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這句話可以說道盡了人的本性。..李世民雖然貴爲帝王,但說白也是一介凡人,自然也逃不過這個規律。他之所以對月仙公主念念不忘,除了月仙公主本身風華絕代,個性更是讓人敬佩的女子外,其實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因爲對方是他唯一無法得到的女子,同時對於她的死,心中也帶着份愧疚,這幾種感情糾結在一起,才使得月仙公主在李世民心中佔據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做爲一個局外人,李愔對這點看的十分清楚,不過卻沒傻到說出來,那絕對是吃力不討好,而且月仙公主即是文心的親姐姐,同時又是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讓她在李世民心中保持一個無比高潔的形象,也正符合李愔接下來的打算。
李世民將心中鬱結十幾年的舊事一吐爲快,立刻感覺輕鬆了許多,想起當年月仙公主飄然若仙之姿,臉上也露出幾分神往之色。不過他畢竟是一代帝王,對自身情緒的控制力極強,不過片刻功夫,李世民的臉色就恢復成常態,變成那個冷酷無情的鐵血帝王。
“六郎,月仙公主的事一直是爲父的心結,今日能對你說出來,總算舒服了許多,不過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若是有第三人,特別是皇宮中的人知道,那就等着爲父好好收拾你一頓吧!”李世民惡狠狠的威脅道。所謂的皇宮中人。其實就是指的楊妃,畢竟楊妃與李愔是親母子。李世民怕李愔一時嘴快,把這件事告訴楊妃。那到時他的後宮可就不平靜了。
“父皇放心,兒臣絕對不會外傳,連母妃那裡也一定隻字不提!”李愔自然明白李世民話中的意思,立刻拍着胸脯保證道。
“嗯,不錯!”李世民對李愔也很瞭解,知道他是個懂輕重的人。聽到他的保證後,放心的點了點頭,不過緊接着臉色一變,眯着眼睛瞟了李愔一眼。然後緩緩的問道:“六郎,爲父和月仙公主當年的舊事你聽完了,可有何感想啊?”
李愔一聽,心中咯噔一下,看來自己剛纔的猜測是對的,眼前這個皇帝老爹果然不是無的放矢,提起月仙公主,其實就是給自己提個醒,好讓他自己老老實實的把事情交待出來。
“啓稟父皇,兒臣……”李愔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最後還是決定先拖一下,於是說道,“兒臣覺得,月仙公主能做到隨父從容赴死,這種大義連鬚眉男兒都很少能做到,因此月仙公主真乃世間少有的奇女子,兒臣心中也甚是佩服!”
“就這些?”李世民聽後冷哼一聲,斜着眼瞪了他一眼。看樣子十分的不滿。
“嗯,這個……”李愔一看再也隱瞞不下去了,無奈只好站起來,屈膝跪倒在地道,“父皇,兒臣有罪!”
“你有何罪?”李世民端起酒杯,品了一口笑道。
“兒臣擅自將蕭銑手下的虎頭軍收羅在王府,而且沒有向父皇稟報!”李愔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起來吧!”李世民等的就是李愔這句話,看他回答的還算老實,於是就伸手將他拉了起來,畢竟他對這件事本來也沒怎麼在意,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罷了。
“六郎,蕭銑手下的虎頭軍可是一隻精銳,當年只憑兩千人,就在我數萬大唐精兵中來去自如,可以說讓我大唐的顏面掃地,當初我聽說後,心中一直不服,想讓我手中的玄甲軍與虎頭軍一決高下,可惜自從樑國一滅,世間再無虎頭軍的傳聞,這讓我遺憾了好久。”
李世民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十幾年後的今天,玄甲軍和虎頭軍竟然同時出現在戰場上,而且還攜手作戰,雖然虎頭軍只剩下不過千餘,而且大都到了不惑之年,但威風不減當年,在數萬敵軍中縱橫馳騁,還將淵蓋蘇文生擒,如此一來,連玄甲軍都要被他們壓下一頭,果然不愧是當年蕭銑的最後依仗!”
李愔聽到這裡,立刻明白李世民說這些話的含義,當下再次躬身施禮道:“謝父皇教誨,得到虎頭軍如此精銳,兒臣一定會小心使用,同時也會加強對虎頭軍的管理,讓其真正的掌握在我的手中!”
看到李愔的表現,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之所以喜歡和李愔談話,就是因爲這個兒子夠聰明,往往他只是提個了開頭,李愔就已經猜到結果,雖然少了些調教兒女的樂趣,但卻極爲輕鬆。
不過李世民的臉色也僅僅緩和了不一會,很快就又變成一種陰霾之色,轉而對李愔又道:“六郎,你將虎頭軍收爲已用這件事,爲父其實是很支持的,畢竟多了一個強力的幫手,你也能少許多麻煩,不過你要和我交待清楚,那些虎頭軍是怎麼找上你的?蕭瑀在其中又扮演着什麼角色?別告訴我你和他們只是巧遇上的?”
李世民越說越氣,最後更是一連問出三個問題,而且語氣也變的極爲嚴厲。他倒不是在生李愔的氣,而是在生蕭瑀的氣,因爲在他的猜想中,李愔之所以和虎頭軍牽扯在一起,蕭瑀肯定起着極爲重要的作用,甚至他很可能就是兩方的介紹人。李世民之所以如此猜疑蕭瑀,其實這主要是蕭瑀本身就有前科,當初蕭皇后還在突厥時,蕭瑀就讓人給蕭皇后帶信,結果被人告發後貶官。
若真的如李世民所猜的那樣,那麼蕭瑀身爲唐臣,卻與樑國餘孽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瓜葛,甚至虎頭軍這些年之所以遍尋不到,很可能就是因爲有着蕭瑀的包庇,這纔是讓李世民最難以忍受的事。畢竟無論哪個帝王,都不會容忍臣子與敵方勢力勾勾搭搭,哪怕對方已經被自己滅掉。
李愔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特別是聽到李世民竟然將蕭瑀也猜測在內,心中更是着急,他已經問過陸青和虎嬸,當初蕭瑀之所以收留文心母女,最主要還是看到和蕭銑的叔侄之情,他並不知道在文心母親身後,還有虎頭軍這支勢力的存在。
看到李愔臉色躊躇,李世民冷哼一聲,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當下厲聲自語道:“蕭瑀啊蕭瑀,朕一直以爲你是我大唐的忠臣,雖然性格古板,但卻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沒想到你竟然隱藏的這麼深?所做所爲簡直與謀逆無異,簡直是我大唐的第一號反賊!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朕不留情面了!”
李愔雖然知道李世民說這些話,很可能是詐自己講出實話,但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而且以他對李世民的瞭解,知道他狠起來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再加上蕭瑀一向又不受李世民待見,若是真的讓他認爲蕭瑀和虎頭軍有聯繫,那麼蕭府上下很可能會遭到一場大劫。
“啓稟父皇,蕭老國公與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關聯,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虎頭軍的存在,請父皇千萬不可冤枉了他!”李愔萬般無奈之下,最後還是決定將實情講出來。雖然他很想將文心的身世保密,但蕭瑀不但幾次三番幫自己,而且對於文心母女也是恩重如山,若是爲了保護文心,而讓蕭瑀一家受難,別的不說,恐怕光是文心就不會答應。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心眼多,還不快給老子把實情全都講出來?”李世民氣的上前踹了李愔一腳,剛纔果然是在使詐,不過若是李愔硬撐着不說,那麼他的話就會變成現實。
雖然踹的不重,不過李愔還是裝成很痛苦的樣子揉了半晌,看李世民都快等的不耐煩了,這才急忙站起來回道:“啓稟父皇,這件事的確和蕭老國公關係不大,兒臣之所以和虎頭軍接上頭,關鍵就是因爲……因爲……”
“快說!”李世民吼道。
“是!”李愔哭喪着臉,“那是因爲,兒臣的王妃並不是蕭老國公的親生孫女,她的母親雖然名義上是蕭錯小妾,但真正身份卻是當年蕭銑的賢德妃,而文心就是蕭銑的遺腹女,也就是那位月仙公主的親妹妹。”
李愔說到最後時,還是耍了個小心眼,特意點明文心是月仙公主的妹妹,希望李世民可以看在月仙公主的面子上,不要太過爲難文心,以及文心的母親。
“竟然還有這種事?”李世民聽後也是無比震驚,任他百般猜測,也沒想到整個事情的核心,竟然是在李愔的王妃身上,更加沒想到的是,李愔的王妃竟然還會是蕭銑的女兒?這讓李世民有些措手不及,在廳中來回走動幾圈,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顯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件事?
“父皇,兒臣和文心的婚事可是您當初親自訂下的,而且也是在您的催促下辦理的,本來母妃和兄長都對這樁婚事不太滿意,覺得文心出身有些卑微,可是懾於父皇您的意願,反對也是無效。可以說虎頭軍之所以加入到兒臣的手下,其實最應該感謝的,還是父皇您啊!”李愔趁機反咬一口,而且他說的也在理,要不是當初李世民給他和文心訂下婚事,又怎麼可能會有今天虎頭軍的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