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讀者來信的負擔,孟約決定放自己一天假,實話說,讀者來信堆在角落裡,跟壓在她胸口一樣。回吧,得回到哪天去,不回吧,永遠都在那兒,現在好啦,有“助理”代爲解決,多輕快。
本想找個地方好好浪一浪,結果走着走着,還是走到工學院附近。家中的線路都已經布好,電燈還在製作當中,發電機則還在計算輸出電量的問題。以及,他們最近爲用電的方方面面作出好多定義,並且連電本身也有了更加明晰的概念。
“好吧,都這兒了,進去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電器被髮明出來。
不來工學院不知道,這羣人已經弄明白電磁波可以用來幹什麼,當然,離電報機電話電臺還差着十萬八千里。習慣性關注一下進度,見進展依然還在她完全不懂的階段,孟約就趕緊撤,免得被逮住進行“被虐成渣”的學術討論。
“那邊空地上什麼玩意兒?”在廣場上立着,難道打算做個雕塑,還怪潮的。
散發着冷硬工業金屬風格的鋼鐵大鳥,靜靜無聲地趴在工學院中心廣場上,彷彿隨時振翅欲飛九萬里。
“能瞬息萬里的鋼鐵巨鳥。”有助教路過,湊近來答順嘴答孟約一句。
本來孟約也想着可能是飛機,但瞬息萬里什麼的,那不是飛機,是任意穿梭門,或者瞬間移動之類的:“不能總盯在瞬息萬里上啊,最重要的是先上天再說,速度可以慢慢鑽研。”
“就好比蒸汽機車?”
孟約點頭,這是個好例子,對蒸汽機車的研究,工學院,乃至天下許多匠人,都一直沒挺下。所以,蒸汽機車越來越快,越來越舒適,越來越安全:“是的,能上天才是基礎。”
助教聽罷,看孟約似笑非笑地點頭:“看來阿孟姑娘知道我們在琢磨的是什麼東西啊,我們這前幾天纔開始……行了,別走,跟我進去罷。太祖手稿裡,關於能飛於天空的機械,描寫得不甚詳盡,我們委實沒什麼頭緒。”
這真別找她,她也就坐過飛機,什麼原理都不懂,找她也沒用:“我對這個並不是很有心得,只不過寫《太祖秘史》時鑽研過一段時間,所以才知道這瞬息萬里說的是什麼。哥,我真不成啊這個,你饒了我吧,要我能自然會主動湊上去,你把我拖進去,楊院士一問,結果我什麼也不知道……多尷尬。”
“那也是你尷尬,別想躲開啊!”助教是絕對不會這麼放開孟約的,“再說,孟副院長道你在家中閉門畫本子,我們還想問問你畫了什麼,新本子什麼時候出吶。”
孟約:難怪我現在每天都照三頓地興起報社的想法,因爲我的讀者越來越不愛我啦,手動再見。
飛機她說“不懂”,大家都理解,本來也沒想從她這能得到什麼通關訣竅,但所有關於新本子的問題,她就不能一搖頭了事:“相信我啊,真的是部能讓人開懷笑出來的故事,絕對一點也不悲傷動盪,一定會讓太祖痛痛快快地享受他在故事裡的進展。”
“去年我們問《龍戒》時,阿孟姑娘好像也是這麼說的!”
所以,她的信譽度就這麼沒有了嗎?
“我保證,新本子裡絕對沒折騰太祖。”
衆人:那也不行啊,我們還指望你折騰太祖來樂一樂吶。
孟約:太祖有的一定是羣假粉絲。
撇開本子不談,把技術層面,學術層面上的東西不說,孟約還是很願意跟大家討論飛機的。比如干嘛要弄成一個鳥的形狀,很多地方沒必要:“那你這樣說,腳也不必要,又不用腳飛。”
“飛不用腳,降下來不用啊!”
“翅膀應該也很重要。”
孟約:“我是說上面刻得栩栩如生的羽毛雕花,總是要上天上飛的,這些雕花會不會製造阻力,會不會引發什麼安全問題,誰也不知道是吧。”
那鋼鐵巨鳥的翅膀上,剛剛開始雕花紋,那叫雕得一個認真仔細,跟放大比例的飛鳥翅膀一模一樣。
“誒,那不是有誰閒得發慌嘛,等真做出能上天的來,不會朝上邊刻花紋的。”除費時費工,並沒有什麼見鬼的作用。
“阿孟姑娘,你在《太祖秘史》裡,似乎提到過一種飛行器械,可以直上直下。我們推算了一下,這鋼鐵巨鳥很難直接飛起來,既然做得再輕再小,也很難。那麼,那種直上直下的,到底得什麼樣,阿孟姑娘想過嗎?”
孟約:嗷嗷嗷,那叫直升飛機,但是很抱歉啊,那東西我也不明白原理,沒法跟你們說。因爲我是隻知道大概外形的愚蠢人類,想想,還真是怪對不住社羣的!
衆人看孟約搖頭,便也就不再說鋼鐵巨鳥,轉而又開始談論孟約的新本子。聽說是發生在《龍戒》世界的千八百年後,衆人就忍不住開始暢想:“《龍戒》中的世界,如果按大明現在的狀況來看,起碼是我們之後的一二千年後。新本子要又是千八百年過去,那……大明會變成什麼樣兒?”
孟約:“往好的方面想。”
楊院士不自覺得擡頭看向天空,哪怕今天是層雲遮日的陰天,楊院士也彷彿看到了雲天之上的日月星辰,甚至是宇宙一般:“想必,我們已可在星海中穿梭吧?”
科學家的想象力還挺切實際的,雖然在現代孟約沒能穿梭星海,但她想,現代社會再過個千八百年,人類肯定可以在星海中自由來去的。不管是太陽系還是宇宙,終有朝一日,會被征服,正是抱着這樣的信念,纔會有無數人前仆後繼地加入征服者的隊伍。
“真想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場面。”
“你們說星星到底會是什麼樣的?”
“也許都是圓的?”
“既然各自的光不同,想必每顆星辰也都各有不同罷。”
是的,每顆星辰都不同,每個星系都不同,宇宙中還有無數奧秘在等待着大明。
“阿孟姑娘,胡院士尋你,發電機的功率已經計算出來了,喊你去看看吶。”
喲,這纔多久沒見,功率倆字都有了。
這……應該是個新定義的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