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諸朱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上次和他見過面之後便遭到了凌錚晟的冷嘲熱諷,所以在電話裡她並沒有多說,只是模糊應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剛掛斷電話,手機就被人抽了出去,諸朱看着正在查看自己手機的男人,猛然一驚,很快回過神來,忙伸手去搶。
凌錚晟用一隻手擋住他,緩緩地從手機裡調出通訊錄和短信記錄,快速翻看起來。
諸朱踮起腳尖去搶,氣怒的大喊:“還給我!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權。”
“我有權利查看你的信息內容來判斷是否影響我們的合作關係。”
“你沒權利,你這是找藉口。”諸朱咬牙切齒,恨不得在他臉上甩一巴掌。
“你有沒有和這個叫穆遠的人說過我們的事?”看到其中一條短信,凌錚晟微微眯了眯眼,冷冷的看着她問道。
“沒有,不過你這倒是提醒我了,我應該和他說的。”諸朱僵住手裡的動作,擰眉看了他一眼,反正短信也被他看到了,搶不搶回來也無所謂了。
“你敢,違背協議的後果是什麼,你自己清楚。”
“凌錚晟,你不覺得你最近的行爲很不正常嗎?我又不是你老婆,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管東管西的?”
“我不過是想明白了一件事。”他擡手把短信刪除,轉頭看着她,嘴角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知道他最近的行爲很古怪,只是這個女人未免太遲鈍了些。
“我管你想明白了什麼,反正我們就要各奔東西,互不干涉了。”
“······”乍一聽她這話,他猛地收緊了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這個像豬一樣笨的女人!”
“別侮辱人,我說錯了嗎?事情本來就是這樣,我完全是按照協議規定來的。”這個男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對上她理所當然,不以爲然的臉,他突然覺得無奈又無力,“你確定你不是自私的想要和穆遠那個野男人雙宿雙飛?”
“你亂說什麼?”諸朱臉色一變,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手機塞進包裡,“走不走?不走我打車回去了。”
“你這是心虛,被我說中所以惱羞成怒。”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說這種話刺激我你很有成就感嗎?”
“不,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對上她澄澈水亮的眸子,他嘴角的笑容愈發邪肆,“男人通常想要留住一個女人是出於什麼心理,難道你不明白嗎?我就是不甘心這麼放走你。”
“是嗎?”諸朱訕訕的笑了笑,似乎很難消化他的話,“你是說你想要留住我?爲什麼?就因爲我們發生過關係?”
凌錚晟無語的撫額,擰着眉一臉嚴肅的看着她,“誰說是因爲這個?你一生過孩子的女人,我看上你的身體做什麼?”
“······”他的話讓她又氣又怒,他這話聽起來還真是不好聽,好一會兒,她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喜歡我這個人還是你心理變態?”
“你才心理變態!”
“那你的意思是喜歡我這個人?你的腦子秀逗了吧?”仔細想了許久,她最終還是不相信他會喜歡她,他也說了她是一個孩子媽,“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故意讓我難堪?我們說好互不干涉的。”
“我沒和你開玩笑!”他直直的看着她,也不點破那個模糊的答案,“就是覺得你特別。”
“那就是一時興趣了,我說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他也沒反駁,反正時間還長,他會確定下來,到時候她也會明白。
······
楚衍原本想要順順利利的找到當年楚家丟失的那個孩子,然而諸朱的不配合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明察暗訪都無從知道關於她的任何消息。
只知道她和CE集團總裁凌錚晟在一起,目前在CE上班。
無奈之下他只能從望城的諸家下手。
白色的瑪莎拉蒂停在了樓門口,正從外邊下班回來的諸凡見着,連忙繞開道。
短短的牢獄時光讓她變得萬事都很小心。
聽到腳步聲,車上下來一個男人。
“是諸凡小姐嗎?”
“你是?”諸凡不着痕跡的後退兩步,似乎被眼前的男人嚇着了,愣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你怎麼認識我?”
走上前,楚衍掏出名片夾,遞了張名片過去,“我是楚衍,京城楚家。”
“你是楚家的人?”諸凡顫抖着手接過名片看了眼,腳步虛浮的站着,“你找我什麼事?是因爲那個孩子嗎?”
“我想讓諸凡小姐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恐怕我幫不上,我不過是一個單身女人,沒錢沒勢的,找人跑腿的事做不來。”
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有錢有勢的諸凡,楚家的人突然找上門,她直覺沒有好事。
“你必須幫,這是你的義務,你的丈夫當初可是從我們楚家這兒拿走了一筆錢,你是時候還債了。”
“你說什麼?汪強從你們那兒拿了一大筆錢?我怎麼不知道?不是說事成之後纔給錢的嗎?”乍一聽他的話,諸凡一口氣衝上來,臉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給了他多少錢你找他去,我們已經離婚了,這不關我的事。”
她好不容易纔從牢裡出來,不想再進去一次,楚家的人不過是想利用她,到時候哪會管她的死活?
楚衍看着面前推卸責任的女人,俊臉上的神情諷刺玩味,“我不管你們有沒有離婚,總之拿了錢就該辦事。”
楚家爲了孩子的事可是雞飛狗跳的,耗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絕不會因爲無關人等受到阻擾。
諸凡忐忑不安的呼吸着,她不會不明白楚家人這是把拿錢做事的責任都歸到自己身上,她本以爲已經夠倒黴了,沒想到後頭還有麻煩事。
楚衍擰着眉,淡淡的開口:“我要當時你讓諸朱去美國代孕的醫院和醫生的資料,還有你家這二十幾年發生過的大事和小事,我都要知道。”
深吸了口氣,諸凡咬緊牙艱難的開口:“這我怎麼會清楚,除了醫院的名聲和名字,誰會去查醫生的資料?還有這二十幾年來諸家所有的事我也想不全。”
“你慢慢想,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微微挑眉,楚衍看着臉色蒼白的女人,冷冷的轉身,頭也不回的上車離開。
······
面對凌維拉,對於諸朱來說是件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小公主是不是說幾句讓人頭疼的壞話,更是讓諸朱無法和她好好相處。
除了糖豆,她沒有和其他小孩子相處的經驗,但她也知道,一般大部分孩子都不會像凌維拉這麼難搞。
站在沙發旁,她看了眼朝自己翻白眼的凌維拉,無奈的嘆了口氣。
本就不是真正的後媽,就算把她哄得好好的也沒用,再說世界上也找不出幾個能和一個無理孩子融洽相處的後媽。
老實說,諸朱不怎麼喜歡孩子,確切的說是怕麻煩,她是雙魚座,帶孩子覺得特別費勁。
如果說糖豆是一個正常家庭下出生的孩子,她可能大多時候在孩子哭鬧的時候會說:“找你爸去!”
可惜,當初只能由自己帶大糖豆,所以她幾乎每天都是焦頭爛額的,即便糖豆特別乖。
現在眼前的這個說是刁蠻無理都不爲過,還是一個到了四歲,有獨立思想的小孩。
她的喜怒哀樂,完全是誘她自己掌控,或者是由她喜歡的人掌控。
也就導致凌維拉在面對她們母子的時候,只有厭煩。
天地良心,她從沒想過搶走屬於凌維拉的任何東西,甚至在她說出討厭見到她們母子的時候,她都是愧疚大於責怪。
畢竟是她答應了那個無厘頭的協議,所有的刁難都是等同於她自找的。
不過她也明白,小孩子壞不到哪裡去,她還沒有分辯是非的能力,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很可憐。
整個凌家,除了凌錚晟和凌思明,大概所有的人都在憑着自己的喜惡強加引導凌維拉去喜歡什麼,去討厭什麼。
小孩子的思想就像是一張白紙,被人隨意書寫之後,恐怕很難再恢復原樣。
凌錚晟把凌維拉交給她教導,明顯就是他故意爲難。
站在一旁,凌錚晟看着頻頻嘆氣準備當縮頭烏龜的女人,得意的勾了勾嘴角,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擡頭看着凌維拉,“維拉,以後諸朱阿姨會負責和你玩,你對她要好一點,知道嗎?”
諸朱翻了個白眼,暗暗咬牙。
要不是他用管教凌維拉當成她要把糖豆戶口遷走的條件,她是死也不會答應的。
想想也知道,她會被凌維拉當成大便一樣討厭。
說不定還會被慕云溪唆使在她們母子身上撒毒粉什麼的。
“維拉,你想吃什麼想做什麼都可以和阿姨說,阿姨盡力辦到。”權宜之計,由不得諸朱不屈從。
儘管凌錚晟有過很多次說話不算話的時候,但這次她可是要他立過契約的,諒他也不會反悔。
原本諸朱以爲自己主動示好好歹不會立刻被駁面子,結果凌維拉下一秒便梗着脖子大喊:“我討厭你!你給我滾出我的房間,滾出我家!”
她瞬間就心涼了,逼出來的那絲鬥志隱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