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多,徐顯慧和謝薇到縣城客運站下了車,宗耀地產的工作人員早已經在客運站大門口等着他們了,徐顯慧不禁想起了下大雨那晚,常信也是開着一輛宗耀地產的車在這兒等着自己。
駕駛員是一個大約四十上下的男子,謝薇坐在副駕駛坐上,徐顯慧坐在後排,車子上路,謝薇就問道:“師傅您貴姓啊?”
“免貴姓王。”駕駛員答應了一聲。
“王師傅,村民堵的是條什麼樣的路啊,具體怎麼堵的,您知不知道?”謝薇又問道。
“是條老省道,你們以前去過遊家溝沒有?”
“去過一次。”
“那你們應該知道,從咱們縣城去遊家溝,出城之後先走一小段高速,下了高速就是那條老省道,從那條路上才能轉上去遊家溝的那條公路。”司機說道:“那條路好像是八幾年修的吧,一直通到陝西安康,以前從咱們湖北去陝西都要走那條路,直到2004年漢十高速通車,走那條路的車才少了,不過還是有很多大貨車走,因爲收費比漢十高速便宜。我還沒去現場看過,不過我們公司有人去看過了,聽說大概有五六十個村民,搬了兩塊大石頭把路堵上了,就堵在岔往他們遊家溝村的那個路口,要求縣長去跟他們對話,他們要罷免他們村主任遊志剛。中午聽說就堵了一公里多長的車,現在怎麼樣不知道了。”
大概十來分鐘之後,車子就駛上了那條被堵的省道,一路之上幾乎都之後回頭的車,沒有往前的車了。又走了七八分鐘,就看到了前面長長的車龍,司機說道:“堵到這兒來了啊,到那個岔路口估計還有兩公里左右,謝老師,你們怕是隻能走上去了。”一邊說着,就跟在前面的一輛大貨車後頭把車停了下來。
“沒關係,那我們就走過去吧。”謝薇答應着就開門準備下車。
王司機又說道:“謝老師,那我就在這裡等着你們了,如果路通了,我就上去接你們,如果你們採訪完了還沒通的話,那你們就順着折回來,反正我肯定就在這個車隊裡,到時候咱們掉個頭,我帶你們回縣城去。”
“好的,謝謝王師傅。”
謝薇和徐顯慧下車之後就順着路邊向前走去,沿途一輛接一輛的全是車,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大貨車,這條路不夠大貨車調頭,小一點的車看看勢頭不對,可以調頭回去,大貨車到了這兒卻只能老老實實的等着,中間還見到幾輛警車,看來警察也早就到了。很多司機已經被堵的不耐煩,三三兩兩湊到一塊玩起了撲克牌。
兩人走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就到了堵路的地方,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只見有三個大石頭一字排開堵在路上,那頭也堵住了很多想要過來的車,左側通往遊家溝村的那條岔路也被兩個大石頭堵住了。幾十個人散佈在四周,抽菸的、聊閒話的、玩撲克牌的,似乎挺輕鬆,地上扔滿了零售包裝袋、煙盒、塑料飯盒、方便麪盒,髒兮兮的。在村民的外圍路邊,散佈着大約十來個警察,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好像也是在閒聊。在最外圍還有兩個交警,蹲在路邊抽着煙。
謝薇徑直走到路邊兩個交警面前,說道:“警察同志,我是武漢荊楚財經網的記者,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啊?”說着就掏出記者證給對方看了一下。
兩個警察愣了一下,就都將手裡的菸頭扔了,站起身來,其中一人擡手往路中間的石頭示意了一下:“你不都看到了嗎,村民把公路堵了。”
“爲什麼堵了啊?”謝薇又問道。
“鬧情緒唄、有訴求唄。”交警無奈的笑了笑,又說道:“怎麼,你們財經記者還管社會新聞啊?”
謝薇也笑了笑,說道:“這也不光是社會事件啊,聽說這些人
都是遊家溝村的村民,而遊家溝公司又是一家上市公司,所以這同樣也可以算是一樁財經事件啊。村民們具體有什麼訴求呢?”
那交警遲疑了一下,撇撇嘴說道:“你問他們當事人自己去吧,他們最清楚。”
“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啊?”謝薇又問道:“總不能一直這樣堵着吧。”
“等縣裡領導來啊,你沒看他們民警都在這兒維持着秩序嗎。”交警說道:“村民要見縣裡領導反映情況,我們已經如實向隊裡彙報了,不過我們交警只管交通,不管其他,所以上頭通知我們在這兒等着,等村民散了之後就馬上疏通交通。”
“謝謝您接受我的採訪。”謝薇笑了笑,就往人羣中間走去,徐顯慧也跟了過去。經過幾個民警身旁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一個四十上下模樣的民警看着她倆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我們是武漢荊楚財經網的記者,想要採訪一下。”謝薇答應着就又掏出記者證給對方看了看:“請問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那民警撇了撇嘴,輕輕嘟囔了一句:“我們是派出所的,負責維持現場秩序,我不接受採訪,別來添亂。”說着就轉頭走開了。
兩人走到中間幾個聚在一起說閒話的村民身旁,謝薇就說道:“各位,請問你們是遊家溝村的村民嗎?”
一個背對着他們的中年男人回過身來,看見對方,雙方都愣了一下——原來是閻國林。閻國林撇了撇嘴,說道:“你們是來採訪的吧?別找我,我們有專人。”說完就擡頭往旁邊不遠處的人羣喊了一聲:“樹林,有記者來了,快過來。”
“哦。”人羣中有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答應了一聲,緊接着就看不到一個二十七八歲模樣、戴着一副近視眼鏡的男子從人羣裡出來,向兩人走過來,閻國林卻轉身走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