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終是捨得放幾位道友下山,你幾位這出山一鬧,怕是那多元宇宙,不知該多熱鬧嘍。”
伏皇真人言笑晏晏。
天柱子哈哈一笑:“道友說笑了。我等道德俱全,哪裡有那般不堪?”
伏皇真人笑而不語。
一旁太白子一口飲盡一碗香茗,金鐵鏗鏘道:“大師兄何必謙虛。我等此番下山,正該要作一番動靜,使我第一大千揚名天下,必不令人小覷。”
衆人一聽,都笑了起來。
“合該如此。”
伏皇真人笑道:“真君神通廣大,縱橫寰宇少有敵手,諸位道友也皆非常之人,蟄伏如許多年至今,正是要揚名之時。”
天柱子等人早來一步,太一教門掌教伏皇真人親自接待。這伏皇真人已證得不朽金仙,煉出不滅靈光,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那修爲境界,較之於天柱子等人,高了整整一個層次。
然則伏皇真人卻不把這幾位當晚輩對待——蓋因論道之時,才便知曉,這幾位雖則修爲差了一層,但道行卻不比他差多少。
分明是有意壓制法力修爲,夯實根基。
這等人物,不能等閒對待。
加之其師天一真君又與太一道人爲友,輩分也是相當,脾性也是相合,自是成了好友。
這天一真君門下四大弟子,天柱子來太元界的次數最多,餘者幾人則來的少,不過都是性情中人,言談之間,也無甚忌諱顧忌,交流頗爲爽利。
一番閒談之後,這才說起正事。
那天柱子正色道:“此番吾師令吾等下山,一則有遊歷紅塵,磨練道心之意。二則便是要歷劫。”
頓了頓,又道:“道友乃一方掌教,神通法力也高妙萬分,自當是知曉如今這多元宇宙的局勢,正是那烈火烹油。吾師言道:大劫將至。於是令吾等與太一教門諸道友同進退。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伏皇真人一聽,心中微微一動,卻是格外喜悅。
雖則因天一真君與太一道人爲友之事,猜測不兩人座下當不會爲敵。但真正從天柱子口中聽到此事,伏皇真人仍是忍不住喜色。
就如那天柱子所言,如今宇宙之中,山門林立,各方爭持,如那烈火烹油,又有諸方勢力首腦,仰望那至高尊位,暗地裡動作頻頻,正是大劫將至的態勢。
太一教門雖則強橫,有仙道第一聖地之稱,但也無有那自信,能鎮壓一切。何況第一大千也是勢力強橫,其中諸多修士,皆是那世界開闢之初的第一批生靈,根腳非凡,神通廣大。若非是那天一真君限制,怕是早就鬧得宇宙沸沸揚揚了。如今結盟,正中下懷。
就算天柱子今日不來,伏皇真人也會擇日前往第一大千,拜謁天一真君,提出此事。
“此乃天大好事!”
伏皇真人大笑道:“若道友今日不來,明日我就要去第一大千拜謁天一真君嘍。”
一拍即合,圍坐幾人,皆是暢懷大笑。
正當此時,那殿外突兀傳來一聲炸響,隨即有靈光遊動,這山門諸般陣法自啓,爆發出浩瀚偉力,登時驚動了殿中諸位修士。
那伏皇真人望向虛空,隨即笑道:“卻是有些小麻煩。諸位道友稍待,我去去就來。”
那天柱子等人聞言,不禁笑道:“不妨同去。”
“不知何人,膽敢在這裡撒野?”
說話間,一行人便出了殿宇,各自駕雲而起。有伏皇真人排開陣法,一行魚貫而出,擡眼便看見了那血玉靈根樹冠上正在鬥法的場面。
分明一個脣紅齒白的童子,胖乎乎一雙小手,揮動之間,端端是驚天動地。有太陽真火、少陽真火、純陽真火,籠罩一方虛空,噼裡啪啦,燒的虛空爆裂,燒的時間斷流,連那血玉靈根,都被燒的枝葉枯黃。
那火焰籠罩之中,有一尊巨神,呈龜蛇之象,乃玄武真身。舉手投足,有撼天動地的偉力。周身有動靜之機,玄元水炁籠罩,抵住那真火,與那童子斗的正是激烈。
乍一看,勢均力敵,細細一看,分明那玄武真身堪堪落在下風。
伏皇真人不禁吃了一驚,道:“此吾師弟玄武子,也有真仙上品修爲,不知這童子何人,竟有這般神通!”
說着話,手中托起一方寶印,那印雲紋密佈,呈麒麟狀,甫一出現,便有鎮壓一切的氣機,鋪天蓋地,使人震撼。
便就要把那寶印打出,鎮住那童子。
鬥法二人,都有真仙修爲,神通皆是廣大奧妙,任憑其鬥下去,餘者先不說,那血玉靈根,怕是就要遭一番磨難了。伏皇自不允許。
正此時,天柱子叫道:“道友且慢!”
伏皇真人微微一頓,拿眼去看天柱子。
天柱子便對那鬥法的童子叫道:“純陽師弟,你這是作甚,還不快快住手!”
伏皇真人瞬即明白過來,當即叫道:“玄武師弟且住!”
鬥法二人,純陽子一聽是天柱子,連忙便住手了,然則卻因鬥法經驗不足只顧,沒來得及退卻,正好迎着玄武真人一道神通。
那玄武真人聞聽掌教喝止,按照以往鬥法經驗,打出一道神通,這便要退卻,卻看到那童子竟傻愣愣站在那裡,不禁吃了一驚。
他先聽天柱子喚這童子爲師弟,又聽自家掌教大師兄喝止,便就知曉這一場鬥法,分明是誤會,哪裡還要傷那童子?但發現這童子實在單純,連鬥法的禁忌都竟不知,於是連忙搬運元神,拼着反噬,把那神通收回,是憋的面紅耳赤,分外不爽利。
純陽子渾然不覺,咯咯笑起來,遁光飛撲而下,落到天柱子等人身邊,叫道:“大師兄,太一教門的人實在太小氣了,我就想吃個果子,他都不允,還要打我!”
天柱子與伏皇真人等聞之,皆哭笑不得。
此時那玄武真人也帶着幾位修士落在旁側,純陽子見他,還做了個鬼臉,卻是讓玄武真人滿肚子氣惱登時煙消雲散。
這才知道一個童子,心性純真,不通人情世故,如若再氣,豈非是小肚雞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