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鬧騰
關洵坐着恆王府的馬車回了關家，這件事收到的矚目程度超過了他受傷這件事。沒等關洵回去休息，就把他叫到了書房，不過這次倒是難得沒讓他罰站，讓他坐下答話。
一進關家，關洵就換了張面無表情的樣子，他這倒是得了步散幾分真傳，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很不好接近。
不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不問他爲何受傷，關瑞德開門見山道：“你怎麼坐了恆王府的馬車回來？”
關洵對關瑞德早已不抱期望，也就有個父子的名頭，沒有了感情，聽到這句也沒覺得有什麼，道：“偶遇。”不光是表情，關洵對着關瑞德的時候連步散的語氣也學了個幾成像。
“是恆王妃還是朱家的小姐？”
對此，關洵卻是不準備回答了，站起來道：“我改回去上藥了，改日再向父親秉明。”說完不等關瑞德反應就徑自離開了。
關瑞德這回纔看出關洵受傷了，忙道：“你受傷了，怎麼樣，我讓人請大夫來。”
關洵頭也沒回道：“不必麻煩了。”
看他手裡拎着一個藥包，關瑞德也不再多說，既然他有藥那就行了。
在門口關洵遇到了給關瑞德端茶過來的陳氏，對她點了下頭，沒說什麼。
陳氏卻是看出了關洵受傷，進門放下托盤，便道：“老爺，阿洵怎麼受傷了，要請大夫來看看嗎，我看他臉色不太好。”
“他那有藥，看起來不重，況且他行軍作戰哪兒有不受傷的，不用管他了。”
“那怎麼行，妾身還是請個大夫來吧。”
“就依你吧，我就說那小子不知感恩，你對她哪不好了，見你還是一聲都沒有。”
陳氏倒是大度，道：“阿洵跟誰都這樣。不是針對我，他就是不愛說，對妾身從沒不尊敬過。”
說完，陳氏也不與關瑞德多言。連忙出去安排請大夫來了。
大夫很快被請來，不過剛跟着丫鬟到了關洵的院外就聞到了裡面飄出一股藥香，進去一看，藥確實已經熬上了。看藥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梳着婦人的髮型。容貌清秀，嘴邊有一顆小痣。
領着大夫的丫鬟是陳氏身邊的金釵，道：“芷秋姐，這是請來給二少爺看病的陳大夫。”
“有勞妹妹了，不過少爺已經看過大夫了，這不藥都熬上了，讓你們白跑一趟了。”芷秋說着拿出個荷包給金釵。
金釵不動聲色捏了下荷包，爲難道：“姐姐不要讓我難做，老爺說一定讓大夫看過二少爺的傷勢才行。”
芷秋還是沒讓兩人進屋，攔在門口道：“你也知道少爺的脾氣。他說不讓看就肯定不讓，妹妹也別讓我爲難。”說着她把頭上唯一一支簪子拔下來給了金釵。
這回金釵算是滿意了，道：“那就不打擾你了。”這才帶着大夫走了。
藥好了，芷秋把藥濾過之後晾了一會兒給關洵端了進去，放在了一邊。
關洵站在書桌後看着地圖，芷秋問道：道：“少爺這次要待多久？”
“幾天吧。”關洵想起朱明玉說的那兩個可能是龍脈位置的地方，不想耽擱太久。
芷秋也知道關洵的脾氣，肯定勸不住，也只能暗暗嘆了口氣，剛想出去。被關旭叫住了。
“等下。”關洵從袖子裡掏出幾張銀票放在桌上，道，“拿着。”
芷秋看了一眼，只拿起兩張小額的。其餘推了回去，道：“奴婢在府裡不出去，用不到，還是少爺您帶着吧。”
“嗯，不夠了跟我說。”關洵也沒在意，繼續專心看地圖。
芷秋又倒了一碗白水放在藥碗的旁邊纔出去。
關洵頭也沒擡。拿起碗一口喝下，又迅速拿起白水喝完，即便是這樣，喝完藥的關洵臉上還是有些糾結的表情。
他不禁懷疑步散是不是有意給他開了這樣一個苦的要命的方子，但論醫術，他是絕對比不上步散的，雖然懷疑卻還只能照喝不誤。不過這藥也算上乘了，也就是步散這樣挑剔的人看不上。
若是朱明玉知道自己送來的藥被步散嫌棄，不知道會作何反應。
金釵送走大夫後就回去覆命了，關瑞德一聽，哼道：“他還防着我們呢，連我們請的大夫都不讓進門，我去看看他。”
陳氏在旁笑道：“雖然你們兩父子一碰面就吵，不過老爺到底還是心疼阿洵的，只不過您可千萬別說剛纔那話。”
“我知道。”關瑞德點點頭便走了。
等他離開，陳氏問道：“你看到二少爺了嗎？”
“沒有，芷秋沒讓我們進門，”金釵拿出芷秋給她的荷包和簪子放在桌上，“這是她給奴婢的。”
陳氏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道：“你拿着吧，這種小事不用跟我說。”
“多謝夫人。”金釵收起東西繼續道，“奴婢覺得硬闖也不合適，不過從外面能聞到裡面一股血腥味，看起來傷的不輕。”
“讓人看着倒出來的藥渣，給我帶回來。”陳氏揉揉腦袋，道，“我也應該去看看了，免得他們又吵起來。”
“夫人就是心善。”金釵恭謹道，跟着陳氏出了門。
到了關洵那，果然沒進屋就聽到了裡面吵鬧的聲音，不過只有關瑞德一個人在說，沒聽到關洵的聲音。
只聽關瑞德道：“等你傷好立刻給我滾出去，我關瑞德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老爺，您這又是怎麼了？”陳氏進去連忙拉住關瑞德，看了一眼屋子裡，桌子上放着一個碗，地上扔着一件沾血的衣服，關洵的臉色比方纔看到更蒼白了。
芷秋見陳氏跟金釵進去，連忙跟進去把碗和衣服收拾了出去。
關洵靠坐在牀上，道：“我現在就走。”
陳氏連忙過去把關洵按回牀上，道：“你爹那是氣話，你傷成這樣哪裡能出去，好好在家養傷。”
關瑞德還在後面叫囂：“好，你馬上給我滾，以後都不要回來了！”
看關洵眼神一凜，陳氏連忙又回去生拉硬拽，總算跟金釵一起把關瑞德弄出了關洵的屋子。
見他們走了，關洵翻身下牀，道：“芷秋，藥渣先不要扔，拿進來。”。