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報紙上的頭版新聞,諸朱頓時心底一驚。
竟然會有人拿糖豆的身世做文章!
再無心看上面的內容,諸朱趕忙拿起報紙,快步跑上樓找凌錚晟。
見到她急匆匆的跑進來,凌錚晟站起身,“怎麼了?”
諸朱深吸了口氣,把手裡的報紙遞過去,“你看看,現在要怎麼辦啊?你事先都沒收到信息嗎?你不是說在濱江沒人敢刊登有關你的緋聞嗎?”
雖然糖豆的身世並不重要,但是弄得人盡皆知,不管是對糖豆還是凌家長輩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我事先有接到消息,報社是經過我同意才刊登的,昨晚我和你說過了,你忘了?”凌錚晟淡笑着摟過她,認真的說道。
“昨晚和我說過?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訝異的擡眸看着他,諸朱一臉不解的問道。
凌錚晟看着她呆萌的表情,無奈的嘆了口氣,“不用擔心,這件事沒有壞處,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諸朱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擰着眉繞回原來的問題:“你根本就沒和我說是吧?你又擅自做決定!”
“說了,昨晚你睡覺之前的時候,是你不記得了。”說這話的時候,凌錚晟嘴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種時候我怎麼有心思聽你說什麼?”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諸朱頓時臉色漲紅,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昨晚她是被他弄昏過去的,他竟然把重要的事放在那種時候說!
“這是說你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的意思嗎?”輕笑一聲,凌錚晟看着她一臉嬌羞的模樣,好心情的撫了撫她的臉,“你難道沒看到政治版塊的頭條嗎?和那條新聞相比,關於糖豆的新聞根本不算什麼大事,我都已經讓人發律師函追責了,不會有事,大家就算有所懷疑,也不會相信報導的。”
“你又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
凌錚晟看着她,似乎是看出了她臉上的不安,抱着她的手收緊了幾分,“豬豬,你要相信我,不管任何時候,我都能好好護着你們母子。”
他確定這輩子就要她,她所有的一切自然都會是他最在乎的。
點點圖,諸朱緊緊地擁住他,視線追隨着他的眸光,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
她覺得,這是她聽到的最好聽的情話。
“感動了吧?要不以身相許?我們挑個好日子把婚結了?”
諸朱沒好氣的看着他,撇撇嘴懶懶的回了句:“你又沒求婚,纔不要嫁給你。”
“我可是不止一次明示暗示過了,是你自己總是裝傻,難道你還不確定我的真心嗎?”
她的猶豫看在他的眼裡就是還沒有足夠相信他。
“······”被他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思,諸朱訝異的看了他一眼,正對上他深邃的眸光,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並不單單是不能確定他的心思,更多的是她不能確定自己有資格擁有他。
“豬豬,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我愛你,這還不足以讓你放下心防嗎?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你明白嗎?”
伸過手,凌錚晟擡手輕撫着她的發頂,“豬豬,什麼都不要怕,把一切都交給我好嗎?我不會讓你失望。”
“······好!”諸朱咬咬脣,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的點了點頭。
······
外邊有人在替柳敏奔走,再加上她在獄中表現良好,因此她順利得到了保外就醫的資格。
對於被當作死刑犯的柳敏來說,這算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不用經歷可怕的鬥毆,也不用在住陰冷潮溼的黑屋子,更不用再吃牢飯。
從監獄的小牢房轉到小小的,外邊有人把守的病房,柳敏覺得自己離自由更近了一步。
她用等待和堅持換來這麼一個結果,她心裡已經很滿意了。
即便到時候出不了獄,起碼她也會死得乾乾淨淨。
更何況,外邊的人並不會讓她死。
這一點,她堅信。
離開了監獄,營養跟得上,身體狀況好了許多。
尤其是精神狀態。
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充斥着她所有的思想。
她知道,自己是對餘生有了期待。
想要活着出去,見見她愛的人。
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相信那個叫做穆遠的男人會兌現承諾替她照顧母親,而另一個人會把她救出去。
這樣的自信足以支撐她繼續等待下去。
曾經一切足以顛覆她整個人生的遭遇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清晰,實實在在的提醒她該做什麼。
想到那天入目的場景,她的身子如同被抽了氣的氣球,徹底沒了鬥志。
仔細想想,她要出去的話就要順利脫罪,這似乎比登天還難。
她從入獄到現在想過不止一次案情的細節,除了記得案發前自己和林旭在一起,其他不對勁的地方絲毫想不到。
除非拿出證據,否則有誰會相信一個證據確鑿的殺人犯是無辜的?
忽然之間,病房門被門外的獄警打開,一個男人跟在獄警身後進來。
柳敏訝異的擡眸,再看到進來的人是誰時,頓時坐起身。
這個人怎麼會來這裡?
難道是因爲母親出了什麼事?
不過他到底是誰啊?
獄警站到一旁,進來的男人大步走到柳敏面前,“柳小姐,我是穆遠先生的委託律師,我姓劉,過來向你瞭解一些情況。”
柳敏機械的點頭,嘴脣動了動:“好。”
穆遠找律師過來做什麼?
“柳小姐,案發之前請問你在哪裡?接觸過什麼人?你······”
柳敏猛地抱住頭,顫抖着身子,打斷他的話:“你真的是穆遠找過來的律師?有委託書嗎?”
律師沉默了一會兒,心知她防備自己不會說實話,便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打開放到她面前,“你看看,你保外就醫的事是你的一位朋友告訴穆先生的,這樣你總該信了吧?你現在務必仔細想清楚案件的疑點,這樣你才能出去。”
柳敏深吸了口氣,仔細的看了一遍委託書的內容,回想起案件的點點滴滴,那可怕的一幕幕,幾乎把她的腦子炸碎。
“我有一個男朋友叫林旭,是京城仁和醫院的院長,我們是異地戀,案發那天我記得和他去了酒吧,其他的就都記不起來了。”
“你再仔細想想,今天就算了,下個星期我會再過來。”律師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也就沒逼問,把文件收起,準備離開。
“劉律師,穆先生有沒有說我媽怎樣?”
“她很好,所以柳小姐記得仔細把案件過程整理一遍,想到什麼到時候和我說。”
······
楚衍順利從楚家逃了出來,坐火車到了濱江。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穆遠,在他看來,除了穆遠和背後那個神秘人,沒有人能幫得到他。
找到穆遠的時候,楚衍渾身都透着狼狽。
老實說,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坐人多雜亂的火車,會狼狽很正常。
“你來找我做什麼?”見到他過來,穆遠挑挑眉,一臉不解的看着他,“我之前不是讓人和你說清楚了嗎?我不會插手楚家的事。”
“我不是爲了這個來找你。”楚衍擡手把茶几上的茶一口喝盡,“你知道嗎?有人幫我從楚家逃出來,還告訴我我母親的死不是醫療事故。”
穆遠頓時沉下眼來,擰着眉看着他,“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對上他冰冷的視線,楚衍微微擰眉,“我過來找你合作,因爲我覺得我母親的死和你父親的死有聯繫。”
“什麼意思?你有證據嗎?”穆遠猛地站起身,俊彥的臉黑了黑,“你說說看,你爲什麼會這麼覺得?”
“既然我母親的死不是醫療事故,那麼這件事肯定和醫院內部的人脫不了干係,而殺害你父親的兇手正是京城仁和醫院院長林旭的女朋友,難道你不覺得這太巧合了些?”
“就因爲這個?你手裡有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我從濱江回去就被關在了房間裡,我上哪兒去找證據?”
“······”穆遠抿抿脣沒說話,好一會兒纔開口:“我讓律師去見過柳敏,她也提到了林旭這個男人,看來他一直都是最可疑的人,只是當初警察調查的時候,他確實有不在場證明。”
聽到他的話,楚衍眸光亮了亮,心裡的那個猜測愈發堅定,“那我們可以從他身上找突破口,說不定,能一舉把兩個案子都破了。”
仔細斟酌了片刻,穆遠也沒有反對他的提議,而是繞回到原來的正題:“那個幫你逃跑的人是誰?”
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這邊也有一個自稱是柳敏朋友的神秘人出手幫忙,而楚衍身邊也有一個神秘人,或許這其中是有某種聯繫。
“我也不知道是誰,他給我傳遞的消息是貼在我每天必喝的牛奶瓶裡,看字跡應該是個男人。”穆遠沉思了一下,搖頭說道。
雖然對方算是幫了他的忙,但是不能確定是敵是友,這還是讓他有些難以心安。
淡淡的眯了眯眼,穆遠不由得擰起眉,心底的某些想法似乎在串聯,“你確定要和我合作?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背後的人已經不止一次讓我受傷,上次還連累諸朱被綁架,你要是和我合作,這些危險估計你也避免不了。”
“我不怕,你都能查,我爲什麼不可以?”
“那行,我讓林宇給你找個地方先住下,晚點我會仔細和你說說怎麼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