較複雜的行業,所以確實偶爾有些涉黃、涉賭乃至涉黑的地方,但似乎也都不深,更想不出來任何一點和毒品有關的地方了。也許是他們隱藏的太深,我沒察覺到,但是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畢竟於私我和李慕青戀愛將近三年,一度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世界上恐怕沒幾個人和他們一家人的接觸比我更深入了。於公我是君山集團上市的保薦人,從股改、輔導到保薦上市,再到如今的後續督導,三年多快四年,君山集團的每一個業務板塊我都深入瞭解過,很清楚,所以同樣的,我敢說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比我對君山集團的瞭解更深了。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真涉毒的話,那麼長時間裡我卻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我覺得太匪夷所思了。”
“可剛纔樑老師也說了,警察在懷疑他們,他們的外圍也直言幕後老闆就是他們,總不能都是空穴來風,都錯了吧?這你又怎麼解釋?”徐顯慧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