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官員殺了也是殺了,而且還會與世家大族鬧僵,既然如此,還不如全都送到流求大島上,用李愔的話說,應該叫做廢物利用。估計那些官員看來,這種懲罰甚至比砍頭更加殘酷,畢竟在大多數人眼裡,與嶺南隔海相望的流求大島,自然也都是瘴氣橫行的蠻荒之地,到那裡也是九死一生,還不如在長安被一刀砍了痛快。
父子兩人在談笑之間,就已經決定了十幾人的生死,充分的體現了權力的可怕性,但這也正是權力的誘人之處,因爲每個有野心的人,都不甘心讓別人決定自己的生死,所以纔會拼命的向上爬,爲的就是有一天,將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
處置完了這些人,李愔又請教了一下各個新政的推廣進度,結果從李世民那裡瞭解到,他獻上的那幾條新政,只有推廣占城稻這一政策施行的十分順利,在江南各道已經設立了不少的試行點,稻子也已經種下去了,聽說長勢良好,的確比原來的稻種長的要快,而且還十分耐旱,到時只要產量不低的離譜,大規模推廣肯定不是問題。
至於另外的土地置換和粗種之法,則在推廣過程中遇到各種問題,比如被處置那些官員的阻撓,不被廣大農戶接受等等,不過這些問題在新政推廣之前,朝廷已經有預料到了,所以並沒有氣餒,一直加大宣傳和推廣的力度,其中報名參加土地置換的人。已經超過了兩萬戶,加在一起有近十萬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衝着那十倍的良田去的。
相比土地置換的自願性,粗種之法卻帶着很大的強迫性,只是這種強迫卻不是某人或朝廷施加的,而是受到一種大勢所趨的強迫。隨着越來越多的農戶外出做工,再加上一些貧窮農戶被土地置換的新政給吸引到了遼東和高句麗。使得一些大戶的土地無人租種,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若是不想土地荒蕪。只得採用朝廷推廣的粗種之法,因此業和之法的推廣倒是比土地置換要簡單的多。
李愔心中對大唐幾項新政的施行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後,總算是放下心來。雖然遇到各種問題,但從整體來看,還算是比較順利的,當初自己獻上的四條策略,現在只剩下那個廣抓奴隸還沒有施行,不過這個可就不只是朝廷的事了,他和程家等那些大奴隸販子,纔是這條策略的主要執行者,看來有時間得找程咬金等幾個老傢伙商量一下了。
新政的事情說完了,李愔總算有時間將軍校的事提出來。李世民聽後一拍腦袋。回到長安後,他就被李承乾和李泰兩個兒子的破事纏着,之後又爲西突厥和高昌的事傷腦筋,竟然把軍校這麼重要的事給拋在腦後,若不是李愔提醒。他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
“軍校事關我大唐江山社稷的傳承,爲父竟然差點忘了,看來真的是老嘍!”李世民揉着發漲的太陽穴,一臉苦笑的感嘆道。
“父皇言重了,您正值壯年,哪裡談的上老字?”李愔急忙勸慰道。“況且前段時間事情太多,再加上國庫空虛,實在不是開辦軍校的好時機。”
李世民聽後點點頭,拍拍李愔的肩膀說道:“六郎所言不錯,軍校不辦則已,一辦就要辦出個樣子,如此一來,花費肯定不少,剛好你又給國庫搞來那麼多的收入,再加上這段時間沒什麼大事,正是開辦軍校的好時機!”
看到李世民同意,李愔也鬆了口氣。不過李世民顯然是個急性子,在殿中來回走動兩圈後,立刻派人將李靖、李孝恭兩人都叫了過來。他們兩人是是難得的帥才,只不過因爲功勞太大,爲了避嫌才解去軍權,整天呆在家裡太可惜了,而軍校正是兩人發揮餘熱的好地方。
等到李靖和李孝恭急匆匆的趕來,還沒等他們從下喘口氣呢,李世民就急不可耐的將軍校的構想向兩人講了一遍。李孝恭聽後倒不驚奇,因爲他兒子李永已經向他說過軍校的事,因此早有心理準備,而且他這麼多年窩在家裡,讓他都感覺自己快要廢了,現在能有個地方一展所長,倒也正合他的心願,因此聽後立刻大聲稱讚,同時表示自己也將全力支持,願意進到軍校中將自己所學傳授出去。
相比李孝恭的早有準備,李靖卻是第一次聽說軍校的事,因此聽後在心中仔細了權衡了一番,考慮了一下軍校出現對各方面所帶來的影響,過了好一會兒才長吐了口氣,一臉堅定的對李世民說道:“陛下,軍校事關我大唐千秋萬代的傳承,老臣就算是肝腦塗地,也要將軍校辦起來!”
“好!”李世民看到兩個老將表態,也興奮的拍案而起,轉過桌子走到兩人面前,雙手用力的拍拍對方的肩膀,一臉真誠的說道:“藥師兄、堂兄,當年你們二人在戰場上浴血殺敵,幫朕打下了大唐的江山,今天朕將軍校一事也全權將於你們,相信在你二人的聯手下,肯定也能一舉奠定保我大唐江山永固的基業!”
“臣等必效死力!”兩個頭髮花白的老頭也都感動不已,共同抱拳行禮道。
李愔在旁邊耐心的等這君臣三人表演完,然後李世民終於說到正題上,開始討論開辦軍校的種種細節,這點在平壤城時,李愔已經和李世民討論過,不過李孝恭和李靖兩個在水城上縱橫半生的老將聽過之後,卻又提出不少自己的建議,將整個軍校的細節補充的更加完整。
軍方的兩個大佬都同意了學校的計劃,細節也已經商討完畢,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李世民當場下旨,任命李孝恭和李靖兩人爲軍校的副校長,而自己則親任大唐軍校的校長,至於李愔這個軍校構想的提出者,卻只被暫時任何爲軍校督造使,除了負責軍校校址的興建外,還要聽命兩個副校長,有什麼難題全都要由他去負責解決,說白了就是一個跑腿兼苦力。
對此李愔自然不敢有任何的不滿,李孝恭和李靖兩人都是長輩,而且都是那麼大年紀了,苦活累活當然都是他這個年輕人的,再說他也不傻,若是有什麼事吩咐到自己頭上,到時自己再交給別人辦就是了,所謂勞心者治人,他可是一向將這句話奉爲自己的行事準則。
得到任命之後,李孝恭和李靖又拉着李愔開了個小會,三人暫時分配了一下各自的任務,其中李孝恭負責聯絡各個已經從軍中退下來的老將,說服他們到軍校中任教,這可是個重中之重的任務,以後軍校的教學質量可全都靠着那幫老將了。
至於李靖則負責生源的問題,軍校裡的學生自然不能像那些書院似的,從民間直接招聘。而是要從軍中選拔。李愔和李世民在平壤時,就已經探討過這個問題,軍校的生源優先從高句麗戰場上立功的將士中挑選,然後再從大唐各軍中平時表現優秀,有發展潛力的年青將士中選拔,第一期學員的名額初步定在兩千人左右。
李靖雖然退下來,但平時還擔任李世民的軍事顧問,對個軍隊中的事務也十分的瞭解,因此由他去軍中挑選也正合適。另外在挑選學員之外,李靖還負責制定軍校的相關紀律與章程,甚至連課程的安排也要事先做一個大概的規劃,所有任務加在一起,也不是件輕鬆的事。
至於李愔,他的負責的方面就更多了,最重要的自然是軍校校址的選定與建造,這個是李世民吩咐下來的,推都推不掉,另外他還要對李孝恭和李靖兩人的工作朝廷協助,比如有些頑固的老將不願意出馬,這時李愔就要憑着自己的好人緣,先從對方家中的晚輩下手,幫着李孝恭雙管齊下做說客。
另外李靖負責的軍校軍紀,以及軍校課程等方面的事,李愔也要參與其中,雖然他在軍事上是個小白,但憑藉着後世的見識,經常會提出許多很有建設性的意見,而李靖也正是看重他這一點,所以才強烈要求他幫着自己。其實這點也正是李愔希望的,所以不顧身上的擔子已經很重了,還是毅然決然的答應下來。
散會之後,李愔立刻先去找到剛剛從登州回來的宇文護。高句麗之戰結束之後,宇文護卻沒有馬上回來,因爲登州那裡的霹靂院才建好沒多長時間,各方面都還有些問題,所以他要留在那裡處理。
另外因爲李永上戰場的事,他這個做姐夫的從中幫了不小的忙,因此怕岳父岳母怪罪,所以才一直躲在登州避風頭,直到李永回到長安後,知道李孝恭並沒有爲此生氣,這才急忙從登州趕了回來,不過李孝恭這個岳父沒生氣,但河間王妃這個岳母卻沒那麼大度,聽說把宇文護夫婦叫過去好一頓臭罵。
李愔聽到這個消息卻大感解氣,當初要不是宇文護,李永也不會跑到戰場,自己上次也就不會被河間王妃狠批一頓了。
不過當宇文護聽到李愔要建造軍校的要求時,卻是皺起了眉頭,然後說出一段讓李愔哭笑不得的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