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恪他們船隊的實力,自然是不用擔心這些哥特戰船,但是岑長倩自己的安全卻是無法保證,畢竟他現在隻身一人呆在哥特人的戰船上,甚至連身邊的護衛都被留在小船上了。因此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安全的回到船隊中。
想到這裡,岑長倩的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當下強自控制自己的表情,儘量不讓對方看出自己心中的殺機,然後平靜的開口說道:“將軍,您提的要求實在是讓我們很爲難,而且船隊的主人也不是我,所以我需要向船隊主要稟報一下!”
岑長倩說完,臉上裝出一副怯懦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畏縮的看着面前這個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哥特將軍。只不過在他的心中,早已經將對方看成一個死人。膽敢毆打大唐親王身邊的謀士,哪怕對方是哥特國王,也將遭受到他們的血腥報復。
看到面前這個剛開始看起來很高傲,但是被自己一巴掌打成‘原形’的傢伙,獨耳將軍的虛榮心大大的得到了滿足,當下大笑着把岑長倩踹倒在地道:“滾吧,讓你背後的那個狗屁主人爬過來見我!”
這位獨耳將軍根本無法想像,他今天所做的事有多麼的愚蠢,也正是他今天的這一耳光和一腳,讓心胸不怎麼開闊的岑長倩牢牢的記在心中,而且接下來的報復不但針對獨耳將軍本人,還連累到他身後的整個哥特王國,甚至在幾百年後,已經成爲少數民族的哥特人,仍然不時咒罵着他們這位愚蠢的祖先!
做爲一個謀士,岑長倩雖然從小生活優越,甚至沒怎麼受過太大的波折,但是他也知道什麼叫跨下之辱。以他的身份。若是因爲一時之氣,而與對方拼匹夫之勇的話,實在有些不值得,更何況他只是個書生,更不可能是獨眼將軍的對手。
也正是如此,只見他默默的從甲板上爬起來,然後在周圍哥特人的嘲笑聲中上了小船。划船的是吳王府的士卒,當他們看到岑長倩臉上的巴掌印和狼狽的衣着時,全都是怒不可遏,當場就要拔刀。但卻被岑長倩用眼神制止,並命令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軍艦上。
“臣下無能,昔日韓信受胯下之辱。至少還能全身而退,可是臣下受此大辱,對方卻不但要扣下咱們的船,而且還叫囂着把咱們也全都留下幫他們造船,看來今天是無法善了了!”岑長倩回到船上。向李恪等人苦笑一聲道
“長倩兄,你……你受委屈了!”李恪一看到岑長倩的樣子,立刻猜到了對方的遭遇,當下也是怒火沖天,他也沒有想到,這些哥特人竟然如此山蠻橫。周圍的王方翼等人也同樣如此。一個個抽刀而起,叫嚷着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全體備戰,把這些哥特人全都給我轟到海底餵魚!”李恪平時比較大度。不過卻也分情況,從見到岑長倩捱打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做出決定,要讓這些可惡的哥特人承受百倍、千倍的報復!
“諾!”王方翼等武將答應一聲,立刻開始傳令各艦準備。除了四艘軍艦外。呂萬船隊中的船隻也都不是普通的商船,畢竟他們經常在跑遠洋航線。路上遇到海盜之類的危險極多,因此各個船上都裝備着不少武器,其中以造價便宜的弩炮最爲普遍。
說起來弩炮當初被李愔搞出來時,只是做爲一種捕鯨魚的武器,射程也不遠,不過後來經過一些人的改進,再加上與羅馬取得聯繫後,又吸收了羅馬弩炮的一些優點,因此現在的弩炮已經得到極大的改進,雖然射程上還比不上大型的牀弩,但造價卻是極其低廉,不但成爲武裝商船的最愛,而且連軍隊中都已經採用了一些弩炮代替牀弩。
獨耳將軍坐在自己的五槳座戰船上,信心十足的等着面前的這些漢人主動投降。其實他並不是對大唐一無所知,以前一些羅馬人經過這裡時,就已經將大唐的事情傳播到西哥特王國中。只不過在他看來,大唐再怎麼強大又有什麼用,畢竟他們距離這裡實在太遠了,軍隊根本不可能到達這裡。
更何況漢人駕駛的這種巨大的船隻,已經引起丁吉斯城中的哥特貴族的注意,本來昨天就想在港口把他們的船扣下來,但是考慮到船上的漢人數量很多,萬一對方在港口上反抗起來,很可能會給城中造成不必要的損失,而且港口中還有那麼多其它國家的商人,若是在他們眼皮底下扣船,會對他們王國的信譽造成打擊。
至於李恪船隊的武力問題,獨耳將軍和哥特貴族都一致認爲,這種大船隻靠風力驅動,操作肯定十分不靈活,加速也很緩慢,所以只要他們出動幾倍的船隻,然後在海上截住對方,那麼無論對方的船隻再大,最後也只能任他們魚肉。
不得不說,這幫哥特人雖然野蠻,但是對海戰上還是十分有見解的,若是換成一般的商船被他們截住,並且停在海面上,而且雙方的距離也根本沒有加速空間,那麼還真有可能會被獨耳將軍得手。只不過很可惜的是,他們遇到的是李恪的船隊,特別是其中還有四艘裝滿了火炮的軍艦,所以這羣哥特人撞到鐵板上了。
隨着李恪的一聲令下,船隊中所有具備戰鬥力的船隻全都行動起來,船隊的陣形開始變化,一些補給船和貨船進入船隊的中央,而四艘軍艦的船體打橫,以側面正對着哥特人,內部的火炮手也開始緊張的忙碌,一枚又一枚的彈丸被塞到黑乎乎的炮口中。
獨耳將軍他們自然也注意到了船隊的變化,開始時他們還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些漢人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反抗。不過當他看到對方的四艘巨船竟然橫向面對自己時,卻是哈哈大笑,因爲這在他看來,對方簡直是把船擺放好位置讓他們撞過去,這下想不勝都不行,甚至可能在他的心裡,還在大罵漢人愚蠢。
可惜以獨耳將軍的智商,估計很難理解什麼叫遠程攻擊,更別說什麼叫火炮了。
也就是在獨耳將軍的大笑聲中,李恪終於命令全體開火,結果隨着一陣霹靂似的吼聲響起,上百門火炮同時開火,黑色的彈丸帶着呼嘯聲飛出,如一道道黑色的閃電般衝向哥特人的戰船。
哥特人爲了防止李恪他們的船隊加速逃跑,所以特意讓自己的戰船距離李恪的船隊不遠,最多不過一里左右,而且上百艘戰船擠在一起,幾乎可以說船頭接着船尾,結果這一輪的火炮下去,幾乎有半數的火炮都擊中目標,一時間哥特戰船上的慘叫聲連成一片,無數人被炸飛的木屑割傷甚至喪命。
獨耳將軍的座船體型最大,同時也最靠前,因此有至少十門火炮都瞄準到他的船上,結果有四發炮彈擊中船隻的頭部和中部,結果整個船隻的前半部立刻破了幾個大洞,同時內部的槳手被彈丸擊中,更是死傷一片,大股大股的海水從幾個破洞中不停的向上涌。
獨耳將軍還保持着大笑的姿勢,只是臉上的表情卻凝固住,甚至眼神中還透着一絲迷茫,好像根本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獨耳將軍的運氣極好,他身邊的士兵被一顆擊中船舷的火炮波及,無數木屑像刀子一樣劃過人羣,結果使得不少人的身上、臉上都被劃開一道道口子,倒黴點的還被射中眼睛,當場就慘叫着亂跑亂撞。唯獨獨耳將軍和少數幾個士兵卻是絲毫無損,只是他們卻全都被眼前的慘狀嚇傻了,一個個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不過這才僅僅只是第一輪炮擊,因爲岑長倩受辱的事,李恪和王方翼等人已經是滿腹怒火,而且剛纔李恪就已經下了命令,所有哥特人是一個不留,因此在片刻之後,又一輪火炮齊射開始,結果校正射擊角度後的火炮命中率大增,更多的哥特人船隻在火炮下受傷甚至是沉沒,不少哥特士兵更是跳入海水中,以求躲過火炮的轟擊。
而對哥特人更加糟糕的是,他們的軍官根本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要麼是和獨耳將軍一樣嚇傻了,要麼就是像普通的士兵一樣被嚇破了膽,一個個只知道抱着鼠竄,根本沒想過要奮起反抗。
其實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哥特人是否反抗,其結局早在岑長倩挨那一巴掌的瞬間,就已經註定了,而且這才僅僅是哥特人爲此付出的一點小利息,日後等到李恪他們第二次到達伊比利亞半島時,他們纔會真正的品嚐到什麼叫後悔?
數輪齊射之後,上百艘哥特人戰船中,直接沉沒的並沒有幾艘,但大部分的戰船都被火炮射傷,速度也受到影響,根本連逃都逃不了。這時李恪一方的四艘軍艦也停止射擊,畢竟炮彈也是需要花錢的。
緊接着在王方翼的指揮下,以四艘軍艦爲主,後方的武裝商船輔助,加快速度向哥特人的戰船撞來,結果在這些高大的船隻碾壓下,哥特人已經半癱瘓的槳座戰船根本毫無反抗的力量,像是一個個受傷的女人似的,被一條條巨大的船隻從身上壓過,船上的殘存的士兵也都紛紛落水,更巧的是,那位獨耳將軍竟然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