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竟然這麼快?”李愔聽到這個消息,驚的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船艙中來回走動幾步,忽然轉身又道,“周昆,你把詳細情況和我講一講!”歷史上淵蓋蘇文的確把榮留王給殺了,雖然時間李愔記不清楚了,但絕對不是貞觀十一年。
“是!高句麗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完整的國家,但其實卻分爲南北兩派,其中北面是以淵家爲首的武將集團,把持着高句麗的大部分軍政,南方則是以支持榮留王的文臣爲主。以前乙支文德活着的時候,南方這些文臣還能壓制住北方的武將集團……”
隨着周昆的講解,李愔慢慢的也搞清楚了高句麗國內的形勢,總的來說淵家這個權臣以及榮留王這個弱主,兩方各有自己的實力,其中淵家掌握着全國大部分軍事及一部長政治力量,主要影響力在北方,榮留王則掌握着一小部分軍事力量和大部分政治力量,主要影響力在南方。而說起高句麗國內的這股勢力,就不得不提起一個人,那就是周昆口中的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在後世被棒子們吹捧的厲害,說他帶領高句麗打退了前隋的入侵,是高句麗的大英雄。其實這些都是屁話,隋軍當時之所以退軍,還是因爲後勤出了問題,再加上將領輕敵,造成戰果不佳,這才讓楊廣心灰意冷,下令撤軍。
淵蓋蘇文的父親淵太祚死後,準備將自己的莫離支之位傳給兒子淵蓋蘇文,所謂莫離支,就是高句麗的丞相,甚至比丞相的權力還要大。但是乙支文德卻憑藉着戰功。以及其它文臣的支持將,將莫離支的位子搶到手中,也正因爲如此,乙支文德與淵家交惡,於是和文臣集團一起打壓淵家及其它將領。
乙支文德戰功赫赫,在軍中的威望極高。因此在他活的時候,南方文臣集團對軍隊的掌握還是十分得力的,但是自從乙支文德一死,隱忍多年的淵蓋蘇文開始發力,利用淵家的人脈以及多年的威望。慢慢的將全隊的七八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連政事也開始插手。現在淵家的影響力已經不僅僅侷限於北方,整個高句麗國內都受淵家的控制。
面對這種情況,榮留王自然早就心生不滿,不過懾於淵家的權勢。不敢輕舉妄動。但是這種情況在去年時被打破。李愔向李世民獻上了離間高句麗的計策後。立刻被李世民實施起來,派出不少細作潛入高句麗,收買、威脅、刺殺、栽贓等等無所不用其極,將兩個集團之間的關係搞的極爲惡劣。
而就在今年年初,榮留王終於忍不住了,想要密謀除掉淵蓋蘇文等人。但是這個消息卻被周昆他們這些大唐細作得知,然後泄露給淵蓋蘇文等人一些線索。
等淵蓋蘇文知道榮留王要除掉自己時。自然是憤怒之極,與其它幾個實權將軍商定後。準備先發制人,在今年春節之前發動兵變,將榮留王及他身邊的勢力一舉除掉。而周昆就是得知了淵家準備兵變的這個消息,正準備回來報告,但不幸被淵家的人察覺,這纔對他緊追不捨,生怕他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
“好機會啊!”李愔興奮的在屋子中來回走動,心中思量着這件事對大唐的影響。若是高句麗發生內亂,正是大唐起兵的好機會,以大唐的兵鋒之盛,滅了這個小小的高句麗簡直是輕而易舉,而高句麗若滅,接下來就是新羅和百濟,雖然新羅對大唐刻意逢迎,但以李世民的野心和胃口,再加上李愔在旁邊的攛掇,絕對不會給這幫棒子的祖先留下任何機會。
到了晚上時,離登州還有一段距離,船隊卻不敢冒黑@?前進。李愔以前認爲,海面這麼大,想往哪個方向就往哪個方向行駛,但後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以這道渤海海峽爲例,因爲島嶼衆多,將這條海峽分割成八條寬窄不一的水道。李愔他們走的這條名叫登州水道,最深處纔不過十丈左右,而且周圍明暗礁遍佈,一不小心就能千萬船毀人亡的慘劇,因此李愔他們只能找了個島嶼下錨,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時纔回到登州。
李愔他們的船隊還沒到港口,已經有沿途等候的船隻將消息傳到登州,等他們的船進港時,碼頭上已經站滿了歡迎他們歸來的人羣。在李愔的特意安排下,虎鯊捕奴隊的船員們第一批下船,當看到這些傷痕累累的人時,碼頭上的氣氛立刻暴漲到高氵朝,一邊怒罵高句麗野蠻,一邊大聲讚頌齊王殿下的仁慈。
而當那條巨大的鯨魚亮相時,碼頭上竟然短時間內陷入一種寂靜之中,然後所有人都開始切切私語,等他們知道這竟然是齊王殿下親手射死的鯨魚時,所有人都沉默了,一個連海中神物都敢射殺,而且出身又是如此的尊貴,再加上李愔身上的那層傳奇色彩,這讓他們在稱讚李愔仁慈的同時,心中不僅又升起一種難言的敬畏。
而當李愔從船上走下來時,整個碼頭上的人氣氛陷入一種沉默的高氵朝,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跪了下來,以這種最高禮節迎接齊王殿下的歸來。
而李愔看着衆人的反應,心中也十分激動,急忙將離他最近的一個老者攙扶起來後,大聲說道:“各位登州的百姓們,大家快快請起,本王身爲登州刺史,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當不得大家如此重禮!”
“殿下仁義無雙,爲我登州百姓,甚至不惜以身犯險,如此胸懷萬民之舉,自然受我等敬仰,請再受小老兒一拜!”聽到李愔的話,被他攙扶起來的老頭立刻高聲說道,這個老頭衣着考究,說話也是文縐縐人,看樣子應該是個讀書人。
老者的話引起碼頭上衆人的共鳴,紛紛高聲喊道:“殿下仁義無雙,受吾等一拜!”
說着紛紛磕頭行禮,李愔根本無法阻止,最後只能受了百姓的這一禮,然後這才讓他們站起來,又說了一些保境安民的話,這才騎上馬離開了碼頭。至於那條鯨魚,則由數輛牛車拉着進到登州城,幸好登州的城門和街道都夠寬,否則還真進不去。
登州城雖然臨近大海,平時也有不少人見過鯨魚,但卻還是第一次見到被打死的巨鯨,而且還是齊王殿下親手射殺的,這種奇事自然引的無數人圍觀,幾乎整個登州城的人都集中在了主幹大街上,對巨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雖然這東西在他們眼中是神物,但既然是敬仰的齊王殿下所射殺,自然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甚至有種理所當然之感。
而當巨鯨被運到城中心的齊王府時,李愔下令,讓人在王府門前的廣場上分割,除了王府留下一部分外,其它的都免費分給在場的民衆。
這個命令一出,卻有不少人心存顧慮。人家齊王殿下是天潢貴胄,而且又是神仙下凡,對鯨魚這種神物自然是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但他們卻只是凡人,若是收下這神物的話,會不會引起上天不滿,從而引發什麼禍事來?
正是有此顧慮,一般人面對那些切割下來,如同小山般的鯨肉、鯨脂等物,卻根本不敢上前領取。不過總還是有些膽大之人,這些人或是窮苦或是愛貪便宜,反正都是高高興興的上去領了一份,甚至有些貪心的還多領了幾份,再加上外來的客商,對鯨魚這種東西也沒什麼敬畏之心,因此不一會的功夫,三座房屋大小的鯨魚就被人分割的乾乾淨淨,連剩下一些不能吃的內臟則被城中的野狗分食。
“夫君,你怎麼如此魯莽,爲了幾個商人就冒險乘船到高句麗去,若是萬一出現什麼事情,那我和惜君以及文兒她們幾個丫頭怎麼辦?”李愔剛一回來,立刻就被虎嬸請到內宅,文心帶着惜君幾人一見李愔,立刻就是一連串的怒斥,自從文心嫁給李愔後,這還是她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文心,不用擔心,這大海上根本沒我們想的那麼危險,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李愔嬉皮笑臉的說道,他走的時候可是瞞着文心的,因爲以文心對李愔的關心,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去冒險的。
“哼,我們怎麼能不擔心,昨天晚上你沒有回來,你可知文心有多麼擔心,不但一晚上沒有睡,甚至還哭了半宿,到現在連口水都沒有喝。”惜君看到李愔的樣子,也是立刻大聲斥道,只是她只顧着說文心,卻沒注意自己也是一臉的憔悴。
而這時李愔也才發現,文心和惜君都是眼圈紅腫嘴脣發乾,顯然兩人昨天晚上都沒休息好,再看看文兒她們,樣子也都差不多。只是讓他奇怪的是,文心和惜君的關係一向不怎麼好,今天怎麼忽然變的這麼親熱了?
李愔看的心疼,急忙上前摟着文心的纖腰安慰,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好不容易纔把文心哄開心。至於惜君,想哄她開心那就簡單多了,李愔把自己在海上想到的那個主意一說,結果立刻讓這個小財迷轉怒爲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