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說出口,她立馬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稱呼不對,語氣不對。
老公?
撒嬌的意味?
天!
諸朱舌頭髮麻,呼吸一窒,握着手機的的動作僵住。
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已經不再重要,因爲此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功能跟手機死機沒什麼區別。
凌夫人涼涼的看了諸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是我要打你嗎?也就只用無用的女人才會找老公護短。”
諸朱尷尬的笑了笑,收起手機,“老公護老婆的短天經地義。”
一旁的慕云溪怨毒的瞪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
凌錚晟是在半個小時後回到別墅的,一踏進房門,連鞋都沒有換就踏進了客廳,“怎麼了?爲什麼打人?”
“不是打人,是她違背了凌家家法。”凌夫人不悅的看了自家兒子一眼,擡手揉了揉額頭,“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這個女人有多囂張,估計連我都敢罵。”
“她做什麼了?”
諸朱呼了口氣,總算能免除一頓皮肉之苦。
“與人爭吵,不顧凌家臉面,私下欺負云溪。”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沒有一點威嚴便會被別人欺負上門。”凌錚晟淡淡的說道,偏頭看了眼慕云溪,戲謔的勾了勾脣角。
是誰故意找茬,他不用問都知道。
不過今天諸秘書似乎太入戲了些,連老公都叫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當作什麼也沒發生,視凌家家法如無物?”
凌家家法?
凌錚晟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凌夫人果然還是沒死心,知道他和慕云溪沒可能,居然還千方百計想要爲難?
“我們還沒結婚,家法對於諸朱,是不合用的。”
慕云溪抿抿脣,心裡發涼。
他護着她!
從頭到尾沒有在意一下她的感受。
“她自稱凌太太,你們也住在了一起,還和媒體承認了戀情,她的一言一行都關係到凌家的臉面,這次的事合不合適動用家法,我們可以讓你爺爺裁決。”
好在凌錚晟早就習慣了凌夫人強硬的態度,他走到諸朱身邊坐下,手臂搭在沙發背上,“不用,凌家老宅我暫時不打算帶她進去,這也是您的意思,媽不是說過,諸朱要得到維拉的認可,我們纔可以結婚嗎?凌家老宅自然也是要婚後纔回去的。”
凌夫人才不理會他的託辭,板着臉說道:“不接受家法也行,你讓她給云溪道歉,你看看云溪被她欺負成什麼樣,要不是我過來,還不知道她要怎麼羞辱云溪。”
諸朱向來性格直,什麼情緒幾乎都是掛在臉上,所以當場便忍不住反駁:“凌夫人,到底是誰欺負誰,難道您真的不清楚嗎?慕小姐今天做出的行爲完全是第三者纔會做的,她有什麼資格懷疑糖豆不是錚晟的孩子?她又有什麼權利上門來挑釁我?”
凌錚晟臉色一冷,微微眯了眯眼,“媽,你聽到了吧?別逼我生氣,帶着慕云溪回去吧!”
“凌錚晟,做人不能這麼無情,云溪是怎麼對你的?你就這麼對她?”
“抱歉,並沒有法律規定,她喜歡我,就要喜歡她。”
“錚晟······”慕云溪哭了出來,一臉楚楚可憐。
凌錚晟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好氣的下逐客令:“回去吧!以後還是不要再過來了。”
慕云溪慘白的臉上掛着長長的兩條淚痕,眸光帶着嫉妒和不甘,她緩緩站起身,狼狽的跑了出去。
“凌錚晟,你太讓我失望了!”凌夫人恨鐵不成鋼的怒斥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客廳裡恢復了安靜,只聽得見掛鐘擺動的聲音。
凌錚晟淡漠的臉上掛着一抹笑意,偏頭似笑非笑的看着諸朱,“今天玩的很盡興?你的演技看來不錯。”
明白過來他話裡的意思,諸朱頓時紅了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是個病人,偏偏還有人跑上門來欺負我,我不好好發泄一下,難平心裡的怒氣。”
“做得不錯。”
“啊?你沒生氣?”諸朱微微一愣,訝異的看着他,“我今天演得有點過,差點把你媽媽和慕云溪氣壞了。”
凌錚晟看着諸朱一臉不解的模樣,心想,這女人是永遠不會明白他真正的想法。
若是別的女人,早就會恃寵而驕,就算是演戲,也完全不會吃一點虧,可她明明知道他會和她站在一邊,卻仍然是心有餘悸的樣子。
“你今天是太入戲了些,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有自保能力。”說完,他不經意間瞄了眼茶几上放着的文件袋,微微蹙眉,“這是什麼?”
“諸凡母女證明糖豆身世的證據。”
隨手翻了翻,凌錚晟微微擰眉,“你的人品真是不行,連你的姐姐和媽媽都對你落井下石。”
“你媽媽也好不到哪裡去。”諸朱不客氣的反駁,似是想起了什麼,“你說諸凡能出獄,是不是也是慕云溪幫的忙?”
“諸凡出獄了?”
“嗯,都好幾天了,那晚她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她已經出獄了。”
略微一沉吟,凌錚晟肯定的開口:“慕云溪應該不會插手這種事,最近她爸爸正在準備下一輪市長競選,不會隨便輕舉妄動的。”
“那你手裡的東西會威脅到慕云溪的爸爸參加市長競選嗎?”沒來由的,諸朱多問了一句。
“可以。”
“那你沒有危險?這種要證帶在身上,會引來麻煩的吧?”
“在濱江,沒人敢動我,只有我把慕家踩在腳底下的可能,慕家動不了我。”
放長線釣大魚,對於慕家,他要留着慢慢玩。
“那隻能說你的忍耐性真好,不怕慕家,還能容忍慕云溪四年,不過說實話,你對慕云溪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嗎?”
"沒有,我就當她是雕塑."
"不可能."諸朱搖搖頭,一臉不相信.
面對那麼一個美女,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心,誰會相信?
"不信就算了,我之所以容忍她在身邊,是因爲有些事沒弄清楚."
"哦."想起上次在辦公室聽到的話,諸朱心下了然.
"好點了嗎?"
"什麼?"
"不是發燒嗎?"
"已經退燒了,好多了."
"吃飯沒有?"
"喝了碗粥,你吃午餐沒有?"
搖搖頭,凌錚晟舒展着身子靠在沙發背上,頤指氣使:"去給我做飯,都是因爲你,飯局剛開始,我就推掉跑回來了."
"你真怕凌夫人打我啊?"諸朱心裡劃過一抹暖流,溫聲問道.
她心裡多少是感動的,他其實可以不管的.
凌錚晟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掛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我是怕你會把我們的關係說出去,再說,你都叫我老公了,讓你捱打也說不過去."
"······"敢情協議上的規定義務還不如"老公"兩個字更有用.
"快去做飯."見她不動,凌錚晟不耐煩的催促.
"我是病人,你不能奴役我,讓蘭姐給你做."
"早餐我就沒吃好."凌錚晟擡手拍了拍額頭,用腳踢了踢諸朱的腳,"快點."
“等着。”
“嗯。”淡淡的應了聲,凌錚晟緩緩閉上眼睛休息。
做了兩個簡單的菜出來,諸朱擺了一副碗筷,轉身到客廳叫凌錚晟吃飯。
看着閉目休息的男人,她不由得有一絲心疼。
“吃飯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諸朱輕聲開口。
“嗯。”猛地睜開眼,凌錚晟擡手輕撫了她的發頂,起身往餐廳裡走。
諸朱呆愣,她這是又被揩油了?
凌錚晟在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優雅的夾了口菜放進嘴裡。
諸朱回過神,咬咬脣,走進廚房泡茶。
凌錚晟慢條斯理的吃着飯,時不時往廚房的方向看一眼。
一頓飯吃完,還是沒見諸朱從廚房出來。
想着肯定是因爲他剛剛的舉動在胡思亂想,凌錚晟直接站起身進了廚房,語氣淡淡,卻帶着明顯的不悅,“泡壺茶要這麼久嗎?”
“就快好了。”諸朱眼神閃躲,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吃完了你先去客廳休息一下,我很快把茶端出去。”
男人對於親密舉動果然比女人要放得開,她還在因爲他一個小小的舉動慌亂不已,他卻始終淡然自若。
對他的舉動,她似乎越來越敏感。
她是真的不能和若無其事的呼吸同一空間的空氣了。
“快點。”凌錚晟微微勾脣,轉身出了廚房。
諸朱鬆了一口氣,繼續手裡的動作。
端着茶壺出來,諸朱擡眸看了眼正在看電視的身影,放下茶壺,準備到樓上休息。
“去哪?陪我坐會。”凌錚晟擡起頭來,淡淡的開口吩咐。
“你不回公司?”
“晚點再去。”
“我想上樓休息,頭還很疼。”諸朱揉了揉太陽穴,並不打算坐下。
“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我躺會就好了。”
凌錚晟打量着諸朱,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去躺着,我在家裡陪你。”
諸朱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連連搖頭,“不用,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我擔心你。”
“······”諸朱石化,臉一下熱了,染上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